此时,殷桃镜亮了,光束照在房间门口的位置,鬼泣和我那一脸愠怒的长腿哥哥一起出现在光影处,他大踏步地走上前来,就要和鬼泣进入结界。
萧衍一看急了,怕他们就这么带走我,抽了隐环在腰带的佩剑喊道“站住”,一按剑柄星芒,剑身转了硬剑,上前便刺。
完颜辉见到鬼泣、泥窟二人蓦然出现,微一愣神,这俩人一个是长得很可爱的卷发孩童,双眼黑亮有神,未到仲夏已经一身短衣打扮,完全不惧寒冷的样子;一个是身形高大,一头狂放的长发披肩,身着黑色武士服,肩负一条长一米有余的似不起眼的木棍兵刃,脸上寒气逼人,却是剑眉星目的帅哥,但知似乎是应我的召唤而来的人,此刻突然见到萧衍动手,纠结着不知是该帮还是不帮,只好喊了一声“陛下,冷静。”
我尼窟哥哥哪管什么陛下不陛下,连望也不望萧衍,一把抽了凌霄棍,随意格挡了两记,萧衍的长剑便被从身前格到了背后。萧衍心下大骇,世间竟有如此高手,虽说他情急出手,并非真心去攻,但也用了五成功力,然而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击开还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哪知虽说他的星芒龙阙剑也是稀世宝剑,用力屈之若钩,纵之铿然有声,星芒现,然复直,即百炼钢的材质却也能绕指柔,软硬可控,除了一等匠人的千锤百炼,又经高人开化,已是罕见的法器,曾经莽荒岛上斩杀凤头雕用的便是此剑。
但是,哥哥的凌霄棍是却是源自混天神木的一等神物,外表平凡朴拙,实则灵力高强,加上泥窟多少年来居于缥烟山,心无旁骛,就是喝酒与练功两件事,其实还有追汗颜姐姐,但姐姐常年也不搭理他,他只好保持着距离,只做另两件事,所以功力日渐深厚是自然的。我只是有气无力地看着这一切,做不得任何反应。
哥哥走到榻前低了一下头,算是见礼,二话不说便把我横抱起来,鬼泣一旁道,“见过宫主。”
我撑着说了最后几个字,“撤掉结界。”便偎在哥哥肩头,昏了过去。
鬼泣一挥手收了结界与黄龙玉佩,又收了榻上我的殷桃镜,对着哥哥点了一下头,一同走向来处的光影,瞬间我们三人消失在光影的另一端。房间又恢复如初的平静,就好似我和他们从没有出现过。
萧衍的剑无力地垂下,看着我消失的位置怔怔出神,心里空唠唠的,突然就没了方向。
完颜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慰道,“是姑娘的自己人,陛下不要过于担心,相信有这些人物,姑娘不会有事的。”然后一个箭步冲到库鲁身边,双手执起库鲁的手,看着他已能自由的呼吸,胸膛正常的上下起伏,脸色红润,就像是睡着了,宛如又回到十二年前,库鲁刚出生的时候,完颜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忍不住用脸上的胡子轻轻地扎着他的手,喜悦的泪水盈眶,却忍着不落。
次日早上,昭阳殿内一屋子的阳光下,太后坐在花梨凤椅上,身上铺着一条轻薄的羊毛毯子,怀里拥着一只叫亚朵的喜马拉雅猫不停地抚摸,此猫融合了波斯猫的轻柔妩媚和反应灵敏,暹罗猫的聪明和温雅,是太后心爱之物,每日一早一晚必得此宠幸。
韩尚宫见太后心情不错,上前报道,“禀太后,昨日女真世子被害一事大理寺已经立案,任怡自承可于七日之内自证清白,作为嫌犯由任行远之女任真做保,目前还未下狱。”
“呵,年少轻狂,七日之内?且让她再蹦跶几日。女真那边作何反应?”太后问道。
“女真当夜兵分两路,王妃带副将先行返程,汗王带了世子返回天泽岛,说是,前往医治。”到了最后四个字声音已经很低。
“医治?世子竟然没死?”太后斜着眼睛望向韩尚宫,“红叶是怎么做事的?”
韩尚宫扑通双膝着地,快速回复,“奴婢已经强调了重要性,红叶出手非死也重伤,从没失手过,还望太后不要忧思过重。等候进一步消息。”
太后狠狠地瞪了韩尚宫一眼,闭了眼睛,继续问道,“我们的陛下呢?都做了什么?”
“是陛下召集安相、高将军、明大人一同商定立案侦查,据说还是陛下亲自将嫌犯任怡拿到,后又和明大人一起带了任怡往天泽岛去,说是要医治世子。”
“那丫头还能治得了将死之人?”太后瞥了一眼韩尚宫,拿起白玉盏,呷了一口茶。
正在这时,太后的暗卫快步进来,行至跟前单膝跪地,“禀太后,今晨抵达天泽岛的探子来报,世子面色红润,已在恢复当中,现场未见任怡。明大人与女真大将于昨夜赶赴边城四方馆开始查证此案。”
太后听到此处,重重地拍向凤椅扶手,喝道,“一群废物!”身上的亚朵见势不好,噌得窜出去,一溜烟儿跑到门外躲了起来。
“太后息怒。”韩尚宫和暗卫趴在地上齐声说道。
“还真有能耐,能从阎王手里抢人,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自救。”太后杏目圆睁,低头沉吟了一下,复又抬头明媚地一笑道,“她要自证?那便给她造些线索,只要拖得过了七日,催刑部斩立决。”
说完又想起她的亚朵,“快,找人把亚朵给我找回来。不中用的的东西,它跑什么跑?”
“是。”韩尚宫和暗卫迅速起身,向殿门口追去。
暗卫行动快些,刚到殿门口只见一人也快步进来,差点迎面撞上,一看是小王爷萧腾,暗卫赶紧立在一侧行礼,萧腾白他一眼,“大白天赶着投胎呀?没看见本王吗?”
“王爷恕罪,是太后的亚朵跑了出去,奴才着急去追。”
“这不是吗?”萧腾从背后拎出来那只猫,得意一笑。
“是腾儿来了吗?快进来。”太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