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和尚,好久不见啊,你这是干嘛去?”
在南城区,池顿今天没事做,就来帮白术打下手了。
他的青叶在急救上的作用很大,不过他本人就没什么用了,正也闲来无事,就帮着那些民兵们,抬一些粮食过来。
他这刚去一家送完,来到粮车旁时,就看到了戒心站在那里等待着他。
“小僧听闻你回来了,去府上拜访,听人说你在这里,就找了过来。”
他还是那样,目光落在一旁的粮车上,说:“我也来帮忙吧。”
“好,那你去送那一条街,一家一袋。”
两个人干起活来就快了许多,还没到中午,一大车就已经派送完了。
“哈哈,帮大忙了,这么多家要是我自己,估计午饭都赶不上吃。”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你离开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久,但这心中却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便想着和施主您聊一聊。”
这个心事繁重的和尚,让池顿操碎了心。
他点头,说:“走,吃饭。”
在北离城内,只有中央大街附近的人多一些,两人走到这里花了不少的时间。
在广场上围了很多人,有贩卖物品的,也有卖艺的。
两人进入了大名鼎鼎的皮卡酒楼,此处人潮攘攘,池顿要了个单间,点了两盘小菜。
而戒心见池顿点的都是素食,出声说道:“您不必顾及小僧。”
“有进步啊。”池顿赞了他一声,又叫人上了两斤炭烧牛肉,一壶清酒。
“怎么,戒心大师近来在为何事烦恼,说来听听?”
池顿今天心情还是不错的,吃着肉喝着酒,没把戒心当外人。
“您过誉了,我哪里是什么大师。”
戒心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连开玩笑的话都会认真回应,但这也就是他可爱的地方吧。
“最近苍云战乱,小僧心有悸动,也想为这世人尽一分绵薄之力,只是……小僧很清楚,自己无论到哪里,都不过是一个麻烦罢了。您那一日的口口之言,戒心铭记不敢忘却,可依旧还是做不出夺取他人性命之事,我愿为世人伏首,屈膝拜佛,却也知,不过是无用之功。”
戒心很希望能够从池顿那里得到答案,他已经不知如何去做了。
“那你觉得,是佛重要,还是你眼中的世人重要?”
“世人……吧。”
“谁又说的清呢,能有几个人活的明明白白的,我也不懂你说的那些神佛论,我只阐述我自己的观点,你眼中那些违背佛理的行为,在你心中认为它是正确的吗?如果是,那就去做,管别人说什么,佛没给善恶立规矩,再说佛又是什么呢?它真的比这个世界的规则还要高高在上吗?还是说,你认为那些行为换来的后果,是错误的?”
“摆在前方永远都是地狱,走不走看你,死不死另说,吃菜,一会儿凉了。”
池顿不认为自己有资格教导别人什么,他自身都是残缺的。
吃饱喝足,两人分道扬镳,池顿回了父母的家。
老爹不在,而且娘也不在。
今天没被锦鲤缠着,是因为那丫头早上开始就和池顿说去找池夫人了,池顿到这里的时候她们还没有回来。
啊,清净的一天。
另一边,戒心又一次来到了天辰寺。
他比谁都清楚,池顿对他说的那些话他早就明白了,只是自己想与被他人说出来,感觉是不同的。
戒心缺的,是那份放下一切的勇气。
他跪在佛像前,低头诵经,在这里,能找到一丝心安。
也可能,是在骗那个叫戒心的和尚,可能吧。
“施主,您是上香还是还愿啊?”
“滚,你们这有没有一个秃子?”
那护院小僧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个气冲冲的香客,是个姑娘,而且……还是个化形的灵兽。
有点怕怕,北离城真是什么都敢收啊。
不一一问完问题之后,就觉得自己有些傻,这寺庙全是秃子啊?
“算了,你走开,我自己找。”
不一一把他推到一旁,向寺庙深处走去。
“诶?施主,寺院圣地,女子不可轻易踏足啊!那边不能去!”
安安静静的天辰寺,忽然因为一只猫的到来混乱了起来,寺院主持不得不出面调节,知道了不一一要找的人之后,就带她去了戒心所在的地方。
“大光头,你在这啊,我都找你一整天了,也不见你个人影?赶紧收拾收拾,我要去南海玩儿,北离宗那群小屁孩去了趟南海回来,说那边的鱼特别好吃,我也要去。”
她蹲在戒心身旁,对他说。
可后者呢,不言不语,合眼诵经,充耳不闻。
不一一抓住了他的衣袖说:“秃子?戒心,死光头你挺没听到我说话啊?”
“喵呜!”
一口啃在戒心的光头上,后面的一群和尚看的转过头去。
寺庙重地,这女子进来也就算了,居然还这般,卿卿我我。
哪里像个出家人啊?
“你若想去,自己不就行了,为何一定要叫上小僧?”
“我……我……我不认路啊!你不是懂的挺多的嘛?就他们画的那个什么地图我看都看不懂,咱俩一起,有个照应,你帮我指路,我帮你打架。”
不一一被问起这个问题,也是支吾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措辞。
她这也不过是个临时想出来的借口罢了,戒心怎么听不出来。
所以,不一一被拒绝了。
还以为是自己打扰到戒心惹他不开心了,不一一就说:“好好好,我等你念完还不行,反正你也没什么行李,等你念完咱们再走。”
一群和尚,听说锦鲤居然要留在这里,都是愁云满天。
这才来多久,就让寺院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让她一直待下去,那不是要寺院原地毁灭了吗?
可不一一决定下来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更改的。
戒心根本没打算理会不一一,他现在更在意自己的心境,若是这心结不开,他就永远也无法突破。
接下来的三天,这个寺庙的和尚饱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