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佩佩听了,心中一阵恶寒,手臂上,忍不住起了一层小疙瘩——一群假仁假义之人,害她又想起沈乔曼的嘴脸。
她露出一抹优雅微笑敷衍着,而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面装作接电话,一面和他们挥手无声告别。
简直算是逃也似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这班人,真是让她好生佩服,不去做销售真是太可惜了。
她需要,多喝几口水压压惊。
才刚摸着水杯,手机铃声响起。上面的显示的号码,没有保存在手机里。却早已烂熟于心。她呆愣着看手机在桌面上振动、旋转,握住杯子的手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越收越紧,连指尖也微微泛白。
和他将近有半年,没有通过电话了吧?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当手机彩铃重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将手机捞起。
“佩佩。”一个威严而冷漠的声音响起,陆佩佩轻声应了声。
“前面怎么没有接我电话?乔曼怀有身孕,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陆佩佩没有吭声。那边的人似乎也是耐心十足,一直等她回应。沉默了一会儿,那边的人才叹了口气道,“你还是不肯原谅爸爸?”
“我无所谓,只希望你对妈公平点。”陆佩佩淡漠地回答。只是下意识地紧咬住下唇。
“佩佩,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表面所看到的那样,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爸爸其实也不容易。”陆启明语气中有一丝伤痛及无奈。
陆佩佩冷笑出声,却不再搭话。
“佩佩,”刘启明迟疑了一下才道,“看得出,乔曼是真心喜欢慕白,既然连孩子都怀上了,我看,你就成全他们吧。”
“你!”他明知道龚慕白原是自己的恋人,而后被沈乔曼夺去,这一直是她心中的刺,此刻他竟然叫她成全他们,这比当众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还更难堪。
陆佩佩哆嗦着嘴唇,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是父女啊,难道这一层血缘关系还抵不上一个外人?
“佩佩,爸知道你心中不好受,可龚慕白不是真心待你的,分了也好,省得你以后受委屈。乔曼比你小,你多让让她。现在他俩好了,你就放手到底,别去找龚慕白了,试着真心祝福他们吧。”
“我什么时候去找过龚慕白了?”
“你在‘御皇’和他们争执,你推了乔曼一把,孩子是保住了,但你沈姨在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佩佩,再也不能这样任性了,她腹中的孩子也是你的亲人啊!”
一副苦口婆心、痛心疾首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这是一位慈父,正对自己的女儿谆谆教导。可她知道,这也是披着假面具的伪君子。
“凭什么说是我推的她?如果我说是她自己跌倒的呢?”她将怒气压下,语气变得淡漠至极,好像在讨论着无关紧要的天气。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追究也没有意义。”
“所以你还是宁愿相信外人,而不愿意相信你的亲生女儿?”
“乔曼的母亲进了我家门,她就不是外人,她一样是我陆启明的女儿!”他的声音里也有了怒气。“那天你们在‘御皇’闹,杨叔有在现场。”
原来是有目击者。虽说亲眼见还有三分假,可人一旦先入为主的自以为的事情,只要别人稍微加点油,就必定会更加肯定自己的“自以为”。
好吧,她任性,她狠毒,她心胸狭窄。
她默认,所以她沉默。
“佩佩,你妈她,还好吗?”迟疑又迟疑,才问道。
“好与不好,你不会去看看她吗?”她语气更加的冷淡而疏远。
回答她的是一声深深的叹息。而后,挂了电话。
她木着脸,缓缓放下手机。
可眼眸中,却有水汽漫上来。
妈妈,不好,一点也不好,简直算是糟糕透了。
以为是自己心痛的次数太多,早已麻木,可而今这心里却仍然像有一把钢针扎着,密密麻麻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