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全都看过去,林楚云状似疯子,她脸色狰狞盯着林清浅,眼中充满了杀意。
许多贵公子暗暗皱眉,他们当初简直眼瞎,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人是四美之一呢?
曾经爱慕过林楚云的人更是有些恼羞,恨不得从没有认识过她。
林清浅讥讽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回答,“陷害你?你也配。”
轻飘飘的话,伤人最深。
有人开始同情地盯着林楚云,觉得她不自量力。都到了这个地步,就该安静地躲在角落里别让人注意才对呀。
这不是找虐吗?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果然如此。
“是你,你就是故意害我。你的诗词字画既然远在我之上,为什么要故意装成什么都不懂?”林楚云眼泪簌簌往下落,她这辈子全被林清浅毁掉了。
“大房、二房一直打压大哥和二哥,你们不是早就知道大哥和二哥比你们两房的人更聪明,才学更好?我和大哥、二哥是亲兄妹,他们既然那么聪明,我又怎么可能太差?林家对我们兄妹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你们甚至比妖魔鬼怪还要凶狠。我就是再傻,也不会在你们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全部。要是你们早知道我比你聪明,比你更厉害,我还能活到现在?别忘记了,当初,在我表现远不及你的情况下,你都能将我推下水去。林姑娘,贵人才多忘事哟。”林清浅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厌恶和嘲笑。
众人惊讶!以前,詹事府内的龌龊,他们只是耳闻,有的人甚至觉得根本是以讹传讹。
如今,他们亲耳听到当事人林清浅说出真相,而林楚云一脸愤怒却没有反驳,大家就明白,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所有鄙夷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林楚云的身上。
林楚云浑身发抖,林清浅虽然一个脏字没有骂她,却比泼妇骂街还要让她难堪。
林景行忽然开口,对林楚云这种人,落井下石根本不为过,“你们为了折磨我和大哥,没有直接杀了我们,却比杀了我们兄妹还要厉害。吃喝用度乃是身外之事,公中不愿意承担我们兄妹的用度,就该放我们兄妹出府去。可是你们呢?在药材中下毒,害得大哥卧床不起,你们这样做,无非是害怕大哥参加科考走上仕途,抢了二房和三房的风头。你推妹妹下水,长辈却陷害哥哥和长辈妾室行不轨之事,如果不是妹妹豁出去,不顾名声当街拦着太后告状,你们林家可以直接要了我们兄妹的性命。林家从上到下,就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京城贵人府中,谁家没有个糟心事?但像林家长辈这么狠心的,还真少见。一般来说,争斗大多发生在嫡庶之间,可林家兄妹却是实打实的嫡系,和大房、二房是嫡亲的一系,众人简直搞不懂老詹事到底在想什么。
太子有些尴尬,毕竟,詹事明面上是他的人,是为他办事的人。林家传出的风评不好,说不定会影响到他这个太子的名声。
想到这儿,太子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靖王妃,过去的事情不说也罢。在场的人全都知道,你说得多,徒增添伤感罢了。”太子叹息。
三皇子没有说话,只是暗暗讥讽地看着太子装模作样。
“太子回宫后最好找太医好好请个平安脉。”赵景云冷然开口,“明明是那个混账东西先质疑王妃,王妃在为她好心答疑而已,听太子的意思,怎么就变成王妃在和贱人斤斤计较翻旧账呢?本王知道太子和她关系匪浅,十分亲密。但太子身为储君,最好公平处事才对,偏听偏信,不是君子所为。”
众人全都默默地低下头,这个时候,得罪谁都不明智,还是装鹌鹑比较好。
不过,私心里,众人倒是觉得靖越王说得有道理。太子和林楚云之间曾经的关系,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太子方才,分明就是在拉偏架,作为一个储君来说,此举的确十分不明智。
太子暗暗叫苦,他好冤枉呀。他只是不想自己名声被林家拖累,没想到赵景云会想那么多。
“王叔..,...”太子语气十分焦急。
“不敢。”赵景云神色淡淡,语气也很疏离,“君臣家天下。太子还是叫本王封号比较妥当。”
我的老天!众人似乎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原来私下里,太子和靖越王之间的关系不和呀。靖越王居然这么不待见太子?
太子苦涩地看着赵景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发觉,自己说得越多,好像错的就越多,一开始,他好像就说错了话。“孤没有想那么多。”
赵景云似笑非笑看着他。
太子只他的目光下,只觉得自己从里到外全都被他看透了。太子难受得停顿一下,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愿赌服输,林姑娘,希望你早点儿将银子送来。否则的话,本王妃就派人上门去催债了。”林清浅幽幽地开口。
林楚云的目光更加阴森吓人了。
莫心几个,眼神更冷,好想挖了她的眼睛。
林清浅说到做到,丢下几句话以后,再也不看林楚云一眼。这样明显鄙视她的举动,简直比杀了林楚云还要厉害。
她嗖地站起身。
她的动作快,莫心几个的动作比她更要快得多。靖越王府的丫头侍卫,全都盯上了林楚云。
林楚云这才真正的发现,她如今和林清浅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她就算想报仇,却压根连林清浅的衣角都沾不到。
“最后一幅归你。”林清浅慢悠悠走到小条幅面前,拿起趣÷阁添了猫儿添了几个字以后,才满意地放下了手中的趣÷阁。
众人.....
得,好好的字画,又多出了一只贱猫出来。也不知靖王妃怎么想的,三只造型不同的猫儿,神态却全是一副欠扁的模样,让人又爱又恨。
年轻人比较喜欢这种创新,年纪大的,看着下方的猫儿,简直要痛心疾首了。怎么就多此一举呢?画蛇添足呀!
风行楼磨磨蹭蹭走到赵景云面前拱手行礼,“王爷,能否将三幅画给众人观看一番后再收起?”
按照规矩,言楼获胜的诗作字画是要摆出来给大家看的,原稿还要留在言楼之中。这是一种荣耀的象征,多少年来,从没有人拒绝过将原稿留下。
偏偏,林清浅成了第一个。
风行楼只要一想到,那么好的字画,言楼居然要错过了,他简直是痛心疾首。不能想,真的不能想,再想,他就晕过去了。
季斐十和王阁老几个更是要哭出来,他们不敢对赵景云撒泼,就眼巴巴盯着林清浅看。
林清浅才不愿意搭理他们了,她懒洋洋地笑着解释,“几位跟着我也没有用。我和众位不同,肚子里就这么点儿货,今天全都倒出来了。”
谁也不信她的鬼话。
别说她说的是假话,就算她肚子里真的没有货了,就冲着她这一手好字,就足以独霸书画这一块了。
“靖王妃,老夫要求不高,想请王妃换一种字体将今日的诗句再写一遍。”王阁老很不厚道的搓着手龇牙陪着笑脸央求。
“王妃身体不便,阁老还是换别人抄写吧。”赵景云十分不客气。
王阁老......
“那王爷能否割爱,将几幅......”
“不能。”赵景云不等他将话说完,直接拒绝。
王阁老脸色顿时涨红了。
“我.....我......”季斐十十分紧张。
赵景云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后,理都没有搭理季斐十。他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凌霄烨身上。
“你们谁也别想讨要到字画,有一个打一个出去。王妃身体不适,各位还是体谅些吧。”赵景云十分不客气,“趁着大家都在,不妨将赌约的银子算一算。”
这么直白?简直颠覆了大家对他的印象。靖越王不是应该如谪仙一般,站在云端之上,不问俗事吗?怎么忽然张口就是赌约,就是银子呢?
“本王如今成亲,王妃还有孕在身,需要养家糊口,压力很大。当然没有成亲的人,根本不知道这种压力。即使成了亲,不顾家不疼媳妇的人,也不能体会本王的压力。”赵景云说得风轻云淡。
众人却在受到惊吓后,饱受摧残。
狗粮来的如此让人猝不及防,每个人的心脏有些受不了呀。
林清浅一脸仰慕地笑眯眯看着赵景云,赵景云微笑回看,两个人的目光就在空中交缠在了一起。
“来来,账本在这儿了。算账。”庄家再也忍不住了,还是赶紧算好账,各自散去了吧。
言楼中的账房先生全都被征用,楼上噼里啪啦的算盘声是那么响亮。
大多数押的都是林楚云获胜,也就是,在座的一大半人全都是输家。
赵景云几个心情好得不得了,就是几个丫头和木青几个都兴奋不已。因为他们也下了赌注,主子扮猪吃老虎又不是一次两次,大家熟得很。
言楼几个主事的也没有闲着,忙着吩咐小厮,将楼下前五十名的文人学子叫上楼来,欣赏楼上获胜的前十作品。
人陆续上来,凡是上来的人,当他们看到林清浅字画时,先是目瞪口呆,然后再也挪不动脚步。
而此时,庄家也拿到了最后的分成。
“怎么这么多?”有人惊讶的跳起来。输得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