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时,当别人家的孩子会说话时,尚搏燃还不会说话。可是一岁时,当别人家的孩子不会走时,尚搏燃却已经会走了,这一点似乎让家人得以安慰。
这一天,尚搏燃正从山上的一个破路往下跑,一个意外发生了,他摔了一个大跟头,从此他不仅不会跑,而且还不会走了,甚至再也没有站起来,顶多只能坐着。一下子,全家人都傻了眼,带着他去了各个医院进行检查,竟然都没有查出任何毛病。
这是尚搏燃的不幸,幸运的是他一直有爱他如初的家人与亲人,尽管他不会说话,但是家里人都在尽力咬字清晰的与他讲话,他都能听懂,用他的眼神与动作互动着。而且每一天,妈妈都会抱着他来到出事的那段下破山路旁坐上一会儿,因为她迷信的认为是山神一不小心收走了儿子运动的能力,万一山神存在了恻隐之心,哪天还会归还给儿子!而爸爸每天都会给尚搏燃读古诗、讲故事,他那样不厌其烦,那么有耐心……
直到八岁的时候,村里同龄的孩子都开始上学了,而尚搏燃依旧不会说话,也不会行走,到处检查依旧没有查出什么问题。为了儿子不脱轨,尚乃全与穆英红两个人买来了小学一年级的书,开始在家里教孩子,半年的时间就都教完了。
象尚搏燃这种情况,他几乎没有朋友,但是他一点也不寂寞,亲戚和邻居的小孩儿经常过来陪他玩,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他非常乐意与大家接触,就是看着别人玩,他就很知足了。
当然村里也有一些小孩儿在骂他是个哑巴、是个瘸子、是个瘫子、是个傻子……每一次他都会非常伤心难过,虽然他不会说话,但是他听得懂,他有一颗格外敏感而超智的心,他不明白这些小孩为什么要那样骂他?伤害他?
每一次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会告诉他:那些小孩是不文明的、没有礼貌的,或许还没有人教过他们要尊重每一个人,所以不知者不怪,原谅他们吧!或许等他们长大了,明白了许多做人的道理,就会很后悔曾经对别人的诋毁与谩骂。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对他们的言行生气或者悲观,毕竟这个世界上友善与中立的人们更多,何况还有那么爱你的家人与亲人……
正是因为有了家人的支持与理解,还有爱护与关心,尚搏燃的心灵是非常健康而乐观向上的,整个人充满了阳光,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爱与希望,还有向往!
尚家的院子坐落在一个山谷里,依山而建,门前是路,然后是一条小溪,接着是庄稼地,连着绵延起伏的群山……
房子窗户内外的窗台都很宽,尚搏燃的最大爱好就是坐在窗台上看着外面的一切,尤其是看鸡下蛋。外面窗台靠边放着一个鸡下蛋的窝,有的鸡就象受过训练似的,一有蛋要生就会钻到窝里,生完蛋就从窝里出来,并且站在窗台上开始喔喔的叫,迟迟不肯离去……
不是奶奶就是妈妈每天都会去窝里捡鸡蛋,脸上露出幸福而满意的笑容。
有时候,有的鸡也不听话,说不定把蛋下到了哪里?所以有时候要去判断哪只鸡有蛋要下?就把它塞进蛋窝里,奇怪的是再不情愿的鸡,只要有蛋,塞进窝里肯定就老实了,会安安份份的把蛋生下来。
怎么判断鸡有没有蛋?主要是手指试法!
婆婆田芳穗手法比较熟练,一摸一个准,就是把手指插进鸡**里,摸到了蛋壳,基本可以断定此鸡有蛋,便可以把它塞进蛋窝了。儿媳妇穆英红一直在学习这种手法,很想帮助婆婆分忧,再说婆婆也一直在教她,可是她总是失误,不是没摸到位置,就是把鸡捅得乱叫并反抗的逃走,甚至用喙啄她一口或拿爪子抓伤了她的手……
这一次,穆英红盯住了鸡群,先是用眼睛判断哪只鸡有蛋?然后瞅准了,再抓住它,接着用手试蛋……
这一切被坐在旁边的尚搏燃看在眼里,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心里很明白,他在想妈妈或许又要受伤了,说不定被哪只鸡给伤害了……
穆英红毫不犹豫的把右手食指插进了鸡**里,此时,手指用的力道以前推进的速度与距离都很重要。鸡拼命的扑腾着翅膀,并且疯狂的暴叫,喙不停的寻找下嘴的地方……
穆英红死死的揪住鸡翅膀,似乎并没有判断出来鸡是否有********小心!”尚搏燃在惊惧与担心中竟然喊出了话。
穆英红一下子就象傻了似的,以为是幻听,赶紧扔下了手中的鸡,那只鸡痛苦的逃开,**那里往外冒着蛋黄……
它的蛋包都被捅坏了,可是没有人顾及它与关心它。穆英红赶紧又抓了一只鸡,开始用手指试蛋,那只鸡又开始了挣扎与反抗……
“妈,快松手!”尚搏燃又说了一句话。
穆英红睁大了眼睛,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便不停的试验着自己的听力,她不停的开始抓鸡与试蛋,然后每一次,尚搏燃都会喊出一句话,那是对妈妈的关心与担忧。
“妈,别被叼到了!”
“妈,疼不疼?”
“妈,别让它挠了!”
“妈,让奶奶试*********奶奶动作快,鸡从来没咬过她!”
……
穆英红的过激行为以及稚嫩的童声不仅吸引来了家人还有邻居们,顿时人群鼎沸,人们连连称奇,这孩子就这么神奇的会说话了!
尚搏燃八岁了,终于会说话了!
大家纷纷靠近尚搏燃,不是捏他一把,就是摸他一下,既是表达了喜爱与惊喜,也是一种试探,好象认为他不是肉胎凡体似的?
“不要再碰我了,这个一把,那个一下,一会儿把我碰零碎了!”尚搏燃翻着天真的眼睛,稚气的说。
“这孩子一下子怎么表达得这么清晰?咋治好的?”
“真神了!吃了什么药?”
“咱村的特大新闻!”
……
村民们议论不停。
刚刚卖完鸡蛋的田芳穗一进村口就发现了今日的与众不同,许多村民在她前面走,走着走着,发现大家竟然都在往自己家里赶,这是怎么回事?
田芳穗挤到了人群之前,看到了儿媳妇穆英红站在鸡群里,手指上沾满了鸡蛋黄,十几只鸡的**在淌着鸡蛋黄……
顿时,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的厉喝:“穆英红,你这个败家的媳妇,赔我那十几只鸡的蛋包!你说你,不会试蛋就别试,一下子把十几只鸡的蛋包捅坏了,这下可倒好,再也不会下蛋了!怪不得围了这么多人,哪有一口气捅了十几只鸡的啊!捅一只鸡还不够啊,就没见过你这么死心眼的!赚钱容易吗?一天十几个鸡蛋没了,那是多少钱啊?你算没算过?赔我鸡,我和你没完!这个家,有我,没你!”
“奶奶,妈妈是帮你分忧,她不是故意的!”尚搏燃一字一句的认真说。
田芳穗顺着声音看到了嘴巴一张一合的孙子,顿时惊呆得方寸全无,手里的空鸡蛋筐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她指着尚搏燃瞪大了眼睛说:“你怎么会说话了?”然后一头跌倒在地,昏了过去。
大家赶紧围拢过来,按人中,揉太阳穴……
“这是喜晕啊!惊喜过度啊!”有人大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