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书院 > 都市言情 > 以身殉攻 > 179.回忆(五)

179.回忆(五)(1 / 1)

邱从越此时见邱锐之只是瞪他却默不作声,便更加得意道:“啧啧,三哥这眼神,气势足得很啊,是不是很想下场跟四弟我切磋一番,让四弟我好好领教一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蹙起眉,邱从启刚想张口叫邱从越点到为止,邱锐之那边就突然好像消了气一样,拂了拂自己的衣袖,从容不迫道:

“切磋就算了,你能有这份自知之明我就很欣慰。

“你他妈的在说谁!?”邱从越霎时间变了脸色,从房檐上跳下来,指着邱锐之斥道。

“还能有谁?”邱锐之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自己不也站出来对号入座了吗?”

“你……!!”邱从越刚想发作,但转念一想自己这副气急败坏的模样不正巧中了邱锐之的下怀?于是立刻就转怒为笑道:“三哥如今一副落水狗的德行,竟还有心情跟我在这叫阵,还不赶紧跑回屋里去,冲碗姜汤暖暖身子才是最要紧的吧?”

“真是难为四弟对我有这份孝心了,还有别的事么?”邱锐之波澜不惊地道。

他上身湿透,轻薄的衣衫贴着胸口微微起伏,微卷的发丝黏在惨白的脖颈上,明明该是很狼狈的模样,但他脸色却是超然自逸得很,端是一副深藏若虚的气度,瞧上去竟还比衣冠楚楚的邱从越多上几分泰然。

看到这里,邱从启大约就知道他那一向沉不住气的蠢弟弟必然要败下阵来,毕竟这唇枪舌剑里的门道,古往今来比的不过就是一个“淡定”。

跟打仗是一个道理,两军对阵往往都没有说直接开打的,总要先各派个将领出来,双方先走一轮嘴皮子再说,而沉不住气先提枪冲阵,大吼一声“废话少说,待我来取你项上首级!”的……十有八九就是骂架骂输的那个。

总而言之,谁先破功,谁就输了。

果然,邱从越从不辜负他亲哥的期望,受邱锐之这么一激,便再也绷不住脸色,跳起来恼羞成怒道:

“邱锐之,你少逞一时口舌之快,有种咱们手底下见真章吧!”

“没那雅兴,四弟自己玩吧。

”邱锐之遮眼看了看日头,道:“再不回去我怕我房里的姜汤该凉了。

邱从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对自己先前那句讽刺的还击,顿时更加咬牙切齿,冷笑道:“哼,少装蒜!我看你是怕了吧?”

“这句话要我来说才更合适一些吧?”邱锐之眼含嘲弄道。

“我会怕你!?”若不是脑子里还有道理智的弦绷着,邱从越恐怕就要撸袖子朝邱锐之扑上去了。

“呵呵,这个问题你该去问邱从启才是,他最有资格了,你去问他怕不怕我?”

邱锐之说罢就一侧身,将视野为邱从越让出来,而邱从启站在院中的梅树后本就无意躲藏,明晃晃的衣角还在外亮着呢,可他在走出来的那一瞬却仍是有些踌躇,倒也没别的原因,就是邱从越这会儿一瞅见他立时就睁大了眼睛,目光中有些许不能置信——他二哥既然早就来了,却眼瞅着他被邱锐之挤兑,竟然也不站出来替他回击两句,反而躲在一边看白戏!?

“二哥,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邱从越神色复杂道。

不得不说,邱从启确实有作壁上观的嫌疑,纵使他平时唬弄他的蠢弟弟惯了,但在此等状况面前也不禁有些尴尬,只能掩嘴轻咳了两声:“呃……”

“你看,他说不出话来,他怕了。

”邱锐之凛然道。

“草!”邱从越再也忍不住了,顾不上什么世家风仪,破口大骂道:“邱锐之,你他妈的还要不要脸!?”

眼看邱从越要克制不住,邱从启连忙上前制住他的臂膀,低声呵斥道:“我上回跟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邱从越气急:“可是他欺人太甚……!!”

“你不来主动招惹他,他又哪来的欺负你的机会?”邱从启简直恨铁不成钢,他们如今这么拉扯着,倒是平白让邱锐之捡乐子看了。

邱从启只能按着邱从越的肩膀,在他耳旁急语道:“你去管他那么多做什么?你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已经跌落谷底的人还多余你跳下去再踩两脚吗?倒溅得自己一身泥!”

邱从启手上用力之大,就差掐着邱从越的脖子说了,邱从越嘴中吃痛得“嘶”了一声,这才不情不愿地道:“好吧……我……我知道了,你快放开我二哥!”

邱锐之才不管他们兄弟两个在那嘀嘀咕咕什么,眼见此状嘴角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道:“四弟懂得收敛就好,若不然还要摆出方才吆五喝六那一出,甚是难看。

知道的,是明白四弟有人养没人教,难免言行无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寒江阁教导无方,传出去平白落了门派的名头!”

这番话不就是之前自己用来暗讽邱锐之的吗?如今竟被他一字不差的还回来了!邱从越心里愤恨得紧,胸腔里血气翻涌,眼瞅着就要炸庙,却冷不丁被邱从启用膝盖顶了下腿窝,霎时间还在往上窜的怒气就被打断,一口气呼不出来又憋不回去,难受得很,只能回身瞪邱从启道:

“你干什么!?有完没完了?”

邱从启面无表情道:“叫你冷静一点。

“四弟以后该多听听你二哥的教诲,他最识时务了。

邱锐之说罢就冷眼看着他们两兄弟,见邱从越磨牙嚯嚯地看着他,便不无挑衅地轻笑两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果然他还没走出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邱从越气得吱哇乱叫的声音,但还没持续多一会儿,就被一声痛呼截断,登时就戛然而止了。

祠堂院里此刻的情境不难想象,但邱锐之心中却没觉得有多快意,人家两兄弟秤不离砣的,再怎么闹也是同气连枝,不比他,终归是孤家寡人一个。

离了祠堂青砖铺就的院子,他却是朝这府中更加偏远的地方走去,不消片刻,周遭景色就变得荒凉得很,靴子直接就踏在了融雪的泥土上,那份湿冷顷刻间便顺着脚底窜了上来。

邱锐之抿了抿嘴,他现在浑身上下都不好受,可谓寒痛交加,本来熬了一晚才见些许清明的脑子,受了邱从越那一盆冷水后又有些昏沉,本不该再往这阴处来的……可是他在这府中却也无处可去,想来也只能回到这破落的住所了。

一踏进屋,灰暗阴沉的景象就映入眼帘,房里东西倒还都齐全,只是终年在不朝阳的地界上,又鲜有人来打扫,才会显得破败得很,在偶然透进来的光柱下还能看到大片的灰尘飞舞,换下来的衣物杂乱无章地扔在床尾或者椅背上,邱锐之当然也不是个手脚勤快的,如果无下人来替他清扫,他自己也不会动半根手指头,也难怪总叫邱从越嘲笑他是太子的身子仆役的命。

邱锐之蹙着眉,进来就粗暴的一把推开窗户,清爽有带些许寒意的春风吹了进来,这才显得敞亮了几分。

虽说这屋内还不及外头晴天的时候暖和,但总要先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才是,邱锐之将床底下的箱子拖出来一通翻找,才终于找出了件合身的套上,过程中他不免对着铜镜照了照自己的后背,加上以前的旧伤,他背上已是纵横交错,看上去狰狞得很,纵是男子不太在意疤痕一说,但他这个却不一样,每一道都是他所受过的屈辱,断没有什么可值得夸耀的。

好容易拾掇完了,邱锐之却是不愿再在这逼仄的屋子里呆上片刻,回想起这两日的屈辱,他便觉得心里压抑得很,起身来到了院里,高高的院墙内甚是阴森,邱锐之却已经轻车熟路,三两下就跃到那颗高可触日的槐树上,眯着晒太阳去了。

直到过了午时三刻,他才堪堪从清梦中醒来,却是听到了渐渐接近的脚步声,来人似乎也不遮掩,就这么定定的停在了树下。

“阿锐!”邱从瑄在底下笑容可掬地招呼道。

邱从瑄的脸皮莫非是铁打的不成?竟然还敢来找他?

邱锐之睁开眼,漆黑如墨的眼底仿佛燃着两道青火,转过头,一只胳膊便从树枝上垂了下来,没个正形的晃荡着,不客气地道:“你叫谁阿锐?”

虽说从前自己未离家时,私底下邱从瑄总是这么称呼他,但那到底是小时候的事了,他如今怎么也是昂藏七尺,邱从瑄怎么叫得下去嘴?

“阿锐的房里莫不是还有旁人?”邱从瑄露出些许惊讶的表情,随即疑惑道:“可阿锐你不是也张口应了?”

邱锐之听着这话耳熟,转念一寻思,这不就是自己噎邱从越的话吗?结果转个弯就又被邱从瑄拿来将自己一军。

但邱锐之可没邱从越那么沉不住气,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转回头来就眯眼望着天上的暖阳,小腿耷拉在枝头上轻轻晃悠着,惬意得紧。

邱从瑄受了冷落却也不恼,依旧笑容如沐春风,接着说道:“这刚开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百姓家里过冬的陈粮怕是也吃完了,你也知道咱们阁中有规矩的,这个时节总要开棚施粥,二叔今年正巧差我去边城镇上主持这事,我一人难免不熟练,总有做不周到的地方,阿锐陪我一起去吧。

邱锐之刚想一口回绝,边城镇离寒江阁也有将近一个白日的脚程了,他才懒得凑这个热闹,最后功劳又不是算在他的头上,谁愿意去干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但突然心念一动,邱锐之却是突然明白了邱从瑄为何要突然叫上他前去,半眯起眼睛盯着树下的邱从瑄,心道他的大哥还真是煞费苦心——邱从瑄大概是怕自己还会与那山雨盟的人联络,才要刻意将他从寒江阁支开,顺带还想要盯着他些吧?

只可惜他与那魏时约好了是深夜里在碰头,到时候他再返回寒江阁告知魏时一声就是了,邱从瑄总不能连睡觉也跟他在一起吧?

那现下倒不如应下邱从瑄,也好打消他的疑虑,省得日后跳出来碍事。

心中如此想着,邱锐之却是不动声色,从枝头上坐起身,懒洋洋地道:“陪大哥走这一趟也不是不行,只是大哥求人也得有个态度才好,我眼下看着却是没什么诚意啊……”

邱锐之哪有那么容易如别人的意,他有心想刺邱从瑄几句,虽说心里已经下好了决断,但听邱从瑄口中对自己吐出服软的话来,他心里也舒坦。

思罢,便朝树下望去,刚要张口为难,却见邱从瑄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来,抬头茫然道:“诚意的话,这些足够了吗?”

邱锐之:“……”

最新小说: 都市之雷霆裁决 我的重生太稳健了 绝世狂医 全民抽卡:我每天一张金色传说 宠妾灭妻?主母携崽二嫁权宦 贵妃又在欺负人 隐龙下山:祸害你师姐去吧 神算萌妻:傅太太才是玄学真大佬 一夜暴富!我的工厂通古今 我一个神豪,当渣男很合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