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兄放心便是,一群黄阶小儿罢了。”被称作衣冠真人的男子摇着一柄羽扇,微扬的嘴角,诡异的眼神让牧径路寒毛直立。
衣冠真人全身一袭海蓝色的道袍,白色的长靴干净异常。看着已经有些许年纪的衣冠真人,皮肤皙白而嫩滑。眉毛也非一般男子那般粗大或者剑眉,反而是青黛色,浅浅的一条。嘴唇细薄,比一般闺中女子的嘴唇都还要好看。
“不过,这小子我喜欢,等会可要留个活口。”衣冠真人伸出羽扇,直愣愣的指向牧径路,让牧径路全身鸡皮疙瘩直冒。
“哼!衣冠老儿,收起你那点龌龊的心思。”衣冠真人对面佝偻的老婆婆开口了,“这小子可是剑阁首席,鬼知道现在的剑阁到底是什么样的。等会速战速决,将他们全都杀了,以免走漏风声。”
魔蛊婆婆的声音有些嘶哑,狠厉之中带着几分谨慎。因为身子有些佝偻,所以看向牧径路的眼神是用上瞟的,从牧径路的视野看见,魔蛊婆婆不仅瞳孔有些灰暗,毫无生气。眼球除了瞳孔是灰色之外,其余都是乳黄色,让人恶心的同时,又透露着诡异。
“哟,这可不是婆婆你的性格。”衣冠真人显得有些诧异,停下轻摇的羽扇,带着几分戏谑的口气说道:“难道你魔蛊婆婆还怕那所谓的剑阁?”
“哼!衣冠老儿,小心阴沟翻船。”
“好了,两位。”蟑怪打断衣冠真人和魔蛊婆婆的争吵,双眼紧眯的盯着牧径路,“先收拾了他们在说如何?”
蟑怪说罢,二人也住了口,连同鼠怪,四人的目光同时盯向了牧径路等人。
“上!”蟑怪挥了挥手,围在牧径路周围的十个黄阶修士,对牧径路等人发起了攻击。
蟑怪可是谨慎得很,虽然心底已经觉得今日能够吃定牧径路等人,可是蟑怪可记得之前在昆仑墟上,牧径路那诡异的剑招。
“杀!”
十个黄阶修士一身怒吼,纷纷举起自己的法器,向牧径路等人冲杀了过来。
“哼!”牧径路眉头微跳,冷哼之后,瞥了眼老神在在,落后牧径路两个身为的老头,右手一顿,祭出断剑,朝离自己最近的黄阶修士杀了过去。
“踏雪无痕!”牧径路一声轻喝,‘凌波微步’一起,身子突然变得如同轻飘飘的鹅毛一样,失去了重力,向黄阶修士‘飘’了过去。
在敌人的眼中,牧径路此时确实是在飘。看上去慢得让人着急,可是敌人没有想到,牧径路的身影,居然飞快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侧。
“破山河!”牧径路可没有打算留手,起手便是‘生死轮回决’的第一式,也是牧径路如今最纯属的一招剑招。
俗话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牧径路借助身法和剑技,在黄阶修士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绝强的剑气已经从牧径路的断剑之上喷涌而出。
修士都有修士的骄傲,即便这十个黄阶修士,只是平凡得不能在平凡的散修,但是面对只有橙阶圆满的牧径路,牧径路眼前这个修士,可不会认为牧径路一招就将自己给解决了。
“呵?跟本真人比速度?笑话!”牧径路的速度非常快,但是此人似乎并没有将牧径路的攻击放在眼中,“风行斩!”
此人一声爆喝,对着牧径路劈出来的剑气,狠狠挥出了手中的长刀。此人的动作,让牧径路双眼微亮。没想到此人也是散速的打斗之法。
黄阶修士劈出的刀芒,比牧径路的剑气都还要快上几分,带着凛冽的杀意,怼上了牧径路的剑气。
轰隆的巨响没有传来,滋啦一声,牧径路的剑气如同切开了豆腐一样,将此人的刀从中破成了两半,然后威势不减的继续朝黄阶修士冲杀了过去。
怎么可能?!黄阶修士一脸的不敢置信,打斗之中,居然愣了神。他愣神,可牧径路的剑气却没有停下来。眨眼之间,便冲到了黄阶修士的面前。
在剑气即将劈到黄阶修士的时候,剑气之上突然爆发出了凛冽的杀意。这股凛冽的杀意,让黄阶修士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也幸好此人是善速的修士,在千钧一发之际,此人还是做出了正确的抉择。此人飞快举起自己的长刀,竖立在自己的面前,将牧径路的剑气挡了下来。
铮!金属相撞的声音响起,牧径路的剑气在黄阶修士面前寸豪不得进。
“哼!小子,当真以为越阶斩杀是那么好玩的?”此人似乎被方才那心悸的杀意吓得不轻,面色狠厉的看着牧径路诡笑道:“本真人今日就让你看看,大境界之间的差距是如何...”
还不等黄阶修士说完,牧径路的轻喝声传来:“匿鱼肠!”
黄阶修士脸色突然变得愕然,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去,看着已经突然出现,手握一柄金黄色短剑,刺进自己胸膛的牧径路。
黄阶修士疑惑非常,看了看胸口前持剑的牧径路,又看了看数丈之外,身形越发暗淡的牧径路,脸色开始变得释然。
“原来...呃...如此!”鲜血不停的从黄阶修士嘴角流出来,一脸恍然。
五藏虽然是修士的命门之一,但是对于黄阶修士来说,只要不是五藏尽毁,便能通过五行相生的原理,将破碎的五藏给修复过来。
然而牧径路面前这个修士,仅仅只是被牧径路刺破了心藏,生命的气息只是在两个呼吸的时间便完全消失,全赖剑阁诡异的剑气。
剑阁弟子修炼,不仅要吸纳灵气和杀意,还要将杀意炼化进自己的神识和灵力之中。只要被剑阁弟子此中要害,让剑阁弟子将包含杀意的灵力侵入敌人的身体,飞快破坏敌人的五藏和经脉。
以此人黄阶的修为,牧径路若只是伤了他的四肢或者皮肉,此人仅仅凭借自己的修为,便能将牧径路打入自己体内的灵力和杀意给禁锢起来,甚至至极排除体外。
只是因为这个黄阶修士的大意,让牧径路直接将鱼肠剑刺进了此人的心藏,杀意直接入侵五藏,在此人毫无防备之下,转瞬之间便将此人的五藏给摧毁殆尽,瞬间丢了性命。
牧径路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了,虽然心中仍旧有些异样的感觉,但是如此危难之际,牧径路可没有时间去想太多。牧径路翻身一脚,将此人失去生命的尸体踢出老远,继续向其他黄阶修士杀了过去。
牧径路的表现,不仅让正在和谢必安、范无救和钟离权三人颤抖的黄阶修士震惊不已,也让站在圈外的障鼠二怪、衣冠真人和魔蛊婆婆心惊不已。
他们不是没有见识过越级杀人,即便是他们现在只有黄阶初期的修为,他们也有把握对付一般的黄阶中期修士,甚至斩杀。
可是如同牧径路这般,越阶斩杀敌人的,又如此干净利落的,他们还真从来没有见过。
“阴曹地域之血盈,现!”
谢必安手左手拿着狭长的笏板,右手之中巨大的毛趣÷阁,不停的在笏板之上不停急书。一个方圆十丈的血池,突然出现在众人的脚下。
突然出现的血池,把刚刚杀了人的牧径路都吓了一跳。他可记得,当初在破庙之外,恶斗魇魔的时候,这个血池是有多变态。
触目惊心的十八条血龙再次冲血池之中冒了出来,朝着剩下的九个黄阶修士缠绕而去。而作为谢必安队友的牧径路等人,却仍旧如履平地,没有感觉丝毫不适。
“无常索命!去!”在血池出现,血龙缠绕围攻范无救四个黄阶修士的时候,范无救一声大喝,手中的镣铐突然断成了四节,然后分别朝自己周围的四人脖子缠了过去。
牧径路原本范无救的攻击就这样完了,准备硬生生将几人给勒死。可是接下来的场面,让牧径路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四节镣铐,如同被灵蛇附身,将四个黄阶修士紧紧缠住之后,从四人的口中钻进了四人的肚子之中。
四个黄阶修士,就这样被谢必安的血龙缠着,无法动弹,眼睁睁的看着那诡异的镣铐转进自己的嘴巴,眼神之中满是惊惧。诡异的场面,让牧径路都停下了脚步,狠狠的吞了吞口水。
“嘿嘿...”范无救诡笑着,嘴角微扬,漏出几分嗜血的眼神,“阎王令,抽心剐肠!”
范无救一声轻喝,十丈方圆之内,突然出现浓浓的死亡之气,让人不禁寒胆。如此浓郁的死亡之气,比鲁诸化身所谓的死神都还要恐怖几分。
范无救和谢必安诡异的招式,将本打算一起攻击牧径路等人的蟑鼠四人都惊得停了下来,愣愣的看着被镣铐缠绕着的四人,似乎想要知道四人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战场之上,唯一没有闲心关注谢必安和范无救是,便是被三人围攻的钟离权。当然,还有那个奇怪老头和冲向老头的黄阶修士。
钟离权虽然也只有黄阶初期的修为,功法也是循规蹈矩的打斗,在三人的围攻之下,钟离权手中的长剑,却是游刃有余,和三人斗得旗鼓相当。
显得最让人不解的,自然就是奇怪的老头和那个攻击老头的修士了。黄阶修士狠厉的笑着站在老头面前,一直都没有攻击,老头则是一副和蔼的模样,淡淡的看着黄阶修士。
蟑鼠二怪、衣冠真人和魔蛊婆婆的注意力完全被谢必安和范无救诡异的功法给吸引了,完全没有发现奇怪老头那便诡异的气氛。
浓烈的死亡之气出现之后,缠在四人脖子上的镣铐又开始动了起来。镣铐缓缓的从四人的口中退了出来,似乎在拉扯什么东西一样。
从四人痛苦的表情和绝望的眼神来看,镣铐带出来的东西,恐怕能够要了四人的性命。
牧径路忐忑,甚至有些期盼的等待着,三个呼吸过后,镣铐终于从三人的口中退了出来。
血淋淋的心脏、肺脏出现在了牧径路的眼中,紧接着的两个奇形怪状的肉球,牧径路并不认识。最有一个,牧径路倒是认识,应该是人的肾脏。
在范无救喊出‘抽心剐肠’的时候,牧径路就想过,那四个黄阶修士很有可能会被范无救把内脏给拉出来,只是让牧径路没有想到的是,在五脏过后,又出现了还在蠕动的胃和肠子。
“呕...”
看着眼前血淋淋的内脏之上还挂着数不清的白色脂肪类的东西,牧径路忍不住了,按住自己的腹部,弯下腰去,呕吐起来。
自从踏入修炼之后,牧径路已经很少吃食凡物,导致牧径路的呕吐,只是不停的干呕和发苦的胆水。
内脏被拉出之后,那四人还保持着痛苦和恐惧的表情。而此时血池之中的血龙,沿着四人的腿脚,飞快窜上了四人的头顶,一眨眼,便将四人拖入了血池之中,消失不见。
蟑鼠二怪、衣冠真人和魔蛊婆婆自然也是被惊得脸色铁青。即便是他们自己纵横九州三五百年,也没有见到过如此残忍恶心的术法。
被吓得最恨的,最狼狈的,并不是牧径路,而是最开先对谢必安发起攻击的黄阶修士。此人冲入战场的第一时间,便找上了谢必安,只是还没有发出任何攻击,便被谢必安的血池给禁锢了起来。
开始不知道范无救接下来的手段,此人还不停的劈砍着缠绕自己的血龙。可当看见自己四个队友的结局之后,此人已经被吓得跌坐到了血池之中,胯下还不停的流出黄水。眼神之中的恐惧和绝望,让外人看着都觉得害怕。
“嘿嘿!”范无救的诡笑声再次响起,看向了那个跌坐在血池之中的黄阶修士。范无救双手一抖,四节镣铐随意扔吓让人不寒而栗的内脏,合并成一个之后,向剩下的那个黄阶修士飞驰过去。
只是还不等镣铐碰触到黄阶修士,此人居然双眼一番白阎,双腿一蹬,完全倒在了血池之中。
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