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扎可坐的住才怪。
铁勒部连手阳城的汉人刺史灭了瓦伦部和抱云山胡匪的消息,像风一样迅速传遍了草原,当然也传入了苏西扎可的耳朵里。
苏西扎可先是不相信,铁木儿松那个老东西能有这种气魄?等消息确认了以后,苏西扎可简直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连最喜欢的马奶酒喝到嘴里也没了什么味道。
苏哆部和铁勒部是世仇,如今铁勒部一跃成为辽州最大的部落,那自己、苏哆部该怎么办?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苏西扎可有了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
苏西扎可想起有名的仙长清虚子刚好在自己部落,便请向他请教应该怎么办,清虚子听后眼皮都没有抬:“我早说过,剌史大人是大气运加身,承接长生天旨意的。”此后便一言不发。
此时,清虚子的内心是这样的:娘的,大人你搞什么搞?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先和我说声,我怎么知道你要干吗?你让我怎么和这个傻子说?
苏西扎可百般恳求,清虚子才又说了一句:“长生天自有安排,很快就会见分晓了。族长大人何须烦恼?”
此时,清虚子的内心是这样的:我这么说肯定没错吧,反正我都说你是承接长生天旨意的人了!你弄这么大动静总得有个说法吧?嗯,我忽悠人的本事是渐长了。
苏西扎可无可奈何,只能继续纠结。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杨宇来到了苏哆部。
这是杨宇第二次来苏哆部了,能明显感觉到,苏哆部对自己的欢迎不像上次那么热情,人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中,似乎都带了一点敬畏,可说到隆重程度,还要超过上次。
杨宇和苏西扎可分宾主落座,苏西扎可装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剌史大人,您上次来苏哆部的时候,我们用最嫩的羔羊、最香醇的美酒招待您,您说要对辽州的部落一视同仁,可您为什么联合铁勒部吞并了瓦伦部,我想,您须要给忠厚的苏西扎可一个交待。”
面对这样的“威胁”,杨宇只报以微微一笑:“尊敬的族长大人,我不远千里而来,正是为了将辽州的百姓团结在长生天下,再也不用陷于纷争之中。今天我的到来,就是要将苏哆部,变得和铁勒部一样,成为草原上最大的两个部落之一。”
苏西扎可强压住心中的好奇和激动,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尊贵的剌史大人,忠厚的苏西扎可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杨宇道:“我这次前来,是代表铁勒部,将铁勒和苏哆相邻的草原,划给尊贵的族长大人。”
更多的草原就意味着更多的牛羊,更多的牛羊就意味着更多的人口,更多的人口就意味着强大。因此草原之争几乎是所有部落冲突的最终目的。
杨宇话音刚落,苏西扎可和陪同的部落长老已经纷纷惊呼:“这不可能!”“太上老君在上!”
杨宇淡淡一笑:“铁木儿松已经迁走了草原上的牧民,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族长大人派人去一看便知。”
苏西扎可目光一挑,侍在帐中的一个汉子立即出去了,然后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辛勤地放牧,就不会有鲜美的羊肉。尊贵的刺史大人,铁勒部把草原划给我们,有什么条件?”
杨宇放下手中的奶茶,说道:“条件是有的,但不是铁勒部的条件,而是我的条件。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从此以后,苏哆部和铁勒部放弃仇恨,和平共处!”
杨宇顿了顿又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铁勒部,已经同意了!”
此言一出,众人反应不一,苏西扎可张大了嘴呆住了,他原以为会是听从杨宇调遣之类的条件,没想到是这样。而那几个长老,有的立即表示反对,也有的陷入沉思。
苏西扎可呆了片刻,摆摆手示意其他人安静,小心地问道:“剌史大人,苏西扎可想问一句,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杨宇庄严地道:“尊贵的族长大人,草原上现在更多的是称呼我为:大气运加身、承接长生天旨意的剌史大人。我千里而来,放弃了中原优越的生活,只为将辽州的各个部落团结在一起,再也不用相互打仗,更不用担心契丹、室韦的掠夺。辽州,将是我们自己的辽州!”
苏西扎可瞬间想起了清虚子的话,“长生天自有安排”!如果这位剌史真的是承接长生天旨意的,那么他的安排岂不是长生天的旨意?而且,自己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所谓的仇家,只能是建立在实力相当的基础上,等铁勒部消化完瓦伦的实力,苏哆部将再也不是对手。
想到这里,苏西扎可不再犹豫,也不顾有的长老还在反对,斩钉截铁地道:“大气运加身、承接长生天旨意的剌史大人,忠厚的苏西扎可愿意遵从您的安排,我发誓,从今天开始,苏哆部将不再仇恨铁勒部,迎接他们的只会是羊肉和美酒!”
杨宇赞许地道:“尊贵的族长大人,草原上将会流传您的睿智与宽宏!”
事情既然已经说定,苏西扎可也不等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汇报了,那还须要几天的时间,当晚就召集全族款待杨宇。席间,苏西扎可旁敲侧击询问灭瓦伦的经过,杨宇怎么能看不出他的心思,不但没有隐瞒,反而详细的和盘托出。
苏西扎可先是惊叹于计谋的精妙,等弄明白整个计划都是杨宇一手策划,铁勒也只是听命行事以后,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绝不可和此人为敌。
又听说杨宇调动了胡匪一阵风和柔然人后,心想这个剌史看上去和和气气的,没想到深藏不露,以后要好好听命于他。
当听说杨宇的兄弟要和铁木儿松的女儿结婚时,苏西扎可想的已经是:啊?!这头老狐狸!剌史大人已经结婚了,不知道还要不要再娶?族中谁家的女子最美貌,可以嫁给剌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