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主动说要出银子给林安买山买地,林安一开始是不愿意的,可是被猎户这么一劝,再抬头看猎户神色间微微紧张的模样,林安还有什么不懂的?
他的猎户,从来都和过去一样,生怕他会像有些负心的读书人一样,转个头,就把自己给忘了。
林安嘴角一抽,张了张嘴,又觉猎户没有说过这些担心,他忽然解释也很是奇怪,干脆又把话给憋了回去。
罢了罢了,反正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好好过,那些话,说与不说,又有何妨。
“笨蛋!”林安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笨!”
他明明都心甘情愿被猎户这样那样了,眼看着猎户每每都把他“伺候”的那样有滋有味,连绝地反攻的心思都淡了许多,怎么这个猎户这么傻,偏偏看不懂呢?
猎户倒是不生气林安骂他的事情。
骂他“笨蛋”还是轻的,每每在床上,林安骂他最多的还是“混蛋”二字。——猎户自觉自家身体上占了大便宜,当然也就不会在乎自家小狐狸给他取得“昵称”了。
“媳妇儿不嫌弃就好。”猎户抱着人说了一句,愣是把林安接下来的情话又给憋回去了。
“不说了不说了!”林安直接把人推开,就开始继续看地图,“咱们既然选了这处地方,这里也有山有河,还有泉水,不如在这山上或是山脚下再建一处书院?倒也不必太大,只要小小的几间,分文武书院,等我将来不做官了,和三哥一起,也好有件事情可以打发时间。”
林安还有句话没说,他和猎户二人既在一起过日子了,就绝没打算再要孩子。既不要孩子了,那么他们将来年老时,要么靠着忠仆,要么靠着过继别人的孩子养老。
他和猎户还年轻,两人还没想过要过继谁的孩子这件事情。左右他们把身体锻炼好了,保证自己六十岁之间,都能健步如飞,六十岁之后,还有比他们小了十几二十岁的林平照看他们,也不是不成。再不济,到时候看林平能生几个孩子,若是生得多了,林平和林平媳妇儿愿意的话,他们过继过来一个当儿子养了也成。
只是那些事情还太久远,若是林平将来只得一子,那又怎么过继?虽然有秦茂在,但是因着秦茂的身世,猎户从来都不喜秦茂,林安愿意照顾秦茂,可是让他因秦茂而令猎户伤心,那种事情,他是绝不会做的。
因此林安才决定,过继的事情另说,他和猎户将来,要么收养几个孩子,要么当夫子,多教几个学生,将来让这些孩子照顾他们好了。
猎户并不知林安心中所想,闻言拧眉思索一会,道:“在山上建学堂,只怕会把那些猎物吓走。”见林安张嘴要收回那个主意,他又道,“不过,将来你我即便是要教些学生,数量也不会多,如此倒不如在山下建一处大宅,院中套院,将学堂建在里头,再请两个文武夫子平日里教课,你我只偶尔闲了去教他们读书练武便好。媳妇儿说呢?”
林安在心里将这个主意转了几圈,就觉得如此的话,倒不像是教学生,反倒像是收养几个孤儿养着的模样。
如此倒也没甚不好,只是现在做这件事就有些太早了,于是便道:“既如此,那这事儿就过几年再说好了。左右现下,你我却是不好去当夫子的。”
猎户亦点了头。
二人便不再提及这件事,只把买山买河的事情定了下来,猎户心满意足的自己掏了银子,给他的小狐狸花了钱,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
因着决定要养蚌的河比较远,林安没空去巡查,只好猎户亲自过去看了,见果真不错,就令那十几个从南边带来的养珠人都过去养珠。
如此林安养珠的计划终于成了真,而且这件事情还没有花到他的半文钱,他一时心中高兴,想到汪老夫人之前给他送过来的六万两银子和江南良田、铺子,就在当天晚上,将林婉叫到了林宅,一家人吃了饭,才把几个弟妹都唤到了书房。
兄妹四人团团坐在一起,心中具有感慨。虽然他们平日也常常相聚,只是单单有他们四个人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且不提秦茂,猎户占有欲强,一会不见林安都要找的,这还真让四人单独相处的时候便少。
不过这种感慨也只一晃而过,林姝性子向来活泼,跟一家子兄弟姐妹也没甚好拘束的,当下就问:“哥哥找咱们过来作甚?可是有什么好消息要说?”
林家老宅的事情已然解决,林婉、林姝、林平俱都高兴,心中便觉,除了老宅的事情,就没甚不好的事情了。
林安笑了笑,道:“还真是好事。”然后就把汪老夫人送来的紫色小匣子拿了出来,将里面的六万两银票、江南一千两百亩的良田还有江南六个丝绸铺子地契和铺子掌柜的卖身契分成五份。
其中一份是两万两银票、四百亩良田地契和两个丝绸铺子等,剩下的四份均只有其中的一半。
这的确很是大手笔了。林婉和林姝尚好,林平人还小,忍不住道:“怎么这么多东西呀?哥哥真厉害,一下子就赚了这么多钱!”
林安哭笑不得:“平哥儿再数数这是多少银票?哥哥再厉害,也赚不得这许多东西。这些东西,是汪老夫人之前来的时候,特特送过来的。说是……让咱们兄妹收着。”
林平还在懵懂,林婉和林姝立刻明白了林安的意思。
“哥哥是说,这是汪老夫人替娘……给的?”
林安点了点头。
林婉和林姝都不说话了。
林安因是男子,又早早出门读书,直接住在了刘夫子家里,因此对汪氏从前的处境虽然知道,但却知道的不足够细致。
林婉和林姝则不同。她们是跟着汪氏长大的。杜氏最看重的不过是自己的小儿子小女儿,对着大孙子都不在意,又何况是林婉和林姝两个女孩?她们当然是由汪氏一面刺绣,一面看着的。
汪氏性子温婉,对她们很是照顾,但是却不怎么爱和她们说话。林婉和林姝很小的时候,以为是母亲不喜欢她们,后来渐渐长大,倒也明白不是汪氏不喜欢她们,而是汪氏过得太苦,苦到连哄自己亲生骨肉的心情都没有。
二人又俱是女子,在听到哥哥说母亲的身世还有如何从一个大家千金沦落到给一个只知道愚孝的农村汉当妻子的事情后,对汪家更没了好感。因此即便是汪老夫人来送钱,她们也高兴不起来。
林安见状,只得道:“如今这世上女子皆苦。娘亲苦了一辈子,汪老夫人亦苦了一辈子。娘亲既不恨汪老夫人了,你们也莫要再恨,只当她是个陌生人,一年只写一次信,送一次年礼,来往一次,如此全了那点子血缘就好。”
林姝道:“娘亲不恨她么?明明是她不顾着娘亲,把娘亲丢在那个家里,才害得娘亲被那群恶人陷害,最后沦落到……”虽说心底不认同,可她嘴上到底说不出自己父亲的不是,只得又把那些话咽了回去,又道,“总之,若不是她,娘亲便不会那般苦。娘亲又岂会不恨她?”
林安不答反问:“若姝儿恨一个人,会如何做?可会像娘亲这般,十七年时间,无论是思念、怀念或是愤恨之语,从无一字从她口中说出?”见林姝怔住,他又道,“娘亲心有七窍,怕是早就知道汪老夫人的难处了。只是知道归知道,不恨归不恨,可是娘也无法再回汪家,再认下那个母亲,因此才会一字不提汪家。”
林姝和林婉都低了头不语。
林安上前摸了摸两个妹妹的脑袋,轻声道:“娘亲既不恨了,你们也莫要恨了。她既来送钱,还是送的汪家的钱。就是为着让汪家人的富贵生活越来越少,咱们也该收下这些,替他们花了才是。”
林姝这才笑了出来:“哥哥说的是。汪家那等人,哪里配花那些钱?还不如我们拿了这些钱来做善事。”然后就开始劝林安把这些钱都用在善堂和婴儿村上。
林婉和林平亦劝林安把钱收起来,自己决定钱的去处就好。
林安道:“做善事,哪里用的了这么多钱?倒不如分出一些给两个妹妹做嫁妆,将来用这些钱或是做善事,或是用钱生钱,再做善事,拿给平哥儿娶媳妇儿做官走礼,剩下的再用在善堂和婴儿村上。”
尔后不管几人是否答应,林安就自顾自的道:“长兄为父,你们几个只要听我的便好。咱们兄妹四人,每人拿一份东西,也就是一人一万两的银票、两百亩良田和一家铺子。剩下的东西,我再用来他用。”只是他那一份,只是做做样子,他毕竟不是原身,是不会拿的。
林婉几人推脱不得,只得答应。
林安又道:“良田和铺子的地契房契,还有掌柜的卖身契,已经过户到你们各自名下,婉儿和姝儿的自己收着便好,银票也自己拿着。平哥儿那份……”
林平眨了眨眼睛,道:“我的那一份哥哥帮我拿着,再把我每日花的钱,从里边扣了才好。”
林安失笑,扣钱的事情绝口不提,只道:“你的那份该过户的也都过户到你的名下了。只是你现下还小,东西和银票还是哥哥给你收着。等你过了十五岁,不论考没考中功名,都要自己收着那些东西。”
林平虽年纪小,脑袋却灵活,立刻道:“等我十五了,哥哥就要赶我走?”
林安:“……”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道,“也不是要赶你走,只是等你和茂哥儿都十五岁,就可以另外开府。到时候,哥哥给你们两个寻两处离哥哥和三哥近的住处,常常往来才好。”
这也没法子,他自觉亏欠猎户良多,等把林平和秦茂养大了,可不就要把人给赶出去?
林平登时泫然欲泣,口中却人小鬼大地道:“平哥儿知道了,哥哥是想独自和秦哥在一起,这才要把平哥儿给赶出去的。哥哥,是这样么?哥哥是为着秦哥,不要平哥儿的么?”
林安:“……”你都要哭出来了,是也不能答是啊。
林婉和林姝二人都笑,笑过之后,才抱了林平去安慰,林平不理她们,挣脱下.身子,就往外跑:“我要去找茂哥儿!”
他现下正难过得紧,一定要找一个比他还难过的人,两个人一处说话,才能少难过一些。
可惜林安不知道林平心里想的什么,心中有些着急,正欲改口,多留林平到林平成亲,就听林姝道:“哥哥别被他哄了。我和妹妹从前就跟他说过,茂哥儿过了十五岁就得搬家,他自己应当也是十五岁离开哥哥。他心里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只是……”
只是那时候到底林安没开口,林平还能自己哄自己,现下林安开口暗示了,林平当然难受的很。
林安只叹道:“是我太着急了。”
“这是迟早的事情。”林姝却道,“平哥儿都七岁了,哥哥七岁那年,早就独自一人在县里读书,想着要早早考中功名,让家里不要为难娘亲的事情了。平哥儿早早知道自己是要离开哥哥庇护的事情,也好早早自己立起来,培养身边人,立志用功考功名,这也是好的。”
林安知道原身从前的确是这样想的,再想到林平也的确是这时候的人,他虽心疼林平,也不敢太宠着,生怕林平将来自己撑不起一个家。
“既然这样,”林安想了想,干脆道,“明日就把伺候平哥儿和茂哥儿的人叫过来,把他们的卖身契,直接给了平哥儿和茂哥儿。若是有不愿意的,直接打发到庄子上种地。若还不愿,就直接卖了。也好让他们两个学些御下之策。”
林婉和林姝都点了头。
等林安把汪老夫人送来的她们那一份东西都给了她们,二人就一齐离开了。
——眼看天色晚了,她们再不走,怕是窗外那个徘徊不停的秦哥,就要冲到书房里头了。
林安和猎户此夜如何暂且不提,待又过了三日,就到了林安见李家幼子李长宁的时候了。
他倒没有立刻就让林姝隔着屏风“相看”,而是打算自己先把人看过一遍,若是的确合适,再让林婉去悄悄见一面,这才决定是定下还是不定下。
李长宁来的时候,心里也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来。家里父亲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只叮嘱他,“莫要娶个母大虫回来便好”,母亲和两个兄长却是殷殷嘱咐他,此次根本不可能让他见到真人,他们也不求别的,只求他在县令面前“如常”便好。剩下的事情,自有他们来做。
李长宁到底是幼子,不明白母亲和兄长的意思是,县令选妹婿,除了看人,当然还要看家世和李家规矩,脑袋正晕着,就进了县衙,然后就紧张了起来。
对了,不管父亲和母亲兄长如何说,他都是要来相看媳妇儿的啊,哪里能不紧张啊?
因此到了林安面前,李长宁很是结巴了几次。
林安纳闷地看了过去,他记得上次见李长宁的时候,李长宁并不结巴来着。
纳闷的又何止是林安?李长宁的小厮额头上都急出汗来了!虽然李家有一个举人,两个秀才。可是那位举人老爷是发了誓不肯往上考的,更别提做官了。因此李家亲戚里,还没有一门做官的亲戚,李家虽然不愿为着攀附权贵把小儿子给“卖”了,可若是两家的确合适,小儿女又看对了眼,他们还是乐得促成这件事情,因此对着李长宁的小厮也嘱咐了不少话,让他千万看着自家少爷别做傻事。
小厮心里只想,这结巴算不算傻事?
好在林安看出李长宁是有些紧张,便不先问其他,而是和李长宁聊起了华安县的景致。
李长宁的父亲就是一个喜好美景如痴如醉之人,李长宁虽不如父亲那般痴迷,倒也将华安县附近的景致早早都看了个遍,见林安问他,便如数家珍地将这些景致一一说来。
见李长宁不结巴了,林安这才开始不着痕迹的打量李长宁。
李长宁如今正是十五岁的少年秀才,比起林安还早一年考中秀才,如今正是春风得意时,李长宁年纪又小,眉眼间亦看得出他的自得和些许的骄傲之色。
林安倒不觉得李长宁小小年纪因为这个骄傲有什么,只继续细细打量李长宁。
李长宁虽是家里幼子,自小受宠,还有些孩子气,但也不是不懂事的。明显很是知礼懂礼,学问上面,也不独精通八股,寻常书籍,平日也是看的。琴棋书画中,最爱琴画这两样,平日里最喜欢的颜色,最喜欢的菜色等等,不过一会子,就被林安给哄了出来。
李长宁先时还不觉得,待他被林安留饭,看的桌上的菜色都是他喜欢的,就连喝的酒,也是他最喜欢的酒时,脸上登时红了起来。
林安笑道:“长宁可知愚兄的字?”
李长宁还真的知道,低声道:“大人字是子默二字,取自……”他稍稍一顿,才道,“取自‘万言万当,不如一默’。”
林安道:“正是如此。”然后就不提其他,只招呼李长宁吃饭。
待得李长宁离开林家,回家的路上,才反应过来,林安的确是先哄了他把自己的事情说了出来,可后来又很是委婉地提点了他,李长宁骑着马,心中既是懊恼,又是庆幸。
懊恼自己真的傻乎乎的甚么都说了,庆幸那位林大人真的是好脾气,算计了他之后,还不忘提点他。
因此回到家里,父亲只问他“那女子是否是母大虫”,见他答根本不曾见到女方,父亲骂他一句糊涂,转身就走;母亲和两个兄长问得就细致多了,把林大人跟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要问到。
李长宁哪里记得那许多?只把自己觉得重要的说给了父母听,末了道:“林大人学富五车,光风霁月,真乃我辈楷模。”
李太太目光动了动,笑问道:“那林大人待你极好?”
李长宁立刻点头:“连后来上的菜色,都是我喜欢的。怎能不好?”
“那若是林大人那边愿意,娘为你说林大人的妹妹,长宁可愿意?”李太太颇有些戏谑的调笑自己的小儿子。
李长宁想到林大人芝兰玉树,他的妹妹也必是个好的。当下面上微红,却没当场就走,而是对着母亲长揖一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子只听母亲的就是。”
言下之意,可不就是愿意了?
李太太立刻笑了起来。
至于林安那边,他也很满意李长宁。虽说李长宁还有些孩子气,可是李长宁年纪还小,再磨练两年,也算是不错了。
鉴于张灿的前车之鉴,林安决定亲自带张灿在身边磨练——反正他也问过李长宁了,李长宁自己和夫子、父亲都觉得他的学问还不够,不适合参加下一次的乡试,但是下下次的乡试,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林安这才有了这么个想法。
也不必日日带着李长宁,偶尔有了事情,让李长宁帮他去跑,无论如何,在李长宁和林姝成亲前,把李长宁锻炼出来才好。
林安倒不是对李长宁特别满意,只是眼下,他已经给林姝寻摸了大半年的亲了,华安县周围几个县城里,条件不错的人家里的适龄少年,他差不多见了个面,唯一合适并且还没有婚约有了功名的就是李长宁。因此也只好抓住不放了。
“这个就这个吧。”林安跟猎户说了一通,又把下人打听到的李府的消息看了一遍,叹道,“李家还算干净。那位李老爷,心中只有山水,从前身边没有侍妾,现下回了家里,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至于李长宁的两个哥哥,现下.身边也没那些人。”
“就这一家罢。”林安道,“再找一家比他家好的也不容易。况且,姝儿离及笄,还要等上两年。李家若是愿意等,待姝儿见了李长宁和李太太,那就定下来罢。”
猎户对此并未说些什么,只亲了亲林安的额头,道:“你做主就好。”
长兄为父,哪个子女敢质疑自己父母定下的婚事?林安既是长兄,无论婚事好或者不好,林姝也只能认下。
更何况,日子也是要自己过得。林姝自己立得起来,才能过得更好。若是立不起来……
可惜林安和猎户想的不太一样,到底是去问了林姝一回,然后见林姝一副“绝对相信他”的模样,老怀大慰之下,还是让林婉发帖,请了李太太和李太太大儿媳、二儿媳来林府赏菊,如此见了一遭李长宁家人。
尔后李长宁再三入县衙,打的是向林安请教功课的名头,林安也正正经经的给李长宁指点功课。如此两个月后,林安见李长宁不论其他,至少人品是过关的,诚意也是有的,便和李太太悄悄商议,令二人在花园里“恰好”见了一面,并且单独聊了一盏茶的时间。
之后两人都默认了亲事,李太太问过林安后,也令李长宁的父亲和两个兄长亲自上门,和林安说定了婚事,选了黄道吉日,正式定亲,并交换了信物。
至于成亲一事,自然要等到林姝及笄。李家也不觉得晚上两年成亲有什么不好。毕竟,李长宁年纪也不大,才十五岁而已,能有两年时间多花在读书上,也没什么不好。
林姝亲事就此定下,林安也终于舒了口气,有了闲暇去猎户的“书房”找人。
猎户却在看信。
林安伸了头就要去看。
猎户见他来,微微一笑,就主动把信送了上去。结果却让林安撇了嘴,将脑袋扭到一边。
——全都是甚么密语写的信,他能看得懂才怪!
“是二哥亲自写的信。”猎户声音很是平静,“二哥想让我去战场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