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杜鹃?寻芳苑之前的花魁?她回来做什么……兴许,兴许只是因为那个为她赎身的男人对她不好,所以回来了?
白仰呆愣愣地跟着两个姑娘向前走去……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这么简单。
“美人,你们妈妈呢?”白仰回过神来,轻笑道。
“急什么?这不是就带你去了么?”身边的辣妹嗲声着说。
“哦……当然不急,有两位美人陪着呢。”白仰随口应付了两句,搂着小姐的手紧了紧,随后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公子,前面就是妈妈的房间了。”一直沉默着的小丫头终于开口,身体不着痕迹地往一边挪了挪。
白仰把这些小动作收在眼底,挑了一下眉头,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好,我先去找妈妈,你们到客间等我。”然后那了一小锭银子放在她的手上。啧啧……果然,不是自己钱用着不心疼。
两人欢喜地离去,富家子弟果然出手阔绰……这锭银子,是她们接好几个客人的报酬了。走到司徒清风身旁时,还不忘抛几个媚眼。
“啧啧……没想到你有这么变态的嗜好啊~居然喜欢逛青楼?”司徒清风一面“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摇头走上前来。
白仰从衣袖抽出折扇,敲了敲司徒某人的肩膀:“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怎么对着美人儿都丝毫没有兴趣呢?”
司徒清风嫌弃地拍开白仰的手:“没看见刚刚你那两个‘美人’对着本少爷狂抛媚眼?弄的跟眼睛抽筋似的。人尽可夫的货色怎么能入得本少爷的眼?多脏啊……”
白仰撇嘴,嗯哼,忘了司徒某人的洁癖比自己严重多了。
白眼一翻,决定不与他计较。走前两步,用折扇敲了敲门。
咚……咚咚……
似乎没人。
再来,砰……砰砰……
“谁啊?”声音尖锐而又娇嗲,组合起来就像是刮玻璃似的,让人听得一身鸡皮疙瘩。从那响度可以看出此人中气十足,只是语气中似乎有些不满。
嗯……这么熟悉的声音,是老鸨无疑。
正想着,房门便被人打开。依旧是那个胖胖的中年女人,依旧一身浓得熏人的香粉味儿,依旧是那铺了好几层胭脂的圆脸……
那老鸨正一手执着团扇,一手扶在门上,上下打量着白仰二人。
只见门前立着两人,靠前的那个稍为瘦弱,一身丝绸长袍,手执精美的折扇,腰系上等的美玉。靠后的那人长的俊美非凡,气宇轩昂,两手正报剑而立,一脸的不情不愿。
老鸨那双老眼顿时一亮:富贵人家!于是搓着手,脸上挤出一堆谄媚的笑容:“那个二位找妈妈我有什么吩咐?可是我们这里的姑娘照顾不周?”
“啧啧……老嬷嬷,你还是好好瞧清楚我是谁?”白仰吹吹手指,戏谑道。
老鸨愣了一下,方才开始细细打量了白仰起来。到底是阅人无数的老妈妈,未几,老鸨的双眼便是一惊,颤声问道:“高,高……公子?”
白仰笑着点了一下头,道:“进去再说。”也不管老鸨如何表情,闪身便入了房间。司徒清风自然紧跟其后。
自顾自坐下,白仰给三人倒了杯水:“老嬷嬷,我有事问你。”
“高……公子只管问。”老鸨也关上门,摇着扇子,胖乎乎的身子往这边滚来,一边笑答,一边坐下。
“那日……我是被何人带到这儿来的?”白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强压下心头的不安,顺便把茶递给司徒清风。
“这个……婆娘也不知道啊,只晓得小姐当时是昏睡在杜鹃的房间里。至于是何时来,又是被何人带来的,就不清楚了。”老鸨赔笑道,半响,又补充道,“应该是在七月九日卯时以后。当时小杜鹃虽然不在了,但每三日还是有人打扫房间的,而打扫时并没有发现您。”
“嗯?……那我是何时被发现的?又是如何被发现?”虽然心下有疑问,但白仰还是压了下来,不动声色地问。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老鸨。和前几日没什么变化,无论声音还是话语都很相符,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呢?
“七月十日下午,你日前带来的那个丫鬟带着一群人找了过来,说是您还没有回去,怀疑是婆娘把你藏起来了。……唉,婆娘也是没办法,就让她们找,结果真在杜鹃的床上找到您了,当时该昏迷着……唉。”
老鸨说了几句,又用袖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花,惶恐不安:“小姐……婆娘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您可要相信我啊!”
“我的丫鬟?是那日先回府哪个?”白仰皱眉问道。
“正是……高小姐,您一定要信婆娘,婆娘……”
话未说完,便被白仰打断:“我知道,会保你无事的。对了,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好了吧?”
那日来的时候是七号,在这里昏迷被发现是十号。也就是说,在破庙睡了一夜,八号的时候离开破庙,夜晚再次昏迷。三天后才在高府醒来醒来,中途到青楼来了一次。被千媚门妖女带回去了。
那么到底是谁带自己来的呢?
白仰百思不得其解,忽然瞥到自己的手一直维持着递水黑司徒清风的姿势。
司徒清风还没接过来!
自己就那么傻愣愣地举了半天的杯子!
想到这,白仰就怒了。冷声道:“司徒,你的水!”还不忘用眼神威胁。
司徒清风却把身子往后缩了缩,嫌弃道:“这杯子别人用过,我不要。”
“洗过了,干净的。”白仰危险地眯起双眼。
“洗过也不要……”
“……”白仰静默无语。忘了这货的洁癖已经到达举人神共愤的地步了……
就在白仰决定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教育他做人不要那么矫情的时候,猛然瞥见老鸨奇怪看着司徒清风的眼神,心下顿时警铃大响。
等等,虽然音容相貌这个老鸨都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但是眼神!眼神根本不同!按理说老鸨做这种酒色生意,双眼一般都是被钱财什么的侵蚀的浑浊无光才对吧,什么都喜欢用钱来衡量不错吧,看到司徒清风的衣着打扮会眼发绿光的想着怎么讨好才对吧?就算是碍于自己在场,也会悄悄的多看他几眼吧。可是为什么眼前人的双眼隐隐闪过的是防备呢?而且双眼清明凌厉!
这,根本不是寻芳苑妈妈!
白仰一惊,就在她喊出:“司徒小心!”的同时房间的内部传来一声堪比划玻璃的尖叫声:“不——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