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到了望湖县城。
“彭蠡湖七号,”“凌波仙子”站在一个酒吧门前看着门楣上的四个字念道。
“‘蠡’字都认识,仙子真了不起。”雨欣赞叹道。
“林老板,这个名字有典故吗?”花漾漾问林闵华,“是不是剽窃‘海角七号’取名儿啊。”
“妞妞,亏你是才女,这个典故都想不到。”果明晖道。
“在二中的时候,他们七号弟兄是咱们那一届有名的屌丝。”雨欣又在善良地解围。
前来聚会的同学坐了满满三大桌子,一共有5个小孩。5个小孩也坐了一个桌子。
林闵华从他老婆手上接过菜单:“今天这顿饭我请了,大家谁都不要客气,可劲点啊。”
“今天咱谁也不点菜单上的菜。”陶青说。
“那咱们吃啥啊?”林闵华道。
“妞妞,你提个创意。”陶青说。
“今天咱们在这里吃饭不是来满足口腹之欲,吃的是心情吃的是记忆。”沈一清道。
“老大,你做主。”姜岩松小跟班的情结一直都在。
“妞妞,你说。”何沐阳说。
“何沐阳,你行不行啊?”林闵华说。
“呵呵呵。”何沐阳笑道。
“无情未必真英雄,怜子如何不丈夫,我赞成何沐阳。”陶青说。
“班长我明白你的意思。咱们今天点的所有的菜都是咱们在彭蠡湖高中时候最记忆犹深的菜,对吧?”漾漾说,“这个创意大家同意吗?”
“大家同意吗?一人点一个菜,只能是咱们在彭蠡湖高中念书的时候吃过的菜?”陶青道,“妞妞最懂大家的心。”
“好主意。”
“这个提议不错。”
“而且每个菜都要吃完,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陶青道。
大家纷纷点头。
“红鱼。”漾漾第一个点出来,“红鱼太好吃了,雨欣你知道吗?苏州和北京都没有人知道红鱼,我来望湖一次就买一次红曲,自己腌制。”
雨欣微笑着点头。
“我点个煎鸡蛋。”姜岩松说,“每一次从家里返校,我妈都会煎个鸡蛋放在菜上。”
“老板娘老板娘,快记下来。”林闵华对他老婆喊道。
“我点个米饭蒸腊肉。”果明晖道。
“还有这样的菜名吗?”漾漾问道。
“过年之后回学校,家里的腊肉没吃完,咱妈就把腊肉切成片,让我带到学校放在饭盒里跟大米一起蒸着吃。”果明晖道。
“有,我记得很清楚。当年陈墨就经常在饭盒里放几片腊肉,那是家里过年腌的咸肉,切片后,带到学校一次放几片在饭盒里一起蒸,打开饭盒香气四溢,不用其他菜,几口就能吃完饭盒里的饭。”陶青道。
“对,我也吃过。”另外一张桌子的同学附和道。
“我点个干豆角吧。”
“班长能变异一下下吗?”沈一清道,“咱以前吃的是干萝卜丝,今天就萝卜丝炖板鸭好了。咱们得点个汤啊。”
“行,没问题。”陶青道。
“我点个豆干烧肉吧。”林闵华道。
“林闵华,还是你家条件好,那个时候都吃上豆干了。”漾漾道。
“他是乡里的公子哥,家里条件当然比我们好。”果明晖道,“书曼,你点菜啊。”
“我点个板笋烧肉吧。”书曼轻声道,“也是变异的,那个时候咱们只会用猪油,很少放肉。是吧,漾漾?”
“是,猪油烧板笋。冬天的时候,板笋都冻成一块了。咱们就把油冻的板笋捂在热乎乎的米饭里头,让猪油化开。”漾漾转头对雨欣说,“雨欣你快点。”
“雪里红肉沫吧。”雨欣说。
“我点个藜蒿炒腊肉。”看大家的眼光都看向如意,如意就说道。
“藜蒿是新鲜蔬菜啊,咱们那时候在学校念书哪里能吃到家里带来的新鲜菜。”林闵华说。
“到校的第一天,咱们老娘会炒个新鲜菜。”陶青说,“如意没说错。”
菜上齐了,酒过三巡之后。
“今天的聚会也是班长召集的。我们感谢班长。”林闵华说。
当陶青被当选为班长的那一刻,他就开始把对全班同学的关爱当做己任。班长也像传统意义上的班长一样,经典的稳重、善良、责任心强。直至后来班里的每个同学什么时候考上大学的,考上了什么大学等等之类,他都会用他最安静的眼光给予最温暖的关怀。
“对,感谢班长把天南海北的我们召集在了一起。”姜岩松道。
喝完酒漾漾坐下来,漾漾发现原来重要的场合下何沐阳其实话并不多,她问何沐阳:“公众场合你的话这么少,你当初是怎么做老大的”
“我不是老大,是姜岩松习惯性这么喊我。”何沐阳道。
“他是看你在场所以不说话的,其实他的话可多了。”林闵华补了一句说。
陶青端起酒杯打断了他们俩的谈话:“你们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日子?”三桌子同学齐刷刷听班长说话。
“今天是金珊珊的生日。”陶青道。
“班长,你也太长情了吧。你还想着她呢?”
“金珊珊在上海吧?”
“她今天没来啊。”
“兄弟姐妹们,不瞒大家说,我喜欢金珊珊都很多年了。我不是暗恋,我不是情场上的逃兵。我给她表白过,也给她写过情书。可是她就是不搭理我,不搭理。”陶青说话间,眼泪流出来了,他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20年了,你们知道人活得最压抑最无奈的是什么吗?就是你一个人爱得深入骨髓,对方对你却毫无情意。”
“这点何沐阳深有体会。”姜岩松道。
漾漾低下头没做声。
“何沐阳、沈一清、丁季祥,你们怎么样也都修成正果了,只有我,对方是一点回应也没有啊。”
“一会如意你给金珊珊打个电话,班长你今晚在电台给她点首歌祝福她生日呗。”林闵华说。
“班长,你现在是有老婆的人了,你不能老想着金珊珊,这对你老婆不公平。”漾漾说。
“这个自然,我老婆是跟我共过患难的人。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丢下她的。”陶青说。
“《左耳》里不是说过一句话吗?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青春。班长这个可以有。过了今天你不能再想着金珊珊了。”姜岩松道。
“我知道。”陶青道。
“姜岩松,你不得了,讨了个中文系的老婆,说话这么文艺。”沈一清道。
“呵呵呵。”姜岩松憨笑道。
“如意,你现在就给金珊珊打电话告诉她晚上听广播。”一直没开腔的季祥道。
“嘟……嘟……嘟……,”如意摁了免提。
“喂。”金珊珊接电话了。三张饭桌子都安静下来了,5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都转过脑袋来。
如意跟金珊珊寒暄几句之后,就说:“珊珊,今天是你生日吧?”
“是啊,这个你都还记得啊。”
“不是我记得,是有人记得。”如意说。
“啊,是吗,谁记得?”
“陶青。”如意看了看陶青说,“他也在这,你跟他说几句话吧?”
“他还记得啊。不说了吧。”金珊珊说道,“你转告他我祝他幸福。”
“珊珊,班长只是祝你生日快乐,没别的意思?”如意再次问道。
陶青对着如意摆摆手。
“不是,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
“你知道今天我们大家都在干吗?”
“知道,你们都在聚会,可惜我在上海,去不了。”
“那这样吧,晚上8点江西人民广播电台FM52.0‘好时光’点歌节目,班长会给你点歌的,你一定记得收听,好吗?”
“啊。”金珊珊显然是感动了,“好。”
“行,那咱们一言为定,我挂了啊。”
“一言为定。”
电话挂了。
包厢里一时之间安静下来,连小桌上的几个小不点也安静下来。
“喝酒喝酒。”林闵华打破安静,“为我们对爱情的专一和执着干杯。”
“为我们爱错了的爱对了的干杯。”花漾漾道。
“为永远的彭蠡湖干杯。”
“为青春永不散场干杯。”看到三张桌子的大人都站起来干杯,“凌波仙子”举起果汁也站起来大声喊道。
大家一愣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漾漾喊了一句小仙子,举杯示意“为青春永不散场”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