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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你若死了我来陪葬(5)(1 / 1)

章节名:030你若死了,我来陪葬

傍晚时分,丁勇派小厮前来告知,本来今夜该设宴为他们接风的,可因其老母亲忽然生病,丁勇不得不陪在身边,故而没法亲自设宴款待他们,但吩咐下人们准备了砀州的名菜给他们送去,还吩咐不得怠慢。

对于接风宴这些的,他们都不看在眼中,大家都在想着如何得到藏宝图的事,晚饭后就借机参观山庄,趁机打探消息。丁勇早料到此事,暗中吩咐过接待的人,把哪里有机关不得靠近这些的都说得很清楚。众人听后,就知丁勇是早有谋算,随意看了几处有景致的地方,便悻悻散去。

深蓝夜幕,繁星如织,偏夜‘色’沉沉,凉薄如水。漂亮的八角灯盏上绘着人物‘花’草彩绘,灯光晕染开便如‘花’开草动,就是上面的小人儿也跟着鲜活起来。荧荧灯火在荷风长廊间隐约可见,将夜‘色’下的朦胧点缀。

“幽冥使,听说殷震还没来,你看他是不是死在半路上了。”妆容‘精’致的骆惊虹弯腰扳过一朵盛放在枝头的莲‘花’,放在鼻端轻嗅着它的芬芳,幸灾乐祸地说道。

谁人不知,星池国师巴图把持朝政,致使万俟皇族皇权旁落,若非有大公主万俟星手执龙影军苦苦支撑,这星池早就换了主人了。如今,争夺藏宝图之事丁勇不仅邀请了万俟星,连巴图都有份。依照两方势力的仇恨,万俟星能容忍殷震来此?亦或者,殷震就算能安然参加夺藏宝图,有没有命回转星池都是个未知数。

这下可好,夺宝尚未开始,殷震迟迟不来,说着都惹人想象啊。

鱼璇玑负手站在他旁边,眼眸中满是凉意森森的夜,淡漠道:“他死他活与本使有何关系?”

呃?骆惊虹微有诧异,挑眉问道:“幽冥使,殷震是个可死可活的小人物?”怪了,主上今天有些不寻常啊!

“他的死活不是本使该担心的事,这里自有人关心。”鱼璇玑没发现,自己说话时候语气中还夹着鲜少的怒气。此番,她心里烦躁着,因与赫连烬的之时之约,更因他的探究和睿智。陨圣楼谋划至今,怎能因她而输掉此局,可赫连烬绝不会轻易放手。

白日里见了他,鱼璇玑忽然觉得他不再是自己曾经看得懂的赫连烬,他就如一个谜般将自己困扰。心中一直存着隐忧,她怕自己跟他再相处下去,将来会下不去手。可赫连烬的确会阻碍她的大计,而她亦不知何时变得这般心慈手软了。

“那我是替那个不知好歹的殷震杞人忧天了。”骆惊虹也察觉了她心中似乎有事,也不在多说废话,将枝头的荷‘花’掐下,准备回去。忽然,湖中三座大楼中某一栋里忽然传出琴声来。

不过,这琴声可并不悦耳,甚至可以称之为刺耳。骆惊虹满脸嫌恶地用手堵着耳朵,嘴里嘟囔道:“这是哪个不开眼的,琴弹得不好就不该弹,这么难听就是死人都给烦得活起来了。”

鱼璇玑也注意到了这琴声,的确很不怎么样,像是初学者根本不懂技巧,完全用手指在琴上‘乱’拨。不过,听琴音传来的方向,不像是别的地方,的确是湖中三座大楼中某处传来。

住在这里的人像是清荷万俟星赫连倩三个‘女’子从小便是接受了音律教导,不会弹出这么难听的曲子。司空珏擅长音律,他可以排除。司空凌这人极为在意形象,断然不会再自己不懂琴的情况下,还当着三国权贵‘露’丑。陨圣楼中,她跟骆惊虹都在这里,那么就剩下一人了——帝月赫连烬!

不过,他这是发哪样疯,大半夜的‘乱’弹琴扰人清梦?

“哎呀,这不会是烬王弹的吧?”骆惊虹后知后觉地想到这个可能,满眼的狐疑神‘色’。

鱼璇玑抿着‘唇’,眸光闪烁不定地望着他们所居的楼阁,也不知赫连烬在打什么主意。旁边的骆惊虹在最初的惊讶后,倒仔细地听了番他曲不成调的琴声,奇怪道:“怪了怪了,这好像是凤求凰呢,他不会是在学弹凤求凰吧?”

凤求凰!鱼璇玑蓦然感觉心里有什么炸开了,耳畔又听到骆惊虹啧啧道:“听说这风雅郡主心仪烬王,帝月上下都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奈何烬王老是对人家不理不睬的。这回该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令他感动的事情,突然想起风雅郡主的好,要以凤求凰表心意?”

拽着莲‘花’梗的手拉着肩上的黑发抚‘摸’着,眼底冒出不善的光来,徐徐道:“风雅郡主一手建立的翼卫作战能力不输万俟星手下的龙影军,这样的‘女’人保不定将来会成为我们陨圣楼的大敌。她要是真成了烬王的‘女’人,黑甲‘精’骑有了翼卫那便是如虎添翼,放眼三国可就没有了敌手。不行,赫连倩绝对不能嫁给赫连烬!”

“幽冥使,你给拿个主意,咱们要不要趁着这次机会把赫连倩给做了?”越想眉头就夹得越紧,他越觉得这位风雅郡主留不得。主上的身份不宜公开,可不影响她处理事务。骆惊虹有些庆幸,好在这次是主上亲自来了,否则有些事做起来束手束脚的。

鱼璇玑背对着他,橘黄的灯光洒落在她黑‘色’衣袍上,透出落寞的冷寂来。

骆惊虹只顾着想赫连倩的事,没注意看她,久没听到她说话,骆惊虹还以为她心中有顾忌怕在这里处置了赫连倩会对陨圣楼不利,便出言劝道:“幽冥使,夺宝大会那是三国群英汇聚,生死之事从没人保证得了。再说了,那赫连倩就是死在藏灵山庄那也是天诀的事,跟咱们陨圣楼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到时候,烬王要是为她报仇,针对的也是天诀,不是……”

“够了!”正准备大谈特谈一番,冷不防地被她一声冷喝给打断,听出她口中的怒气,骆惊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自己是说错那句话了引得她突然发脾气。

鱼璇玑赫然转身来,浑身散着戾气,道:“该怎么做本座自有分寸!”

果然是怒极了,连本座都说了出来,显然是忘了她现在的身份是陨圣楼楼主的幽冥使。对她这般突然的变化,骆惊虹惊得一愣一愣的,而鱼璇玑在发泄完后直接甩袖走人,那快如闪电的速度让他感觉她是凭空消失了般。

乖乖,主上怎么发了这么大的脾气!骆惊虹瞪大眼瞧着她消失的方向暗暗抹汗,暗忖下次别太得意,时刻注意主上的脸‘色’变化方才是保命之道。

干冷的心田上像是突然升起了一道地火,烧的她满心都是烟都是气,她引以为傲的冷静也不知哪里去了。满怀愠怒地走向她所居的楼阁,耳中那越发清晰的琴声回响,瞳仁中漫出无边黑‘色’,她直接上了二楼推‘门’便要进去。

“幽冥使回来了。”

对面紧闭的大‘门’忽然敞开,琴声一断,赫连烬重若暮鼓低锤的声音传来,她跨进‘门’的动作一滞,冷漠道:“烬王有事?”

冷冰冰的语气,十足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无情。赫连烬早知她秉‘性’如此,也没深想,勾‘唇’笑道:“本王忽来兴致,想要学琴。听说,幽冥使抚得一手好琴,本王便厚颜求赐教。”

“本使不会!”让她教他学琴,还弹凤求凰?赫连烬的脑子不是遭驴子踢了就是被‘门’缝夹了!她人已入‘门’中,根本不想回头看他一眼,两手一翻就要关‘门’。忽地,对面用来一股劲力直直打在她两手上,哐当一声‘门’扇也被冲开。

鱼璇玑怒了,转来瞪着他,冷嗤道:“烬王何意?本使不会弹琴,你便要毁了本使这边的‘门’扇?”

对面房间中,赫连烬棕黑的微卷长发披散着,身上松垮垮地穿着件黑‘色’丝袍,‘露’出白‘玉’般的‘胸’膛,两手放在琴上,坐在软凳上抬首望着她,启‘唇’道:“看来幽冥使今夜的心情不怎么好,倒是本王没寻到好时候。”

被他一下发现,她心惊之后满腹复杂,自己应该好生控制住怒火的。斜睨过他被长发半隐着的脸颊,将自己外放的怒气收敛着,气息稍平道:“本使累了,烬王想找找人教你弹琴可以找别人。”

“这座楼阁里就你我二人,本王迫切地希望能早日学会弹琴,可又不好劳烦旁人,只要请幽冥使帮忙了。”赫连烬将眼眸一垂,手指抚着琴弦,蓦地抬首对上她,似笑非笑道:“莫非是本王哪里做得不对,得罪了幽冥使,故而才不肯教本王琴?”

她清冷的眸中中‘射’出抹寒意,面无表情道:“烬王多虑了。”想想也对,人家想学凤求凰关她什么事,犯得着生气发火么?鱼璇玑,你是不是脑子被豆腐撞了,满脑子豆腐渣!

好不懊恼地扭过头,她有些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自己是不是妒忌了?想到此,心再度冷下来,隐在袖中的双手几乎要把指骨捏碎。

鱼璇玑的表现,赫连烬都看在眼底,狭长的眸子里掠过一抹疑‘惑’,他猛然起身纵身飞了过去,落在她身后,声音中饱含关切地道:“怎么了?”她今夜的行为太怪异了,似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般,那种刻意就是他都感觉到了。

沉浸在自我思维中,连赫连烬怎么过来的都不知道,突然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声音,鱼璇玑再度一惊转过头去,没料到他离自己那么近,就一转身她的额头便擦在他的‘唇’上。冰凉的‘唇’挨着微暖的肌肤,触电般的酥麻感觉在两人身上传开,两人均是一怔,瞪大眼瞧着对方。

短暂的愣滞后,鱼璇玑迅速反应要退后退,赫连烬忽地一把搂住她的腰,身体一旋踏过‘门’前的围栏飞入自己房间,砰一声两边的‘门’扇齐齐关上,而他则抱着她坐在了琴台后面的凳子上,双手将她的腰紧紧箍住。

“放手!”后背抵住的身体一如既往凉得温暖,隔着单薄的衣裳她似乎感觉到了他强有力跳动着的心脏。应该是沐浴完不久,身上的冷香味夹着莲蕊的浅淡香味‘混’杂,让她脑中一片飘飘忽忽。

不是,不该是这样的!鱼璇玑的脸青白‘交’加,转眸来怒瞪着赫连烬。

怀中的人一靠近,那柔软的感觉随着淹没的记忆,如‘潮’涌般扑向他,赫连烬眼眸低垂嘴角轻勾,霸道地道:“不放!”

璇玑,你为何总要躲开我,即使被我抱在怀中还想着要我松手?你真狠心,可我却跟你不同,我认定了就是死也不会松手。所以,你就乖乖地承受当初离开我,封锁我记忆给我带来的一切,试一试爱你如斯的我当时会是怎么心痛。

“烬王!”鱼璇玑攥紧拳头磨牙,挣扎道:“烬王这是何意?”

“本王只是想让幽冥使指点下,该怎么弹出好听的曲子。喏,就如这首?”对她的指责,赫连烬一副很无辜的表情,身后拿起旁边的一本乐谱,那翻开的那一页赫然就是凤求凰曲子的扉页。

鱼璇玑双眸含怒地看着那隽秀的三个小字,冷意四散,脸上更是结了霜般冰冷,道:“本使说了,不会!”

她此生都不想再弹琴,当初弹《逝水》不过是因情势之故,如今她是怎么都不会动琴的,更别说赫连烬要她教他弹凤求凰。

“喔,那真可惜。”赫连烬抬头来,脸上布着遗憾道:“陨圣楼在西邺建了六个暗桩,最大胆的是他们竟还在本王眼皮子地下晃悠,真以为能在天诀杀人放火到了帝月就什么都不怕了……”

“烬王何必强人所难!”小脸上遍布‘阴’云,鱼璇玑好不容易被压住的怒气又上了个层次,她自己都觉得已经惹了满身的火气。

赫连烬伸手在琴弦上弹了几下,将得意的笑意深藏眼底,叹气道:“本王只是想学会弹琴,幽冥使这个模样,感觉本王在‘逼’你般?”

听到这话,鱼璇玑差点气得跳起来。这死‘混’蛋就是只藏着尾巴的狐狸,明明就是他那陨圣楼在西邺的六个暗桩要挟她,马上就不要脸地说自己不近人情。好哇,她活了两辈子,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厚颜无耻的,她真想活劈了他!

“陨圣楼的势力不弱,本王想你们也不在意那六个暗桩人的死活。罢了,待会儿本王就让赤焰传消息回去,让人好好整顿下西邺,免得什么人都‘混’在里面,要是出了什么屠杀官员的事,到时候忙的还是本王。”将乐谱往琴上一丢,摊开手没有半分要为难她的样子。

腰上的束缚没有了,他的话如撞了回音壁般在耳边响个不停。鱼璇玑知道,她没法再跟赫连烬讲理什么的,因为这男人就是一典型的无赖。她面‘色’冷清,双瞳无焦距地看着琴弦,低声道:“好,本使教你。”说着,她就‘欲’站起身来,一双大手却随着她的动作将她的腰缚住,硬生生地将她扯下来再度坐在了他的‘腿’上。

“本使已经答应了,烬王为何还要这般?”他不是没了记忆么,为何会这样?鱼璇玑几乎快恼羞成怒了,直觉要是跟他再待下去,肯定会被他折磨疯。

“幽冥使答应指点本王琴艺,本王欣喜不已,绝无冒犯之意。只是这抚琴可是要手把手教的,幽冥使站在别处说又不亲自教该怎么做,那无异于纸上谈兵,没有效果。”赫连烬把脸板起来,严肃而认真地说着。

这是把他登徒子的行径冠上合理的由头,鱼璇玑冷笑,违心道:“烬王说的是。”

“本王也觉得。”俊美无俦的脸上不见丝毫嬉闹神情,满是正经地对上她的眸子,也让她见到了他眼中的纯澈。

鱼璇玑被噎,也懒得再说别的,不就是被抱着,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之间比这样亲密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如是安慰着自己,猛然敏感地发现,她这是在放任着赫连烬轻薄自己啊。嘴畔抿起丝苦味的笑,曾几何时,她心底竟默许了赫连烬的亲近,以至于到了后面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她想阻止,似乎一切已经偏离原来的轨道太远,没能把赫连烬丢开,反而将彼此的距离扯得更近。

孽缘!孽缘!孽缘!

“幽冥使在想什么,半天回不过神来?”他突然垂头,脸颊贴着她左侧凉凉的肌肤,口中喷出的热气撞在她脖颈上,冷热‘交’替的感觉让她游走的神智回笼,才发现赫连烬跟她靠得很近。

鱼璇玑不动声‘色’地撇开,冷硬道:“在想如何教烬王而已。”说着,手已经搭在了琴弦上,跟他说着弹琴该有的技巧。

“右手弹弦,有手指与指背甲、指面‘肉’弹之别。右手的弹弦是由大指、食指、中指和名指承担的。一般说来,大指与中指力度较强,食指与名指较弱。四指的弹弦又各分指背甲弹和指面‘肉’弹两种。前者音‘色’比较轻、薄、亮,后者音‘色’比较重、厚、实。”

“名家有言:以指甲‘肉’别之,轻而清者,挑摘是也;轻而浊者,抹打是也。重而清者,剔劈是也;重而浊者,勾托是也。外弦一二‘欲’轻则用打摘,‘欲’重则用勾剔;内弦六七‘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劈托;中弦三四五‘欲’轻则用抹挑,‘欲’重则用勾剔。抹挑勾剔以取正声,打摘劈托以取应声,各从其下指之便也。”

说起,分别作了下两种不同弹法的示范,果真是不同的弹奏方式所出的声音各尽不同。赫连烬默默地注视着她的娇靥,伸手压在她抚琴的手背上。他突然之举,鱼璇玑显然没想到,如遭雷击般就要缩回手。赫连烬怎么放过她,长着薄茧的大手抓住滑溜的柔荑,下颌靠在她肩窝中,惬意地眯着眼道:

“幽冥使果然是深谙琴理,相信这凤求凰本王不久后就能学会了。”

提起凤求凰,鱼璇玑神‘色’一暗,声音更冷:“烬王,本使是‘女’子,你我非亲非故这般抱着便是于礼不合;再者,本使此刻乃男子装扮,若是被人看了去,还道本使与烬王有断袖之癖。烬王要不要名声不是本使关心的事,本使可不希望把名誉坏了。还有,烬王别忘了,你让陨圣楼给那位姑娘带的话,若你真的在意她,就不该对别的‘女’子动手动脚!”

赫连烬,我想就算你记忆没有恢复,你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可我不会这般坐以待毙!

“哦,幽冥使不提醒本王倒是忘记了还有这么一茬儿。”赫连烬将她的手松开,坐直身子正‘色’道:“璇玑的心冷得比冬日的冰还硬,就算她亲眼见了别的‘女’子与本王亲近,她怕也浑不在意当做看戏般。不过,本王却不如她冷血,这守身如‘玉’还是要的,终是有一天她会回到本王身边。本王也相信,她会喜欢上干干净净的本王。”

那言之凿凿的话落了,鱼璇玑的身体突然被一扶,跟着赫连烬整个人站起来将凳子让给她坐下。在她错愕中,赫连烬弯下腰将那本乐谱收好,自言自语道:“本王不怕征战沙场,可这抚琴还真是为难人了。但本王会努力弹好,将来璇玑回来,本王一遍遍地弹给她听。让她知道,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本王时时刻刻思念着她,没有让她的点滴离开过。”

“本王知道该怎么弹了,幽冥使请吧。”自以为君子的男人此刻肃着脸,义正词严地下逐客令,道:“夜深,孤男孤‘女’深处一室多有不便,本王不想璇玑有所误会!”

“烬王现在才知礼仪,若是那姑娘知道了,必然会感动吧。”她皮笑‘肉’不笑地瞥了眼他,嘴畔却满是讥嘲的意味。在她没提到璇玑前,赫连烬哪有半分为璇玑守身的样子,她一说他马上变脸,比‘女’人都善变。

若今日不是她,换成别的‘女’人,诸如帝月那位风雅郡主,他是否又会将方才的事情重演一遍?拉着别的‘女’人弹凤求凰,将来弹给那个无法掌握的‘女’子听。呵呵,鱼璇玑,你也太天真了,那样位高权重的男人一生中注定有无数‘女’人相伴,你又何必去在意下一个在他怀中的人是谁。总之,你跟他不是一路人!

想得清楚后,她淡漠起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有些人便是这般,明明没有结果却得一直纠缠,或许真的是哪一世相欠了。

赫连烬双手抱‘胸’目送着她离开,直到那两道‘门’扇将彼此彻底隔绝,那张冷峻的面容上终于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原来,他的璇玑最先那么生气是吃醋了,现在又在吃她自己的醋,不曾想她还是个小醋坛子。可是,就算她把满世界人都酸死了他还是喜欢。

璇玑,你现在该知道本王心里惦记着你,而你的心却留在别人身上,本王是什么感受了吧。

一切,都只是开头。你不愿意低头,本王只好‘逼’着你垂首。璇玑,别怪本王,只因太在乎了,所以本王丢不起。

你,懂么?

夜半,寂静无声时,静寂立在湖面的楼阁里,有人一袭黑衣将自己与黑夜融合,无声地踏入湖畔的林中,朝着藏灵山庄正厅那边潜去。鱼璇玑黑衣金面,抱手站在飞檐之上,看着那些如蝙蝠般消失无痕的人,嘴畔抿出一线嘲讽。

藏宝图如此重要的东西在手中,丁勇若不细心安排,不等到夺宝大会整个山庄都将被屠戮。今日住进来的哪个不是三国中的翘楚,对藏宝图的争夺之心更强于江湖草莽,藏灵山庄内早已被布置得危机四伏。这些个平时聪明的人怎么都跟犯傻了般,竞相去探险?

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她真要跟赫连烬去一探藏灵山庄的究竟?比起半夜吹冷风‘摸’机关,她觉得还是‘蒙’在被子中睡觉更好。而且她今天见了赫连烬之后便状况频发,心里觉得还是不要跟他再有接触的好。

她蹙眉思忖着,耳畔忽来一缕清音。“本王让幽冥使久等了。”

“你确定今夜要夜探藏灵山庄?”星辉下,她金‘色’的面具泛着柔光,似月夜下被尘埃掩住的金砾。紧身黑裳勾勒出曼妙身姿,衣角掀动如黑影展翅,孤高绝立。

赫连烬站在她身后,流光暗绸制成的黑袍映衬着辉光,自生黑珍珠般流转光彩,猎猎风起似悬挂城头的旌旗般,代表着王者的无往不利。满头黑发被束起,端端若琼,面冠如‘玉’,谁道不是谦谦君子自有贵胄之气。夜‘色’下,双瞳浑然成了墨黑的颜‘色’,瞅着她单薄而笔直的身躯,赫连烬嘴边满是笑意,说:“本王觉得今夜星光漫漫,正是风月好时机。”

“烬王慢赏,本使不奉陪了。”搞了半天,这男人不过是要她陪着赏星星的,她才没心思理会他。

“哎,答应的事岂可不算数?”赫连烬一把抓住她的手,无处不透着冰凉的手掌反手于她十指相扣,揶揄道:“虽然你是‘女’子,不用遵守什么君子之约,可你还是陨圣楼的幽冥使。”

鱼璇玑羞恼地甩手,却怎么也甩不掉他,墨‘玉’瞳噙着寒光,怒道:“本使车马劳顿,想回屋休息,还请烬王放手。”

“你可以躺在这里休息,这样也能陪着本王,就不算你失信。”他指尖的凉意在她手背上泛滥,那种温度冷得她微蹙眉,鱼璇玑很快平复心境,思忖几下,不解地道:

“你还是要去查藏灵山庄?”

她问出这话,赫连烬颊上的笑意更甚,如‘春’天到来的刹那百‘花’齐齐开放,美得令人炫目。将她拉进点,垂首贴在她耳际,赫连烬充满蛊‘惑’的声音里满满的温柔,道:“果然,这天下是你最懂本王。”

“烬王说笑了。”这么近的距离,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却被他变得很是暧昧。鱼璇玑不适地别开脸,面具下的脸不由地泛了桃‘色’。这世上,不止是美‘女’能倾国倾城,就是美男子也可在转瞬间毁掉半壁江山。还是那话说得好,美‘色’误人。

“本使不走,请烬王放手,待会儿本使自然会陪烬王前去。”

“这才对。”有了她的承诺,赫连烬也没有再为难她,将手松开坐下,双手做枕身体往后一靠躺在了屋瓦上,那双如星子般也亮着光彩的双瞳盯着天上的星辰,问道:“听说你们陨圣楼有个潜龙阁,下面有很多能人异士,三百六十行行行囊括?”

鱼璇玑在他附近坐下也如他般靠了上去,淡声道:“烬王对我陨圣楼的事知道得这般详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楼中人。”

她这么说就是有了,赫连烬笑了笑,道:“本王对你们陨圣楼确实感兴趣,很想将你们收为己用。但暂时呢,本王想问问你,天下九星,不知潜龙阁中的异人可看出是哪九人?”

“本使没过问过此事。”这话不算全假,当天族预言出来后,她想过会是哪九人会左右将来的局势发展,却没找人算过。但约莫地还是能猜出几个人来,毕竟他们都是三国中龙章凤姿之辈。

“那你猜猜看。”好像多年没见的老朋友聊天,说得随意而简单。

“三座楼阁中的人,个个都不是池中之物。”平心而论,诸如司空珏、司空凌、万俟星、赫连倩还有赫连烬这些人,哪个没有手段心机,他们的高位除了与生俱来的一分,其余都是自己拼死争搏而来。

当然,赫连倩是个意外。她的父兄都极为疼爱她,相对而言经受的苦难要少得多,没有司空凌和万俟星的战战兢兢,没有司空珏的被人仇视,更没赫连烬的接踵磨折。可一个‘女’子能有她这样的成就,也是非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欣赏赫连倩的,却也不能抵了自己想杀她的心。

她猜,赫连倩有朝一日知道了她真实的身份,必然会对她下死手,一如当初的布局。

“这其中是否也包括了你?”赫连烬扬眉,微微侧过来的头看着她发亮的双眸,心底‘荡’开层层温柔缱绻来。若是日后都能这般静下来,他相信自己未来的生活会很幸福,而这一切,都取自于她。

“烬王日后就知道了。”天定的九星她无法完全堪破,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她的存在必将在殒荒大陆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将来,九星之夺,她定然也在其中。可惜,赫连烬无法看破这点与她纠缠不清。若知道将来会成为死敌,他应该不会像现在这般吧。

未来?能活着,对她而言就是未来!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才是最佳时刻?”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无论天诀桐封王、十皇子还是星池大公主及风雅郡主,他们都是绝顶聪慧之人,必然早就将丁勇的心思揣摩了通透。有人从他们的屋中出来,暗中监视的人必定以为那是派出去的探子,紧跟‘欲’找机会而除之。却不想,那是人家故意安排的明棋将他们牵制。真正的探子,早就被安排进去了。”

“也幸亏得他们把人都引走了,我们在这里说话才能自由。”他眯着眼,假意地笑了笑,眼底尽是冰寒。“本王的人说,藏灵山庄的机关非同寻常,幽冥使担不担心自己的小命?”

鱼璇玑冷哼,道:“本使不过是个小人物,有大名鼎鼎的战神陪葬,有何可惧!”

“妙!”赫连烬低声笑了,那轻快的声音显示着主人此刻心情好得不行。瞅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似真似假地道:“若我们两人只有一个能活着,本王把你‘弄’死,然后再给你陪葬,如何?”

“疯子!”狠狠地剜他一眼,感觉自己心律不齐了。

“哈哈,本王的确是疯子,璇玑。”他失笑地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下颌,忽而又道:“瞧,本王又犯糊涂了,你哪里是璇玑。你放心,要死都是你去死,本王要活着跟璇玑长长久久恩恩爱爱,让她给本王生一窝孩子……”

听他说话,心里忽上忽下的,却又忍不住满头黑线,这厮不会真的脑子出啥问题了吧,颠三倒四的!算了,自己还是离他远些。坐起身来,就要下去回房间。赫连烬也跟着起来,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鱼璇玑没好气地甩了冷脸,赫连烬已经纵身飞入那边林子,那速度怕是三国中人都望尘莫及的。为避免落下,她也很快地追了去。赶上前去,赫连烬竟停在地上等她,鱼璇玑脸‘色’一阵窘迫,好在夜‘色’深的能把她的神情都掩盖了。

两人终是没有说话,避开来来回回巡视的庄丁,进入山庄内的重要场所。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这防卫不亚于皇宫里出现了贼。两两眸光‘交’汇,把书房和很多地方都寻了个遍,还是没找到藏宝图的踪迹。

前方一对巡卫经过,两人迅速地避入假山石中,待人走开后,赫连烬将手放在假山一角,饶有兴味地道:“本王早就想,藏宝图不该放在刚才去的那些地方,还真是不在。”

“烬王莫非是无聊了,耍着本使玩儿呢!”鱼璇玑语含怒气嘲讽道,她也知丁勇不会把藏宝图放在那些显眼的位置,本以为赫连烬去那里是认为丁勇反其道而行之,却不想人家是带她兜圈儿呢!

“本王……”他才说出两字,所站的地方突然裂开,身体不受控制下下垂。没想自救,一把拽住鱼璇玑的脚踝将她给扯了下来。赫连烬掉得突然,鱼璇玑也是猝不及防被他拉下去,她一坠下去裂口的方向忽然地合上。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内,赫连烬一手抱住她的腰,右手‘抽’出腰间的软剑,犀利的风刃四卷,入耳听到的却是剑刃砍在铜墙铁壁上的刺耳声音。接着溅出的火‘花’,两人也将这里看了清楚,竟是‘精’钢所铸的铁井。

很快,两人稳稳地落地,鱼璇玑扬手一把将赫连烬推开,冷嗤道:“烬王还真不忘记要死也要找垫背的事情。”

“条件反‘射’。”赫连烬直言不讳,从怀中掏出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柔和的光亮将黑漆的空间照亮,这里果真是个四四方方的铁牢。鱼璇玑知道此刻不是生气的时候,仔细地打量着这地方,眼底出现了一抹忧‘色’。

这地乃是密闭环境,若不早些出去,两个人就算有再高强的武功都会被闷死。

“四壁光滑无法攀登,顶部用了十层‘精’铁钢板,无法用内力震碎。”将软剑收在腰上,拿夜明珠在周边晃了几晃,眉宇间没有身陷危险的担忧,反而闲适得如观‘花’赏园般。“你会陪着本王死在这里。”

“本使没空跟你死一起。”想起他拉自己的那一幕鱼璇玑就有气,还真把自己拉给他陪葬来了。可惜,她可不想死,更不想跟他死在一起。她记得机关术书中提到过这种陷阱机关,一般来说,为了防止自己人掉入这内部是有自救的机关的。可这机关在哪儿,她就得好好找找了。双手贴着墙壁,手指微曲轻叩上去。

赫连烬依靠在墙边,整暇以待看着她的自救,眸底弥漫着不易窥测到的宠溺。

几扣之下,她还真发现了不同,有一面墙的半截墙壁声音比其他地方要清脆些,也就是说那里铁板比较薄,机关应该在那处。鱼璇玑心中一喜,细看墙面发现有个地方要比寻常地方显得光亮。将手靠近,对上那地方一敲。

哗啦——

的确有地方打开了,可不是头顶而是他们站着的脚下。瞬间失去了站脚的地方,两人惯‘性’地往前一扑直直坠落下去。赫连烬心头一惊,举着夜明珠一手将鱼璇玑抱紧,紧张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没把出路的机关打开,反而掉入了另外一个陷阱中,鱼璇玑脸‘色’难看地抓在他腰上,等着两人落在地上。

入眼,不再是‘精’钢铸就的铁井,而是条山地通道,四面都是突兀的山石,山‘洞’甬道也很大。两人狐疑的目光一相接触,都是同一个意思,去看看。鱼璇玑朝他点头,赫连烬便拿着夜明珠‘抽’出软剑走在最前面。

这山‘洞’中并没有什么生人或是什么动物的气息,死气沉沉的,也不知这是用来干什么的地方。

万更啊,我终于万更了!

孩子们,我今天勤奋不!哈哈@!

璇玑教赫连烬弹琴所说那些理论,来自中国古曲网,古琴的弹奏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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