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演武场上擂鼓声一声接着一声,震天作响。
参加演武的四千士兵已经到齐,站在校场中央等待。这次校场演武除了归德长孙冲、昭武校尉李旗云和游击将军李辉之外,又新加一个叫做张云的怀化司阶参加。
演武场建在京师三百里外荒无人烟的沙地上,整个场地长达四五十里,一眼看不到边。在演武场的最北边,建一座高高台子,台子上有一个黄布围起得小棚子。
“末将李辉!”“末将长孙冲!”“末将李旗云!”“末将张云!”小棚中,波斯地毯上跪着的几人向坐在首位的太宗道:“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请起!都坐下吧!”坐在正中间的太宗看着面前几人微笑道。
“谢陛下!”几人按照顺序依次而坐。其中官衔最大的是游击将军李辉,其次是归德郎将长孙冲、昭武校尉李旗云、怀化司阶张云。
“皇上!校场演武各项事宜已准备妥当,经过抽签第一轮由张云对战李旗云,第二轮由李辉对战长孙冲,两轮胜者再相比拼。现在只等陛下下令开始!”站在太宗身旁的李靖,弯腰对太宗道。
“朕知道了!”太宗看着面前几人,笑道:“你们都是大唐的栋梁之才啊!校场演武,李辉和张云是老面孔了,朕就不多说什么了。长孙冲和李旗云是新来的,朕要叮嘱你们两句!演武场上规矩虽然一向皆是手下留情,但是手下留情并不是要你们不敢动刀子,蹑手蹑脚!在这里流血,总比在战场上丢命强!”
“是!末将谨记皇上教诲,定不辜负众望!”长孙冲抢先对太宗道。
“末将也是!”李旗云白了一眼,长孙冲对太宗说。
太宗听到两人的话,站起身哈哈大笑道:“好!你们下去吧。来人,掀开帐门!”
旁边两个太监赶紧拉开帐帘,太宗走到帐门口,注视着四人的身影走到各自队伍前面。
“停止击鼓!”李靖大吼道。
等周围一片寂静,鸦雀无声之时。太宗点点头,对着下面众人大喊道:“校场演武,尔等要尽心竭力,校场如战场!现在,朕宣布校场演武正式开始!第一轮由怀化司阶张云带领大刀营一千人,对战昭武校尉李旗云带领平阳营一千五百人。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三千的吼声震天,太宗坐在帐门前御椅上紧盯着下面。
长孙冲和李辉带着自己的队伍走出战圈,一南一北相对而望。
东边平阳营。在李旗云指挥下,平阳营女兵摆成多路纵排,典型的衡轭阵法。一千五百的平阳营娇俏女兵穿统一穿一身紫红铠甲,李旗云身着正红色明光铠,手拿亮银凹面双锏,骑一匹纯白骏马站在方阵后面,英姿飒爽。
西边的大刀营,则摆出一个方圆阵法,张云手拿一柄大刀骑黑马立于阵中央。
首先开始动作的是大刀营,一千人开始慢慢向外扩大范围。半盏茶功夫不到,大刀营最外围的士兵距离平阳营的女兵们就不足一百米了。
李旗云看到此情景,调转马头不慌不忙下令道:“平阳营全面突击!”
“遵命!”平阳营一千女兵齐刷刷变化阵型,动作麻利的由横变竖,直插大刀营心腹。
张云被李旗云这一反攻打了个措手不及,由于人数和阵型上的差距,大刀营很快被平阳营一分为二。李旗云看准时机打马上前,一个飞奔冲到张云面前,拿起双锏和他纠缠起来。
“铛铛铛!”几个回合下来,张云被李旗云打得节节败退,正想依靠士兵们撤退。却发现大刀营已被平阳营的女兵们打得七零八落。
张云心中凉了半截,一个不注意被李旗云双锏打下马去,瞬间几十个矛头便指向了他。
“平阳威武!平阳威武!平阳威武!”平阳的女兵们互相抱在一起,将李旗云围在中间欢呼着。
太宗看到这一幕,坐在椅子上哈哈大笑道:“好!赢得精彩,李靖你生了个好女儿啊!去宣布第一轮比赛结果吧。”
“末将遵命!”李靖向太宗施了一礼,走到高台边上,大声呼道:“第一轮,平阳营昭武校尉李旗云胜出!下面由游击将军李辉对战归德郎将长孙冲,现在开始!”
长孙冲听到后,微微一笑,转身命令队伍向后撤到营地最南边。李辉已经摆好阵型,正待长孙冲修整好,便要开战。却看到长孙冲率领着钩戟营一千人马迅速向后退去,还没等他醒悟过来,就不见影子了。
“呃…,这是什么东东?”李辉大惑不解,还从来没看到这样的。
李辉不敢轻举妄动,静待一会却还是不见钩戟营的人马,按耐不住好奇心。先派出一百人作为先锋部队去打探究竟。一会功夫,十几个全身挂彩的士兵屁滚尿流的回来,对着李辉大吼:“将军,他们一千个人全部都在,把我们打惨了!将军您要为我们报仇啊!”
“哇呀呀!这个长孙冲故弄玄虚,大刀营的弟兄们都给我上!”李辉大怒,领着剩下九百人便冲了上去。
到达最南边时,看到长孙冲骑在马上到处转悠,似乎还没有发现他。心中一喜,下令道:“来人,全军突击!”说着九百人压向前方。长孙冲听到声音,一副惊恐样子奔回营中藏了起来。
跟长孙冲的钩戟营交起手来,开始双方打得不相上下。不久钩戟营忽然有大惊失措兵士向两边跑,人数越来越多。钩戟营马上陷入弱势,看样子马上就要被大刀营攻破。李辉兴奋不已,心中有些隐隐不对,但被喜悦冲昏了头。离开大队人马,杀出一条血路,冲进钩戟营中心寻找长孙冲。
到了最南边,却发现长孙冲居然没有在。大吃一惊,暗叫:“不好!”
等他转头一看,自己的大刀营已经隐隐被钩戟营围了起来。刚才还病恹恹只想逃跑的钩戟营士兵,现在却像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奋勇异常。这才刚一会,九百人就被打得,只剩下不到半数。不过还好钩戟营损失的也不轻,也只剩下四五百人。
就在李辉刚想冲回自己营中时,长孙冲嗖的一声,从天而降跳到李辉的黑马头上。双脚狠狠一踹,黑马便受了惊不停向东边飞奔起来,离开钩戟营和大刀营的战圈。
李辉不愧是从小受过训练的,一夹马肚,从马上跳下稳稳站在地上。
“哈哈,来接我一招!”长孙冲三奔两跳来到李辉面前,手中方天画戟挥向李辉。
“铛!”李辉举起大刀,接住长孙冲这一击。
“哈哈!不错嘛,那就再接我一招。”长孙冲方天画戟向下狠狠一戳,借力跳起,收回方天戟向李辉横向扫了过去。
李辉正想说话,长孙冲的方天戟便到了眼前,只好将话咽回肚子,用刀接住方天戟。
就这样两人来回三十多个回合,也不出胜负。旁边的战局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知什么时候钩戟营突然之间增加了不少士兵,而且动作极快。已经被战斗了半个时辰的大刀营士兵自然不是对手,不一会就被打得只剩下几十个人苟延残喘。
长孙冲余光瞄到周围,对着李辉哈哈大笑:“李辉,你看看后面,你输了!”
李辉怕这是长孙冲的计谋,用来调转他的注意力,不敢回头:“长孙冲,你用这种计谋也就骗骗三岁孩童罢了!“
“哈哈,我骗你作甚?”长孙冲笑嘻嘻道。
李辉终于忍不住,迅速回头一瞄,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刚才还处在上风的大刀营已经完全被放倒在地,被五花大绑押着。而钩戟营只有三四百人受伤坐在地上,其余的大多数士兵站在一起看着他和长孙冲。
“啊!”
正当李辉失神的同时,长孙冲将方天戟锋利的双耳放在他的肩上。
李辉啪的一下从马上摔落,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了,从小在军营长大的他竟不如刚来三个月的。巨大的挫败感浮上心头,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李辉,起来吧!”李辉抬眼看去,长孙冲将方天戟扔在一边,向自己伸出手。
李辉看到那张阳光的笑脸上露出真诚的笑容,也是一笑,抓住长孙冲的手顺势站了起来。两人牵着马有说有笑,一齐向高台走去。战场上的一个笑,让长孙冲收获了日后战场上最得意的副手,最好的兄弟。
“哈哈!好好好!”太宗听到观察兵士对战局的汇报,连说三个好字。爽朗大笑:“不错,长孙冲这小子果然没让朕失望,用的兵是出其不意,有朕的风范!”
“长孙冲这小子虽然武艺、用兵之法都不错,但是哪里能和皇上相比!”李靖也笑道。
太宗听了更是一乐,谁不喜欢别人恭维,尤其他还是皇上。对李靖道:“传朕口谕,昭武校尉和归德郎将,以及平阳营、钩戟营士兵休息三个时辰,稍作调整,下午未时进行最后一场比试!”
“是!”李靖听到太宗圣谕,匆匆跑下台去。
太宗端起茶杯,掀开帐帘,走到高台边上。看到下面的长孙冲被钩戟营的士兵们高高向上抛着,微微一笑,龙目中迸射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