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烟此番终究尝到了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田地。
恐怕俞府上下皆知,那残破的柴房阴暗潮湿,彷佛是专门为折磨人而造的牢狱,每晚都有一群老鼠借着无人管束肆意妄为,整夜整夜吱吱作响,不得安宁。每逢夜里那恐惧感便几度倍增!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了在这种地方待啊!怕只怕那牢牢拷上的铜锁,不是谁都能打开的。
容烟被五花大绑的柔弱身躯,在柴房的墙角蜷缩得犹如惊弓之鸟。面对着四面灰白墙壁,整日整夜,滴水未进,却又动弹不得。
许久的哭喊,容烟的喉咙已经沙哑得无力嘶喊,那原本几分姿色的脸庞也早已耐不住疲惫,憔悴得不成人形。
可是在这种鬼地方,她除了紧闭双眼,求神拜佛,别无他法。
门外呼啸而过的风声,树叶又开始婆娑作响,纸窗外几番作祟的影子,显得极其诡异。
容烟又一次惊得把头埋进了灰尘遍布的柴堆里,死活不敢吭声,也不敢睁眼,低低乞求。
这般日子何时能到尽头?!
而此时,正享受着高床软枕,亮着暖灯明火的俞碧寒,却也不见得能睡上一觉。
她只要一闭上眼,就想起袁枫可怕的容貌,想到以后要与他朝夕相处,更是**难眠。
呵,讽刺!真是讽刺!这与身居柴房又有何不同?都是心魔作怪……
两人同是在**忧愁里,眼睁睁望着天色亮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俞碧寒的房门便已经被敲得咚咚作响,碧寒闻声,顾不上一副疲惫不堪的面容,就开了门。
怕是急事……
俞夫人瞧见女儿面容失色,苍白如纸,还没开口说话,就已经泪落伴着一声声的长叹。
“哎,你这是干什么!”俞老爷在旁眼见夫人这般凄惨模样,也心烦气躁,也应是**喂睡,顿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碧寒看这情况有点不妥,便先询问了句,“这是怎么?”
“碧寒啊,尚书府今早派人来通传了一句,说……”俞老爷一拳砸在自己的掌心,将头扭转到一边,也实在不忍说下去。
碧寒一听,倒吸了一口冷气,于是一下子慌张了起来,恐怕也猜到不会是什么好事。
事情还能再坏到什么地步呢?她有些心寒……
“说什么……”
“说是……”
“说是要将婚期提前,明日便派轿子过来……”俞老爷见夫人迟迟说不出半句,便狠下心一口气说了出来,同时也走到桌前,重重地坐了下来。
“什么!明天?!”
碧寒竟一时间昏头转向,跌坐在地,俞夫人也没了法子,只好跟着宝贝女儿一起绝望倒地。
“这可怎么办啊!”俞夫人目睹这好好的一家子,竟落得如此惨状,指望谁都已是无能为力。
碧寒失了神,不哭不闹,不喊不叫,心里想着:难道,我真的要嫁给他吗?我俞碧寒……真的嫁给这个男人不可吗?
呵呵,想必袁枫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早就料到时间拖得越长就越容易夜长梦多,方将婚期提前至明日,俞碧寒就连反悔的机会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