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晋辂狐疑了一下,决定明天开始,就在那摊位附近守着,亲眼瞧瞧。
不过这会儿,他还是跟紧了大师姐。
“咱们现在去哪里……”江晋辂小心的问道。
“去挖个骨头。”谢桥轻描淡写。
“挖……挖什么骨头?”江晋辂不太明白。
然而谢桥不理他了,往蒙家堡的一处偏巷走,走上几步,又停一会儿,左右瞧瞧,似是和谁问路一般确认一下,再往前继续。
这么七拐八弯,到了一鱼龙混杂之处,那地儿……扑面而来便是一股子说不清的复杂味道,有腻人的脂粉气,还有刺鼻的汗水味儿,巷子四周还有不少脏东西,比如人体粪便甚至骚气冲天的奇怪污渍。
处处都是,越是往离去,江晋辂心里越是打鼓。
“师姐……这地儿不适合你来,还是快快回去吧……”江晋辂欲哭无泪。
纵使他心里有一万个不信任师姐,可在他眼中,师姐也是个天山上的人儿,怎么能来这种地方呢?
这四周有窑子有赌馆子,还有几间牙行,除了这些之外,附近住着的都是杂居的苦命人,男人以卖力气为主,女人干的也都是些脏活累活。
谢桥还真不在意这些。
反正走的是街巷,没人抢她空气就成。
“等会儿帮我好好干活,咱就能早点回去了。”谢桥十分冷静。
说完没多久,就停下了。
然后看着一处人家,这家看上去很是破旧,门都有些烂了,里头上了门栓,也不知大师姐要做什么。
“师弟,你是男子力气大,劳烦你将门踹开。”谢桥转头看着他。
既然跟着他出来了,总得做点贡献吧?
“这……这不是咱们的宅子……”江晋辂有点傻眼,这若是踹开了,不会被人当成是小偷吗?私闯民宅啊,不太好吧……
“就是这家的主人让我来的,你踹就是了。”谢桥开口。
江晋辂为难,但对上师姐的目光,又不好意思拒绝,硬着头皮抬脚。
“砰”的一声,门开了。
谢桥走了进去,院中有一颗石榴树,树上也结了不少果子,但也有不少虫子,他们这么大的动静,果真将屋子里的人引出来了,是个男人。
这男人面黄肌瘦,与他相比,江晋辂的有肉的娃娃脸就已经充满罪过。
“你们是谁……”那男人的声音也透着一股无力和沙哑。
谢桥废话不多说,指着石榴树旁边的地上,“你家妻子说,她被树根戳得难受,让你将她的尸体从树下挪出来,好好葬了。”
“!!!”江晋辂瞪着她。
他莫不是听错了?!师姐说的什么!?
那男人脸色一白,沉默了一下,“你说什么,我不懂。”
“贫道通晓阴阳,你妻子找我诉苦,说你这人懒惰无用,不思进取,在她死后,还将尸骨藏在家中,不肯认真敛葬,若重来一回,当初就是跟着杀猪的王屠夫,也不跟着你,若是你再不改正自己,她便寻个孤魂相好的,让你当个绿毛王八。”谢桥话说的刺耳,可看那张脸,却是云淡风轻的要命,就像是在念经似的,一点波澜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