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玲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急躁的古晨抢先一步,“什么,那小子今天是来找你说这些内容。早知道,就应该好好揍一顿再说。”好好的妹妹,给那么一个人,简直是白瞎。还有,哪里冒出来一个所谓的外公,就算是有,也不认。“你放心,我们才不会听那个人的话,肯定让你上学读书。”
“哥,我也不想的。”古月说的可怜巴巴的,如果不是受的冲击太大,她也不会忽然的来问这么一次。说真的,心里不是没有担心的。按照她观察来的,郭家已经算是很有权利的,郭瑾楠还专门的劝自己一次,那就说明来人,是连他们家都没有说话权利的。
古家三个孩子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李玲的身上。
张张嘴,李玲又闭上,等到再次睁开,就决定把一切都告诉孩子们,也是时候了,要躲避到什么时候去呢。
“你们还记得以前,一起去首都玩的事情吗?”那次,是只有李玲一个人没有过去的。
“记得啊,玩的可开心了,爸爸还带着我们照了很多照片。”单纯的古晨是在回答问题,而古月和古亮,心里就是一沉。
果然,外公的身份不一般,在首都,而且势力范围也不小,不然妈妈不会连首都都不敢去。
李玲对着古晨笑一笑,“是啊,确实挺好玩的,我小时候,就在首都长大。那时候的我,还以为一辈子就是那样过去了。”
这是一个狗血加裹脚布一样长长的故事,过多的内容李玲也不会说的太仔细,只是大概讲了几句,“我长大十八岁的样子,爸爸要我嫁给一个政客,他年纪很大,有四十多岁了。我不乐意,爸爸非要逼着我那样做,所以,我逃了出来。”
“后来,我遇到了你爸爸,结婚生子,一直躲在这里,没想到,还有再见面的一天。”不像是别的孩子,多年和长辈没见面之后是带着浓浓的怀念之情,李玲心中一丁点都没有,最初的感情,随着一点点的事情都消磨掉不说,还记恨着他当年的冷暴力和逼迫。“月月,你也别担心,他会随便让你嫁出去,因为那个人,不见兔子不撒鹰,一个郭家,还不至于让他亲自允许。”
说真的,那人看的上的,怎么会是那样的家庭。
可是,这也代表说,一定要开始考虑清楚了。
“月月,是妈妈对不起你,看来,咱们要尽快找个人,把你嫁出去。”这句话,李玲说的很不是滋味。女人的婚姻,就是第二次投胎,这里连个人选都没有,还那么的冲忙,能扎到一个怎么样的对象。
古晨第一个不同意,“妈,妹妹还要上大学,怎么可以嫁人。”古晨的一张脸变的通红,要是这样的结果,那他为什么还要奋斗那么久,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拼搏。
古亮懂得李玲的顾虑,可是也是一样的带着一丝丝的幻想,如果那个人这么过年改变了呢,又或许只是过来找个亲人,古月就那么的出嫁,岂不是太可惜。
“听我的,没错的。”李玲哪怕是没有见到,也知道改变根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相比让别人摸着控制住,还不如自己差不多的挑一个,也就是古月,可能会稍微的悲惨一些。李玲带着悲伤的眼神,仔细的看着古月,“是妈妈对不起你,如果当初我没有来这里就好了,那你爸爸也不会出事,你们也会有不一样的生活。”说到底,是从这次的事情中,想了太多太多。
她甚至觉得,都是因为来这里,才会导致一切的悲剧,但是再看看几个孩子的脸,又觉得舍不得,要是没有古鑫,估计她早就死掉了,或者随便被哪个人买回家,再也没有出头之日。
“妈妈,不关你的事情。”古月的反应很大,她不能接受妈妈那样的想法,不就是嫁人嘛,谁都会有一次经历,就是时间长短问题罢了。相比较其他三个人的难受,古月还好一些,她只提出了一个要求,“我希望可以离家里近一点,每天都能回家来。”
或许是还没有开窍,并没有提出一定要怎么怎么样,也没有一丝对未来伴侣的幻想。
李玲点头,温柔的看着古月,“妈妈一定会找一个配的上你的丈夫。”就算是时间不多,也不能太过于随便,自家的姑娘,是很多人都羡慕的女儿,长的好看,学问也不低。要是莫名其妙的就嫁出去,连自己这一关都过不去。“还有,妈妈一定会让你去学校的,那是条件。”
她不缺礼金,只要孩子过的好,都无所谓。
“月月,我们也会帮着找,你这几天也别多想,好好的复习功课,先把高考过去,再说别的事情。”古亮是知道学习的重要性,他心里即使难受的不行,也还是好生劝慰。往不好了想,就算是找的丈夫不行,靠着自己也可以过的挺好。那一定是,自身的能力就很强。
如今上学都给分配工作,就相当于是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总不至于会过不下去。
古月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恩,我知道的。”
其实,说到底,还不知道嫁出去,以后有没有上学的机会。
还有一点,李玲在瞒着大家,那就是她自己,不一定还能陪着几个孩子,这是做的最不好的打算,如果看到控制不了古月,那么那个人,应该是会强行把自己带回去的。不说别的,找个死了老婆的军人之类的,还是很轻松的。就算是一时之前没有,那个人也能想出来办法,不会空着女儿不管的。
想着,这可能就是最后的几次相处机会。
除了古月,李玲还担心双胞胎,这也是未来可以利用的资源,所以急忙的问着,“古晨,你要不然就赶紧办理专业,表现出来一事无成的样子,要不然就在军队,找一个可以庇护你的上司。”不这么做,就会被人抢走。那个人的手,还伸不到部队里面去,只能稍微的利用自己的资源。
古晨没想到,还有自己这一层,心里简直是憋屈死了。这好好的生活,怎么就毁掉了呢。他原想,靠着自己的实力早早爬上去,然后把家里人都接过去,一起幸福的生活。到了现在,全都没了。妹妹要嫁人,自己也要找背景。
脸上的表情太过于阴狠,让李玲都不好看下去。
“古亮,你怎么办?”其它俩个孩子都还好说,古亮的未来就不好说了,要是现在就从商,那边的人绝对会挖过去的,让他一辈子给他们卖命,要是学习,也不能一直学下去。
古亮想的也很多,其实本来是打算在家乡发展自己的事业,看起来,目前是一切都不可以。深吸一口气,说了一个秘密,“我们老师本来打算让我出国,我没有同意,明天,我就打电话告诉老师,申请出国。”
一向心情不外露的古亮,此时的表情很是难看。真的要出去,就是多年不能见面了,这会儿和家里的联系也不会多到哪里去,甚至连电话都可能会连不上,半年一封的信,是最多的可能性。
古家四个人的眼里,都饱含着泪水,好好的一个家,是彻底的要废了。
李玲是个当妈妈的,她最后作为发言人,安排着最近家人要做的事情,“古晨,你不要陪着妹妹考试了,赶紧回去,找找看可以依靠的途径,距离首都越远越好,哪怕是每年不能回家也没事,你要记住,咱们早晚有再见面的一天。还有古亮,你暂时就待在家里,给老师打完电话,看需要什么手续,咱们尽快去办理好。至于古月,你就好好学习,不要想多余的事情。”
三个孩子,三个不同的未来。
“你们都要记住,分离之后,不要忘记自己的根,不要忘记自己的姓,不要忘记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那时候,就该是他们互相互助的时间,不管是谁遇到困哪,都要立马迎头上去,哪怕是自己受到损失,也是一样的。“从此以后,就只有咱们四个人,可以相互依靠。”
“好。”三兄妹哽咽着一同说了一句。
最为悲伤的,估计就是古晨了吧。别人还有一段相处的时间,只有他一个人,要尽快就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家。
不舍之情,加上对那家人的愤恨,让他快要控制不住,想要急切的找个人好好说说话,要不然就是打一架,反正,不能是光坐在那边。
李玲没有对孩子们说关于她自己的安排,甚至连古亮都没有问,不是没有想到可能性,是根本不敢,一想到那种可能,就让他悲伤的快要哭出来,在大家的面前,装作根本没有想到的样子,但是,之后的行动,暴露了他。
第二天一早,全家人把古晨送到了车上去,李玲给准备了很多东西,大大的衣服也买了好几套塞在包裹里面,还有自己做的千层底的鞋子,以及三个人都给他写的信。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的吃的东西。
在临走之前,李玲另外说了一句,“照顾好自己,不管是十年还是二十年,总是会有再见的一天。”一定要抱着希望,保护好身体,只有这样,才能见到想要见到的人。
“妈,等着我,我会爬上高峰,让咱们家团聚。”如果说以前的古晨只是要一家人过的挺好,想法是个斗犬,那么现在的他,早就变成了一只雄狮,一只盯着机会,想发设法要找到家人的雄狮。
四个人都没再说话,直到火车开车前最后一分钟,每个人都给了古晨一个拥抱,之后,就是长久的见不到面。
一直到古月生下了孩子,才有机会,见一见这个哥哥,这个满身都是伤痕的哥哥。
古晨在车上都没有哭,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的看着家乡,希望从脑海中记下来,让自己时刻不要忘记,手也紧紧的抓着包袱。过了一会儿,从里面拿出来厚厚的信封,古月和古亮都是写了一封信,李玲写了一大堆,信封上面,写着每个月的时间,最开始是一个月一封,然后是一年,一年,细细数下来,大概是十年时间。
抓的紧紧的,古晨抬抬头,让眼泪不要落下来。
回到家的古亮,立马给老师打电话,没说具体的原因,只是说要尽快办理,如果能在半个月之内出去,将会感谢老师一辈子。
当老师的,见过形形色色的学生,也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事情,不会问个清楚,只相信孩子的为人就够了。他尽心尽力的很,让古亮在家里把相关的证件都准备好,给出来一个和学校见面的时间,就挂掉了电话。
李玲坐在一旁一直听着,手里也记下来大概能听到的内容,心里盘算着最快要多少天才能办好,儿子们的事情都有了规划,还要去处理女儿的未来,那将会是最难办的,也是最做不好的。
她一个人长期不出去,手里的资源当真没有多少,给古亮写好的纸张之后,就打算去胡菊梅家里问问,最起码她认识的那些人,家里的条件肯定都不错,不说别的,古月的物质生活是不错的。而且,相信他们也希望儿媳的学问更高。
古亮没有跟着一起去,他开始拿着户口本,去相关的单位办理事情。
李玲紧跟在古亮身后出的门,她急匆匆的走出去,又赶紧的进门来,拿上一张纸,另外附带着一根趣÷阁,想着等下可以把胡菊梅说的名字记下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的打听打听。看着望过来的古月,露出一个及其浅的笑容,“你乖乖的看书,我们很快就回来。”
没敢看古月的表情,就转身走了。
此时,屋子里面只剩下了古月一个人,她手里拿着课本,似乎在发呆一样的,深深的盯着某一个字,眼泪也开始一滴滴的落到书上,书页都蘸着水。然后,低下头,用胳膊掩盖住脑袋,哭的泣不成声。
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不配得到幸福一样,一个又一个的家人,要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