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6-29
崔家。【\/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崔胖子小心翼翼地走进他父亲崔涤的书房。
在罕有地见识到自己父亲严厉起来的样子之后,崔胖子变得对他父亲有些畏惧。令他略略安心的是,他母亲也在,若是父亲有什么要责难自己的话,总可以帮着阻拦一下。书房里的灯光有些暗淡,两位大人的面色,都看不清楚。但从父母二人一动不动的样子里,崔胖子能感觉到屋内气氛的压抑。
“大人——”崔胖子轻声轻气地唤了一声父亲,又带着撒娇的味道,向崔夫人喊道:“娘——”
崔夫人脸上现出一抹苦涩之色,扭过头去,竟然没有搭理儿子。
崔阿宝顿觉浑身发凉。一向以来,崔夫人对他的宠爱,是十分强烈的,甚至达到了溺爱的程度。不管家里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她可从来没有对自己不理不睬过。往往老远看见自己,她就会率先打招呼的。这是怎么了?
未等他开口说话,一直站在那里,看着书房正前方悬挂着的那幅字的崔涤终于回过头来,他的手上,赫然拿着一条鞭子!
崔阿宝这回已经不仅仅是感觉到凉意了,他只觉得浑身冰寒,情知不好。他想要转身逃跑,却发现双脚无比沉重,竟然迈不开步子。
仪表堂堂的崔涤冷哼一声,指了指身后方才盯着看了许久的那幅字,道:“这一幅字,你可识得?”
崔阿宝虽不知崔涤为何有此一问,心下却是略宽。他这两年在州学里虽然只是厮混,但怎么说也是州学的学生,不比村学和乡学,让他背诵和解释经义或者吟诗作对,是有些难度,但只是识别一幅字,就没什么难度了。更何况,那还是他自小就对着看,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的一幅字。莫说内容,就是每一个比划,他都十分熟悉了。
“大人,这幅字写的是‘前虑不定,后有大患。’意思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前因后果,不可恣意妄为,否则的话,容易留下大患。”为了表现自己还是读了一些书的,崔阿宝不但读书了这幅字的内容,还顺带着解释了一下。//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哼哼,你这些年的书倒也没有白读,不但这八个字个个识得,还能充分理解其中的含义,有长进啊!”崔涤笑道。
崔涤的确是一个极为有魅力的男子,虽已人到中年,仍是风度不凡,容颜俊逸。他一笑起来,就越发的显得丰神俊朗,和他这个不但相貌平平,又满脸肥肉的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只是,他方才说话的时候那种笑意,实在是让人听不出喜悦来,反给人一种很渗人的可怕之感。
“大人过奖了,儿子觉得自己努力得还不够,还要继续努力——”崔阿宝心里七上八下的,见到了开支票的机会,连忙大把大把地开,也不管能不能兑现,只求能渡过难关。
“好,好!”崔涤伸出左手,轻轻摸了摸崔胖子的脑袋。
崔胖子只感觉一阵狂喜。他感觉自己先前的担心,变成了多余的,父亲对自己如此亲密,这没有理由会忽然翻脸的。想来也是自己最近一段太疑神疑鬼的,根本没有犯事,也没必要如此战战兢兢的嘛。
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看见崔涤的右手一挥,只听得“啪”的一声,自己的身前传来一阵剧痛。
“啊——”崔胖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痛苦,就算是以前在外面和别人争斗的时候,也未曾被这样猛抽过啊。
“啪啪啪——”崔涤已经动了手,就彻底卸下了方才那假惺惺的笑脸,换上了有些狰狞的笑容,那一双眼睛里面,闪动着令人惊怖的寒芒。
崔阿宝哭爹喊娘,不住地闪避着,却根本无法躲过来自他父亲的鞭子。而一向最疼爱他的崔夫人,居然也并不劝解,而是转过头去默默地饮泣。
崔阿宝看见自己的母亲都指望不上了,如坠冰窟,便胡乱嘶叫着躺倒在地上打起滚来。而就算是如此,崔涤的鞭子仍然能准确地落在他的身上。
抽打和哭号的声音持续了良久。最后,崔夫人终于忍受不住,跑过来,伏在崔阿宝身上,嘴里哭喊道:“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打死了!”
崔涤一怔,冷声说道:“祖宗教训,不是背诵得流利,就算完事,还要领悟个中含义,。这个不肖子,倒施逆行,胆大包天,就算打死也没什么可惜的。今日不把他打死,日后他会给我崔家带来滔天大祸,连累得大家一起死。”
崔夫人一边抽泣,一边连连摇头,道:“不会,不会的,五郎他会吃一堑长一智的,以后会改,一切都会改的!”
“改?这小子狗改不了吃屎,要他改,简直比登天还难!”
崔阿宝见崔夫人终于挺身而出,护住自己,心知危险已经过去,略略宽心了一些。身上那钻心的剧痛却一阵阵地涌了上来。一边哭号着,他一边说道:“大人这话却是如何说起,我这些天一直都在按部就班地上学,回家,从来没有在外面做为非作歹的事情,你说的这些,我实在不明白!”
崔涤听得冷笑不已:“真是死鸭子嘴硬,到了这样的时候,你还在遮遮掩掩,满嘴里没一句实话,看来打死你真是一点也冤枉。”
崔阿宝便不敢再接茬了,他知道自己的老子现在情绪极度不稳定,生怕再给刺激一下,又引来一阵皮肉之苦。
“你不说话以为就能蒙混过去了吗?”崔涤却是没有作罢的意思,继续逼迫道:“我问你,景玉树到哪里去了?这几日怎么没有看见他?”
崔阿宝顿时闭嘴不言了。景玉树正是那天因为调戏许欣然而让他大大丢丑的帮闲。这厮知道回来之后,崔阿宝必然不会放过自己,便抢先一步,把所有的事情都捅给了崔涤,以寻求他的庇护。这也是那天崔阿宝刚回来,就被崔涤狠狠训斥了一番的原因。
“哼,这景玉树虽则人品低劣一些,好歹也是一条性命,他有不是我崔家的卖身仆役,你如何就敢让他消失?”
“没……我没杀他——”崔阿宝的气势弱了许多,道:“我只是把他送去了元宝山而已。”
不想崔阿宝不杰斯还好,一解释,崔涤就越加的愤懑:“什么?元宝山?那地方事关重大,你竟然为了一己私隙,把一个不相干的人送过去?你可知道那事情若是爆发出来,会牵扯出多少人?到时候不要说你自己,就算我的脑袋也保不住!还要连累郭长史,连累许许多的的人……你……你这——”
崔阿宝再也不敢多言,委委屈屈地低下头去。这时候,他身上的伤痛已经渐渐散发了开来,那一阵阵剧烈的痛楚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神经,他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崔涤却兀自不肯罢休,继续怒斥道:“还有,你最近真是越来越长进了,居然和神棍门搅到一起去了。这神棍门的声明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和那些人有所牵扯,传出去,让我们崔家的颜面往哪里搁?”
崔阿宝对于神棍门,其实只有利用之心,并不是真心地想要结交。但现在崔涤正处在盛怒之中,他又怎么敢解释?就算解释,他知道崔涤也是万万不会听的,反而会更加的怒不可遏。当下,他唯有选择沉默。
崔夫人从一开始就在哭,哭到现在已经没有眼泪了。她这才一边抽泣,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老头子,你……你可一定……要……帮帮孩子,他……只是不懂事而已!”
崔涤弄弄的眉毛拧在了一起,他冷然道:“放心,事到如今,补救已经是来不及了,不如就再加一把火,将原先的火苗,烧得更加旺一些,我已经派人去做了!”
听见丈夫如此森冷的话语,崔夫人也不由得感觉到一阵冰寒,她打了一个寒颤。
这天夜里,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后,柳纯便和洛海偷偷摸摸地向东郊景玉树家摸去。
看着柳纯和自己一样鬼鬼祟祟的,和平日的高人风范大相径庭,洛海就是一阵惭愧。在他看来,三哥这样的高人,应该是在堂堂正正的,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遮掩自己的身份。就算有时候不得不稍微掩饰一下自己的行藏,也完全可以高来高去,如鸟雀一样自由。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和一般没任何技术含量的小贼,根本没有区别!
洛海自责啊,若非自己的本事太差,也不至于逼得三哥跟着自己学。而且三哥这人还特别会照顾别人的自信心,为了不让自己觉得自己拖累了他,他竟然故意表现得如此笨拙,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这种精神,实在是太难得了。这样想着,洛海总觉得自己亏欠了柳纯。
洛海不知道,柳纯也在暗暗烦恼。他倒是想在洛海面前表现一二,炫示自己的本领,奈何实力不济,无从炫示。想一想以后要追他姐姐,自己的实力总归会暴露,他又是一阵纠结。
两个人各怀心思,脚下倒是不慢,不多时便来到了东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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