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徐道光这个女儿自幼身子骨弱,养得精贵。
徐道光夫妇去世了,皇上自然不能让她比在徐府过得更差,为了不亏待她,就得让人尽心尽意的伺候着。
给玉瑶封了公主后,皇上精神欠佳,无事也就退朝了。
坐在景仁宫里,皇上手抚着一块令牌。
一块坐着的还有沈霁月。
在送徐道光的遗体回来的当时,沈霁月曾进过宫,亲自把一路的事情说了,并把这块令牌奉上,说:“这是从徐叔身上找到的。”
有了这令牌,就可在全国各地随意调遣十万将士。
刘公公这时进来禀报:二皇子求见。
皇上想了想,宣。
不多时,姬盛殿下过来了。
走到皇上面前,他行了一礼,目光落在皇上的手上。
皇上还在把玩着那块令牌,似乎在怀念失去的忠臣徐道光。
姬盛殿下说:“父皇,节哀顺变。”
皇上的目光从令牌上转到姬盛殿下的面上来,眼神沉了沉,说:“徐爱卿一生为朕出生入死,却落得如此惨死的下场,朕心甚痛。”
姬盛殿下看着他悲伤的父皇,他也立刻满眼心疼,说:“人死不能复生,父皇珍重。”
皇上叹了口气。
姬盛殿下情真意切,说:“看父皇如此难过,儿臣恨不能为父皇分忧。”
皇上说:“你若真愿意为朕分忧,倒也不是不可,朕有一事要你去做。”
姬盛殿下说:请父皇差遣。
皇上说:“容平公主是徐爱卿的独女,他去世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女儿了,你去把她娶回来,好生待她,就是为父皇分忧了。”
姬盛殿下微微一愣。
愣过,他扑通跪下,磕了一头,说:“父皇若意已决,儿臣愿为父皇分忧,只是容平正在守孝期间,照理当守孝三年。”
三年,三年过后,她早过了嫁娶的年纪。
那时候,都十七了。
皇上想了想,说:“待守孝满,你便娶她。”
姬盛殿下便应是。
皇上说:“这道圣旨,朕来说,你来写。”
刘公公取来趣÷阁墨,研墨。
姬盛殿下起身,过去执趣÷阁。
用了十二分的力道,才没让自己的手抖起来。
谁会真的愿意娶一个孤女。
待到圣旨写好,皇上说:“这道圣旨,朕先放着,待到明年,她及笄时,再宣。”
姬盛殿下应是,再无别事,退下。
出了景仁宫,面上的表情已微微起了狰狞。
徐氏一脉本就单薄,徐道光死,徐玉瑶的背后便没有任何势力。
皇上让他迎娶这孤女,分明就是要削弱他的势力。
三位皇子都不曾迎娶,为何不让大皇子或三皇子去迎娶那孤女?
偏偏选中了他,说明在皇上的心里,继承皇位的人选,根本不是他。
姬盛殿下压下满腔怒意,恰遇着三皇子迎面过来。
知道父皇因为徐道光的死悲伤,各位皇子找准了时机,纷纷前来安慰关心一下他老人家。
两兄弟见面,三皇子说:“二皇兄这是刚哭过吗?”
此话充满了调侃之意。
徐道光死,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岂会为他哭。
只是徐道光这手里的兵权,不知道父皇会给谁。
反正,应该还没给二皇兄,不然,他便不是这个要死的表情了。
姬盛殿下说:“三弟是要去见父皇的吗,快去吧,他老人家正等着你安慰呢。”
无心与他说笑,姬盛殿下抬步走了。
三皇子姬善也就去了景仁宫。
那时,皇上与霁月继续说话。
皇上说:“你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既然他不在了,这块令牌,朕就交在你的手里,有了这令牌,十万将士任凭你调遣。”
霁月收下,谢恩,说:“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住了一下,又说:“徐叔这件事情,臣定查个水落石出,给徐叔一个交代,也给皇上一个交代。”
皇上颔首。
那时,刘公公又来报,说是三皇子进来了。
皇上也就道:“你且回去。”
霁月应声,退下。
出去的时候,在门口遇着了三皇子。
他本目不斜视,准备就此离去。
三皇子微微蹙了眉,这人过于高傲了。
他再怎么着也是皇子,他一个臣子见了他这位皇子,连最起码的礼数都没有。
正事要紧。
三皇子进了殿里,先行过礼。
皇上抚额,目光淡淡的扫他一眼。
皇上心情明显不畅。
三皇子姬善便道:“父皇,人死不能复生,您可保重龙体啊!”
安慰人的话,总归是离不了这几句的。
彼时,霁月走出景仁宫。
小高子迎面过来,和他说大皇子有请。
霁月也就去了一趟梧桐宫。
大皇子姬昌人坐在华丽的殿中,衣袍遮满大殿。
眼望着霁月进来,他慢慢的押了一口茶,说:“听闻沈大人这一路上,那是一个惊心动魄,本宫寻思着,沈大人初到京师,也没犯下什么非死不可的罪来。”
沈霁月站在殿中,目光冷漠的落在他身上。
大皇子神采奕奕,看起来心情是不错的。
霁月问:“殿下请我过来,不知有何指教?”
“指教倒也谈不上,就是看在姬美公主对本宫一片真挚的份上,送沈大人一句话。”
朝歌,几时与他走得这般近了?
他不过是才离开京师半个多月。
姬昌殿下说:“高处不胜寒,镇北将军就是最好的例子。”
就算深受皇恩又如何?
一样被从高高的位置上推了下来,死相凄惨又凄凉。
霁月说:“殿下的话,谨记在心。”
姬昌殿下目光落在他身上。
从进来到现在,这沈霁月都不曾朝自己行过礼。
过于高傲了。
目中无人了。
他呵笑一声,道:“等回去见了姬美公主,给本宫带句话,就说她送本宫的那些**,本宫喜欢得很。”
霁月面上难看了一分。
他面上冷峻,说:“殿下可以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大皇子则淡淡一笑,说:“一些闺房秘术,不料沈大人是如此的单纯,竟没听说过?”
闺房秘术。
沈霁月心里沉了沉,道:“事关姑娘家的清白,大皇子且莫要胡言乱语。”
就算有什么闺房秘术,朝歌也不会与他讨论。
沈霁月竟不信他所言,好似他在搬弄是非一般。
他又多盯了沈霁月一眼。
同是商户出身,他还只是一个卑贱的养子,可沈霁月竟清朗如月,矜贵如斯,身上丝毫没有沾染商人的铜臭气息。
想那沈朝歌,可是一脸馋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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