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这会已调整好心态,也梳妆打扮好了。
现在的她还是那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脸蛋白里透红,衣着得体,穿金戴银,和之前那个鬼哭狼嚎寻死觅活的姑娘判若两人。
看着进来的霁月,她从床上坐起来说:“今个幸亏大哥来得及时。”
霁月点头,说:“憋了这么久,你就憋出一个洗澡的招式?”
朝歌一时之间没听懂他话中含义,也是不太敢往那个地方想。
“都12岁的姑娘了,让人看自己洗澡,你怎么想出来的?”
这下子朝歌完全听明白他话中之意了,他居然看破了自己的招数?知道是她设的计?
这人的心思也太毒了。
“休要胡说。”他什么也没看见。
她只能佯装生气,抓了身边的枕头就往他扔去。
霁月一把接住后说:“那沈承恩初来乍到,知道哪个是你的房间,又知道你刚好正在沐浴。”
朝歌瞪着他,气闷:“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呀?”
霁月反问:“你想对他做什么?”
或许旁人会相信朝歌的话,他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光天化日的,这沈承恩除非是疯了。
既然不信,那么解释只有一个,是她设了个计,提前支走了院中所有的奴婢,自己假装沐浴。
她刻意请沈承恩过来,但又把人扔在一旁不管,这沈承恩不耐烦了,便寻了过来,结果就闯到她沐浴的房间里来了。
小小年纪,竟能想出这等诡计去害人。
她以往也害过他,却都是小孩子的把戏。
可这一出计谋,明显是成人之间的游戏,且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自从沈朝歌从树上摔下来后,整个心性都变了。
他也是有些看不懂的。
一会儿觉得是她,一会又觉得不是。
朝歌忽然就翻了身,闷闷的躺过去了。
“……”
她的心思,她的计谋,都被霁月看破了。
这让她不是很高兴。
霁月走过去,把枕头放下来,低头往里看了看,她立刻闭了眼,可脸上的表情明显是挂着不高兴。
“怎么,被猜中了便恼羞成怒了?”
她闭眼继续不说话。
他疑惑:“怕我知道了你的事情,会拆穿你的阴谋?”
朝歌想了想,又坐了起来。
霁月也就直了身,退了一步。
她声音柔和的说:“我深信你一定会为我保密的。”幸好霁月不是敌人,从来都不是。
“那你在气什么?”
“我倒也没有生气,我打个比喻,可能不太好听,但我也只能想出这个比喻了,你不要生气才好。”
“嗯。”他点头,洗耳恭听。
“府中的几位公子小姐中,我现在也只和大哥关系最要好了,我深信以我们现在关系,不论谁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们都不会笑话对方的,你现在若在我面前放个屁,我可能会笑话你,但决不会偷偷告诉别人一起笑话你,尽管如此,你却一定不会愿意在我面前放屁。”
前半句听起来还挺好,没想后这后面就是一条带着味道的比喻。
一时之间,他竟无言以对。
打这个破比喻就是为了告诉他,就算关系好,她也有不愿意让他知道的事情。
霁月摊手,道:“我已经闻到你放的那个屁了,怎么办?要杀人灭口吗?”
朝歌脸上顿时绯红,拿了枕头又要去砸他。
这个比喻是针对他的,怎么说到自己身上来了。
这本不是个文雅的字,用到女孩子身上更不雅。
但两个人却说的那么自然。
霁月又一把接住她的枕头,说:“既然是个屁,放过了也就散了,你何必耿耿于怀,我又不会笑话你。”
朝歌瞪他,这张嘴,太欠了。
和女孩子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张口就乱放毒,他这辈子都找不到姑娘娶了。
心里正嘀咕着,霁月的手已抚在她头顶上,语气柔和下来:“以身犯险的事不可再做,若有什么让你觉得解决不了的事情,找哥哥商量,兴许,我就给你解决了。”
让你解决?让你买凶把人直接杀了?
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岂不是再也看不到那一家三口痛苦的嘴脸了?
她前世受了那么多的屈辱,沈家那么多条的人命,直接杀了不是太便宜了?
他们这些个人,最后的结局就是受尽一切的身心灵折磨后,再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只有这样,她才会觉得解气,解恨。
霁月看她,她神色不明,不再是那个凡事都挂在脸上的笨蛋。
他认识她多年,太清楚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
即使要作什么坏事,也筹划不出什么阴谋来。
现在,她却在那一方角落里慢慢算计着,筹划着。
好像蛰伏在暗处的小母老虎,时机一到,就要冲出去咬人。
再次抬头时,她却是莞尔一笑:“好啊!那你就先去给我买几个中用的奴才会来吧,最好武功高强的。”
他点头说:“回头让锦言过来,他武功不错,这府里应该没什么人能打得过他。”
“不要,我不要他过来。”
“……”反应过于激烈了吧。
朝歌也觉得自己反应大了点,还不是因为前一世霁月把她许配给锦言过。
虽说两个人也没有同房,她却不能和锦言再有什么关系,为防万一节外生枝,不能走得近了。
一切会让她觉得有碍的东西,她都要扼杀摇篮之中。
“我是觉得吧,锦言这个人未免有点油腔滑调了些,感觉不可靠,我想要一个憨厚老实点话又特别少的,最好是派个力气大的姑娘过来,话多话少就没有关系了。”
锦言听不见,锦言很无辜。
霁月疑惑,朝歌竟然觉得锦言是个油腔滑调之人,两个人几时说过话了?
至少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没瞧见两个人说过话。
而且,锦言性情虽然活泼点,可真不是油腔滑调之人。
“我知道了,这就给你去找人。”
朝歌点头,看着他离去后才又躺了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霁月的手怎么这么的烫呢,摸到她脑袋上,到现在都还觉得热着哩。
那时,霁月在回去的路上问锦言话。
“你怎么把朝歌给得罪了?”
锦言冤枉,忙说:“公子,我没得罪七姑娘呀?”
“最近和她说话是哪一次?”
“公子,我没和七姑娘说过话呀?”
“想好了再说。”
锦言仔细的想过后再禀报:“公子,七姑娘来咱们这儿都是不需要禀报的,也从来没人拦她,她要来便来要走便走,我真没和七姑娘说过话,七姑娘也没和我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