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遇到我,的确是挺不幸的。”
要不是遇到他,聂然现在应该在部队里好好的训练,努力迎接夏季的季度考核。
而不是在海岛上死里逃生,在医院里躺上几个月。
聂然原本不过是调节气氛才那样说,谁知霍珩却真的应了下来,这让她很是无奈。
这家伙是听不懂话吗?!
自己明明是开玩笑的好不好!
这人当什么真!
电话那端的沉默让聂然很是无奈,她说道:“那我还说你遇到我很不幸呢,每次为了救我都差点死掉。”
她故意这么激他一下,霍珩果然上钩,“那是我自愿的!和你没关系!”
天知道在她每次需要自己的时候,他有多么的开心和高兴。
此时,聂然嘴角轻轻勾起,“所以啊,我和你在一起也是自愿的,发生这些也同样和你没关系。”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聂然骗他骗得有些猛,这冷不丁地一下子对他说这些话,让他心里头倍感温暖。
就连棱角分明的无关都柔和了起来。
“真的吗?即使发生了这些,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在这种时刻,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问上一句。
可聂然是个外热心冷的人,能够说出那么多已经实属不易了,哪里还会让他继续得逞。
“行了,不说这个了。”她一句话就此终结了这夏夜的温情,随后坐在病床上对他说道:“我想告诉你,军火库我已经进去过了。”
被就此终结话题而感到失落的霍珩在听到那句话后,很是惊诧地问:“真的吗?在那种情况下,你怎么进去的?没有被发现吗?”
聂然得意一笑,“怎么可能会被发现,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既能打得退那群海警,还能躲得过你派来的暗杀,怎么可能在最后落入那几个工程师设计出来的小机关上。”
电话那端的霍珩原先还很是高兴聂然成功闯入军火库并且还能如此平安的全身而退,可在随后听到那一句暗杀后,他脸色骤然一变,“我派出去的暗杀?我什么时候派人暗杀过你?”
聂然不禁眉头轻皱了起来,“那次金老三不就是你找来暗杀我的吗?”
电话那头的霍珩停顿了几秒,语气微沉了下来,“没有,我从来没有找人暗杀过你,我只是让师傅早点去岛上把你带走。”
“你确定?”这时候聂然也严肃了起来,她一直以为人是霍珩派去的,结果没想到竟然不是!“可是那天晚上金老三的确是要暗杀我,要不是他开枪,我们当时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暴露出来。”
如果不是霍珩派人做细暗杀自己,那么会是想谁想要暗杀自己呢?
那端的霍珩沉沉地问道:“你觉得有谁会想要杀你。”
“本来我可以完全确定是陈叔,但是……”聂然眼底渐渐染上了一抹冷意,“现在九猫的嫌疑也非常的大。”
她记得很清楚,九猫当时一次次的提醒自己,说金老三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很快霍珩就会派第二个、第三个……来一次次的暗杀她。
是她在自己耳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近乎催眠一般才会让她后来也有了霍珩要暗杀自己的错觉。
而且金老三要杀自己的时候,九猫也一起出现在了现场。
可在那时候她分明有说过让九猫回船舱,但她却没有。
这种种的疑点都在彰显着九猫的可疑之处。
霍珩听出了她话语中的那一丝冷意,不禁问道:“她做了什么?”
聂然半眯起了眼眸,望着远处的某个点,冷冷地回答:“她不仅挑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还想让我借着海警巡逻的时候,故意将军火库泄露出去。”
“你没同意?”
聂然听了,立刻将视线收了回来,冲着电话里道:“你说呢?”
那言下之意显然是在说他明知故问,霍珩不由得低低笑了一声,“放心,她不会派人暗杀你的。”
他的笃定让聂然忍不住挑了挑眉梢,“你为什么可以这么确定?”
霍珩肯定地道:“因为她不可能说得动金老三。”
“你凭什么这么确定。”
“金老三的位置仅次于傅老大,这些年他的野心一直很大,如果是用钱根本说不动他,若是许诺他做老大的位置,或许还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你觉得以九猫现在的能力现实吗?”
霍珩的分析有理有据,让她无法辩驳。
“那就只能是陈叔。”她说道。
霍珩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从电话那端响了起来,“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替你解决这件事的,你放心。”
聂然轻蹙了下眉心,“解决?你要怎么解决?陈叔是霍启朗身边的心腹,你拿他开刀,你确定不会惹怒他霍启朗?”
现在霍珩才坐上这个位置没多久,尽管已经彻底扫除了障碍,没有了竞争者,但是根基毕竟没有稳。
太过急躁的做事说不定会惹来了霍启朗的不悦。
面对聂然的担心,霍珩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你知道当时我在极力保你的时候,他和我说了一句什么么。”
他这样没头没脑的突然说这么一句,聂然也转不过弯来,愣愣地问:“什么?”
“他说你这把‘刀’用了太久,太钝了,不如换一把。可事实上,这句话何尝不是在说陈叔这把用了十多年的刀呢。”
聂然语气凝重中带着些许的不可置信,“不可能吧,这可是他的心腹,他把心腹解决,那将来他要怎么办?”
霍珩无谓地道:“他是没有说让我这么做,但是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他又能奈我何。”
聂然知道他心里肯定是已经有主意了,于是便点到为止地道:“那好吧,既然你一切都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接下去的路又是你一个人走了,你小心些吧。”
她已经从这场任务中退出,以后就再也帮不了他什么了。
然而电话那端的霍珩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话语,径直地道:“放心,会有你帮我的时候。现在你就好好休息,等身上的伤好了,早日回去好好训练,争取考个好成绩。你可是我挑中的人,千万别给我丢人。”
“我有给你丢过人的时候么?”聂然笑着自信地反问道。
霍珩随即也跟着低笑了一声。
也是,这丫头的能力的确从来没有给他丢过人,反倒是长脸不少。
两个人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霍珩便催她去休息去了。
他可没忘记聂然现在还是病患这件事。
在挂电话之前,聂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喊了一声,“对了!”
“嗯?”霍珩不解地发了个音节,等待着她的下文。
聂然笑了笑,也同样没头没脑的忽然对他说了三个字,“我愿意。”
接着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愿意?
还保持着通话姿势的霍珩听了这个答案先是怔了三秒,随后才想起来刚才自己那个问题。
接着嘴角的笑容抑制不住的往上扬起。
她说她愿意。
就算再多的磨难,她都愿意和自己在一起!
在有了这个认知以后,他连日来的阴霾在那一瞬间全都驱散了开来。
就感觉一切都晴朗了。
这些日子积压在他胸口的沉闷也没有了。
连看窗外的夜色都觉得格外的美。
那激荡的心情让他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份情绪大约持续了两分钟后,他才缓和了下来。
现在聂然和他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而且人也平安无事地待在医院里休养,那么接下来,是他手握主动权的时候了!
陈叔……
竟然敢暗地里动他的人。
找死!
霍珩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轮廓分明的脸庞上慢慢地浮现出了沉冷阴郁之色。
a市的天际线忽地有一片乌云飘过,挡住了远处那一片稀松的星光。
似乎是在暗示着什么。
在随后的日子里,霍珩依旧神色如常的工作。
直到某一天的早晨,霍珩按照往日的时间去霍启朗的办公室交一周的工作报告,并且汇报一下这个月以及下个月的工作计划。
等到这些例行的事情都说完了以后,霍启朗才开口问道:“现在海岛那边如何了?”
霍珩整理着手边的文件夹,如实地对霍启朗回答道:“海岛那边最新的情况昨天刚汇报过来,傅老大带领的那一船人已经死了,那群海盗们也元气大伤,现在工程停滞不前,基本已经停工了。”
霍启朗立即眉头紧锁了起来,“这可不行,绝对不能够停止工程。你别忘了,你才承诺过对方,要抓紧把军火库完工,然后尽快运作起来。”
这时候霍珩似乎也很苦恼,“可是现在那边海盗们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争老大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上工。”
“傅老大死了,他们没有第二个候选当家人吗?”霍启朗沉声地问道。
“有是有一个,是叫一个金老三的。”
霍珩的话才刚一出,站在不远处的陈叔下意识地身躯轻颤了一下。
这小小地动作并没有错过霍珩的眼睛。
还真是他!
霍珩不露神色地继续说道:“不过听说在这次的战役中也死了。”
霍启朗陷入了沉思之中,片刻后他才问道:“那你有什么想法。”
霍珩倒也没有什么迟疑,直接开口,“我想趁着这次的机会,索性把我们的人全部派过去驻守。本来这些海盗的用处也只是帮我们认路和建军火库而已。现在路已经认全了,军火库也造完了,已经没有他们存在的必要了。”
他这般果决,倒是让霍启朗很是满意。
这才应该是他的儿子。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缓和了不少,“那你觉得派谁过去坐镇比较好。”
“我觉得最好派个自己人过去镇压,这样的话也能放心点。”霍珩回答道。
霍启朗点头,示意他继续,“你觉得哪个自己可以胜任?”
霍珩想了想,最后把这个问题踢回给了霍启朗,“父亲觉得那群叔父里有值得信任的人吗?”
霍启朗靠在椅背上,神情威仪,看不出什么太多的情绪,“你和他们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那群人你觉得有没有值得信任的呢?”
霍珩这手就好像真的陷入了为难之中一样,“可没有他们更能相信的人了,毕竟军火库这个东西,除了他们知道,也没有别人知道了。”
终于,站在不远处的陈叔这还瘦开了口,“老爷,不如让我去吧。”
霍珩看了眼陈叔,却率先不同意地道:“陈叔你就算了吧,父亲离不开你,你要是走了,父亲的衣食住行怎么办。再加上你那年龄也不小了,去那边太吃苦了。”
对此陈叔却摆了摆手,“我也不是一直留在那里不回来,等你这里找到足够可靠的人去接手,我就马上回来。”
“这……”
霍珩这时候只能看向霍启朗。
先不提陈叔是不是霍启朗的人,就这个决策权也不是他能来做决定,而是霍启朗来做决定的。
只见他坐在那里,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霍珩似乎也不着急,就坐在对面那么等着。
等到时针转到了了十的时候,挂钟发出了“铛铛铛”的声响。
这时候还不等挂钟声音结束,就见霍珩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霍珩掏出手机,才和对方说了几句,随后猛地神情一变,立刻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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