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一片,那些个秃鹫和寒鸦双翼和尾翎上的羽毛根根锋锐,堪比利箭,能够无所顾忌地刺穿修士身体,杀伤力巨大,将白家众人逼迫地极为狼狈。
白子堎大笑一声:“畜生就是畜生,永远都是畜生!哈哈哈!”将全身的灵气注于了丹田之中,将那刚刚形成的伪金丹给自爆开来。
火光拔地而起,带着烧灼的味道,刺的人睁不开双眼,哪怕是将灵力覆盖在了双目之上,也无法驱散着阴霾,一阵烟雾散去,整个白家成为了一片废墟,什么都不剩下了。
那些秃鹫,寒鸦,尽管杀伤力强大,在巨大的爆炸面前,也只能面临着一个“死”字,伴随着的还有白子堎那张狂的笑声。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白子垳口中喃喃,看着这空无一人的地界,几个时辰之前,这里还是一派兴兴向荣的景象,为了白家的未来而充满了希望,如今却成了这般。
一切终成空……
殷薇儿扶着白子垳站了起来,后者却一把将殷薇儿给推了开来,聚集了全身的灵气,似乎是想要追随白子坤的脚步而去,燃烧生命之火,却发现浑身上下的灵气似乎是被禁锢了一般,根本无法使用,修为不断地下降,筑基后期,筑基中期,筑基前期……
即便是如此,修为还是在不断地下降,白子垳眯起了眼眸看着殷薇儿,发现她也是惊恐地望着自己,眼前一片黑暗……
*
云浅睁开了自己的双眸,脑子钝痛的厉害,像是有人用一把锤子在她的脑袋上恣意地敲打着,眼前一片模糊,短暂的清醒之后,再次昏迷了过去。
所有的梦境再次地清晰了起来,眼前犹如闪电划破夜空,出现一道清光。
入目皆是黑暗之色,她似乎目睹了一个小女孩的成长,与她同名同姓,同样的容颜,不同的灵根天赋,那女孩不过是火木双灵根的中等资质,而自己是天火灵根,那女孩似她,又不是她!
云浅不明白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最后的结果是那女孩未曾如她一般,被当做了男孩子来养,被爹爹和娘亲保护地天真单纯,不谙世事。
看着她天真无忧,看着她逐渐长大,风华绝代,只不过,这容貌是罪也是孽,白家一夜之间覆灭,也是如她这般被万里遁踪符传送了出来,两者的时间整整差了五年,这五年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云浅不得而知。
或许,这只是她的一个梦境,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等到梦醒了,她还能够再次看到爹爹略带无奈的神色看着她,娘亲温柔地摸着她的脑袋,姐姐在她的身边叽叽喳喳,虽然不明白说些什么,却也少了几分无聊的场景。
可是,这梦却越来越真实起来,与曾经梦境不断地连接重合。
与此同时,那个黑衣男人的景象越发的清晰了起来。
“跑啊!你倒是继续给我跑啊!”说着,宽厚的肩膀压了下来,口中带着微不可查的迷恋之色来:“虽然年纪太小,但天生媚骨,这般资质良好的炉鼎,可遇而不可求,却没想到让我给遇见了!”
“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别过来!啊!”小小的身影蜷缩着,云浅发现自己控制不住地说出了这段话来。
“这样好的机会,平白从手中溜走,岂不可惜?”黑衣男子自顾自地说完之后,染指了不过十岁的女孩。
女孩连声祈求,哭喊无助,还是被粗暴地对待着,之后女孩被路过青云宗的无忧真人所救,带回了青云宗,本以为这是她的救赎,却没想到竟然是另一段地狱的开始!
“不要!不要!”浑身上下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冷汗所浸湿,白云浅挣扎着爬了起来,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有手腕上被掐出的血痕,突然明白,这不是做梦……
白家,没有了……
爹爹和娘亲也不会再出现了,与她牵手离开的白云沁也不知去往何方。
天地之大,最后也只剩下了她一个人了,转眼间,眼前或喜或怒,或淡然或生动的人一下子支离破碎,只给她留下了一个背影,一个个遥不可及的背影。
死了,都死了!统统都死了!
爱她的,恨她的,不喜欢她的,都在那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之中消失殆尽,永远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
爹爹不会笑着鼓励她:“我家小九儿就是聪明……”
“要好生修炼,日后兴复我白家,重扬我白家的威名!”
没有娘亲再温柔地抱着她,那香甜温暖的气息消散无踪。
“小九儿,别那么辛苦,娘亲心疼你!”
“弟弟,你看我又找到了什么!别修炼了,再修炼就修炼傻了……”白云沁活泼欢快的声音似乎在耳边盘旋回响着。
云浅伸出双手,捂着自己的双眸,一滴滴泪水无声地落了下来,火光冲天,夜幕逐渐地降临,眼前所有人的身影不断重叠变化,断肢残臂,无奈的叫喊声,凄厉的哭泣声,还有爹爹和娘亲在她耳畔的叮嘱。
听不见其他的声音,看不到任何的景象,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她不断问着自己,一道声音在脑海里萦绕不断,侵蚀着她的神经。
既然人总会死的,那为什么还要修炼?修炼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你的爹爹死了,娘亲死了,姐姐也不在了!你为什么要独活!
一时之间白云浅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膜嗡嗡作响,是啊!她为什么要独活,为什么不去陪着他们!鬼使神差一般,她拿出了自己储物袋之中的一把精巧的匕首,那道蛊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对啊!就这样,你陪着他们,他们就不会孤单了!
此时的白云浅浑然不觉,她周身灵气疯狂涌动,体内灵力四处乱窜,身躯不停颤动,脸上神情忽喜忽悲,大滴大滴的汗水混着泪水流下,脸色越来越惨白。
“不会孤单了么!”云浅跟随着这道声音,不断地呢喃着,双手握紧了那把匕首,无意识地抬高,匕首尖端朝着自己的丹田,危在旦夕。
此时,一阵的清凉从脖颈之处传来,就在她万念俱灰之际,那股清凉的气息蔓延到了脑海之中,只觉脑门一凉,云浅猛的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