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船家!”花羽回头,是一个身材魁梧,青铜肤色的青年人带着一个女子,大声喊着。花羽失笑。那女子贴在青年人身上笑的花枝乱颤,明艳动人。花羽笑道:“这位仁兄你这样喊船家是听不到的。”
女子轻笑:“傻瓜,叫你不要乱喊。看人家笑话你了吧!”
那青年人看到花羽嘲笑自己眼睛一瞪,指着还在看着艄公的月影不服道:“他喊怎么就能听到?”
花羽一愣,看青年人虽然孔武有力,步伐却毫无章法,显然不是武林中人,当下也不计较,轻笑道:“他嗓门大而已。”
青年人看花羽诚恳没有轻蔑,也不再发作。逗了逗贴在身上的女人,又看向秦河,低声说道:“过了这秦河,咱们就找个地方隐居,再也不出来了。”
女人白了他一眼,满是勾魂的诱惑,青年人则嘿嘿的笑着。花羽听到他们的私语,心里有些发苦,他又想到了莫小月,那个风华绝代艳丽无双的女子。
这片刻的功夫,艄公已经将那一叶小船划了过来。风浪之中沉稳如山。近看才知道艄公的头部都包在布幔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青色的放佛没有瞳孔的眼睛。
月影第一个踏上船去,小船丝毫未动,艄公抬眼看了一眼月影,没有说话。花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思念,也抬步上去,小船微微一晃。
艄公静静的站在那里,月影小心的防备着,花羽则又沉湎在过去。过了一会,船依然没有开动。
“还不开船吗?”月影皱眉。
艄公未动,对着那对青年男女说道:“小伙子不是要搭船吗?老夫的小船恰好能站四人,年纪老了,不愿意多动,能少一趟就少一趟。”他的声音低沉干涩,有些生硬。
月影色变,这艄公的耳力竟然如此之强,这青年人刚才毫无内力的叫喊,别说在这滚滚浪花之中,就是风平浪静也不见的能传到十丈开外。可是这平凡无奇的艄公却听到了。也许他只是猜测吧,站在这秦河边上又有几个不是要过河的呢?月影安慰的想着。
青年人看看那细长的船身,还是有些犹豫。仅仅是能站开四人而已。在这风浪中能站的住吗?
“男子汉犹犹豫豫像是什么样子?!”看那男子犹豫的样子,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实力,艄公冷哼,船撸一撑,船便离了岸。
“慢!谁说我不敢上!燕燕,我们上去。”青年人被激怒了,拉着怀中叫做燕燕的的女子向岸边走去。也不见那艄公如何使力,船又再次靠岸。那杜青年男女上的船来,小船竟然纹丝未动。
“走!”艄公沉声一喝。小船如离弦之箭,咻的一声飞了出去。激起的水浪丈高。艄公的内力激荡,成了一个气场,将花羽等四人护在船上竟然没有一滴水落在身上。
船行的很快,快到花羽等人还没来得及看风景,船行的也特别稳,稳到就连那个叫做燕燕的丝毫不会武功的女子也没摇晃一下。花羽认为产生了错觉,踏上岸时,心里依然觉得梦幻一般,他回首看看秦河,又看看撑船的艄公,心中震惊,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上年渡秦河时因为风浪过大没有艄公出船,今年竟然就出现了一个这样了不起的艄公。
月影早已经震撼的说不出话来,对艄公的敌意也消失了,开玩笑,这样的高手,杀死自己就在一瞬之间,就是再防备也没有用。他恭敬的递上了几个铜币,艄公伸出缠着布幔的手接过,放在怀中。
那对男女还没在震惊之中醒过来,艄公也不搭理,默默撑船回去。
“花兄,我们走罢,这是一位高人啊,却不知道为何隐居在此。”月影叹息着招呼花羽上路。
“燕燕,我们也走吧,终于过了这条河,以后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家里的那些人再也追不过来了吧。”那个青年人的声音里带着略有伤感的疲惫,抚着女子的头发低声喃语。女子一直明艳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忧伤,明亮的大眼睛带着愁绪眺望远方,“我们逃了那么远,那么远,那些牛羊再也看不到啦,草原也看不到啦!”
“走吧,燕燕。”青年人同样望着远方。
花羽没有听到这对男女的呢喃。他和月影再次上路,却没有了马。路上山花烂漫,百芳斗艳,蝴蝶飞舞在花丛中,花羽有些恍惚,他放佛看到莫小月在花海中缀着大红长裙袅袅挪挪的前行,不时回首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