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在王家家主王博面前露上一手穿墙术,王家上下知道遇见真正的修行之人,自然好生招待,衣食住行全是最上等的待遇,行止坐卧皆有美貌侍女相随侍候。
王家七郎王复,也不在是一名不务正业的公子哥,而是学得法术之人,虽然法术不精,但在王家地位自是上涨不少,便连王博见这个儿子,也和颜悦色起来。
晚宴之后,李淳风在两前两后四名侍女的陪同下,来到一处僻静清幽的院落。院子里,一条曲折的溪流潺潺而过,注入正中的水潭。水潭里,锦鲤成群结对游动,在灯火照应下,反射着五色鳞光。
李淳风见这里景致不错,也不回房修行,跨过一座石桥,来到潭中央的凉亭里坐下,两眼微阖,一呼一吸均匀悠长,吸纳着星宿之力,开始每晚的修行。
……
后院书房,王博坐在主位上,王复以及三名男子垂手站立两侧。其中一人脸色青白,眼眶乌黑,正是王博四子,王安。另一人身材高大,红脸,长须,若非眼睛睁得溜圆,便如武圣关羽一般,则是王博五子,王导。至于最后一人,看上去与王复年纪相仿,面白无须,一副标准的书生样貌,却是王博八子,王兴。
此刻王安正面色难看的说道:“爹,那李淳风不过会些小把戏,何须如此重视?想我王家历代为官,便是朝廷里的供奉法师,也要礼敬的称爹一声王公……”
“够了!”王博一拍桌案怒喝一声。他这四子王安,整日流连烟花之地,若非各种汤药进补,早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了。因而一见到王安,王博就少不得大动肝火,出声训斥。
“哼,我怎么有你这个不知上进的东西。看看你七弟,同样不喜读书做官,但从不迷恋女色,现在不但学成法术,更邀来一个真正的修行之人……”
“爹,那李淳风也不知是哪来的野道士,我看与之前那些骗子没什么两样。七弟被他糊弄了,爹你可不上当啊!”王安不断诋毁李淳风。
“四哥,什么野道士。李师兄可是崂山派的正式弟子,真正有大法力之人,比之朝廷里那些狗屁供奉不知强出多少倍!”王复愤愤的反驳。
“七弟,慎言!”王导出言阻拦道,“那些供奉大人,出身名门正派,便是当今陛下,也经常赏赐笼络,岂容你在背后胡说八道!”
在几个兄长之中,王导学问最深,如今已在东宫为官,日后自然前途无量,因而王复最佩服他这五哥,所以听王导训斥,立刻默不作声。
“爹,太子素来喜欢道法,若那李淳风真有本事,比得过当朝供奉,必然能讨得太子欢心,与我王家自然有大好处!况且,现在太子就在洛阳……”说到这里,王导转头看着王复问道,“七弟,你对那李淳风李道长是否了解?”
王复听五哥王导问起,本想吹嘘一番,言自己与李淳风关系多么多么好,但见父亲与五哥两双四只眼睛死死盯着,心知这件事极为重要,便打消了吹嘘的心思,老老实实的回答。
“爹,五哥,我根骨寻常,在崂山派中根本不受重视,只不过是一个记名弟子罢了,若非下山偶遇,我岂能认识一个正式弟子。”王复说完不由苦笑起来。
王博、王导父子二人对看一眼,尚未说话,就见王安出言讥讽:“我还以为七弟出息了,没想也不过是崂山的一个记名弟子。那崂山我并未听过,想来是个不知名的小派,你这记名弟子么,嘿嘿……”
“你给我滚出去!”
随着话音落下,一支毛笔飞出,擦着王安的脑袋,砸在墙上。所幸,毛笔并未沾墨,不至于溅到身上。
王安见父亲大怒,似要将桌上镇纸砸来,心中就是一惊。与毛笔不同,那是一个青铜卧虎镇纸,沉甸甸的,若是砸到脑袋上,可不是头破血流的事情,恐怕一个不好,命丧当场也说不定。
王安不敢多待,转身溜出书房,心中不断咒骂着。不过他还没胆子咒骂父亲王博,五弟王导,只能拿王复、李淳风出气,寻思着明天找机会教训李淳风一顿。只是没等他走出两步,书房又传来训斥。
“孽子,这几天老实待在你那院中,不得出去招惹是非!你听到没有?算了,我直接吩咐任威就是!”
任威,王家的护卫总管,向来只听主人王博的命令行事。吩咐任威,王安自然只能窝在自己的小院之中。果然,知子莫如父。
王安走后,王博总算消了气,对王复详细盘问:“你既然是在下山之时偶遇的李淳风李道长,那么可曾探明他法术高低?这事关重大,你可不能胡说!”
“爹,不是我吹嘘,崂山正式弟子,任何一人均是法术高强,比之朝廷供奉只强不弱。在我想来,那些供奉,大概也就是名门大派的记名弟子而已。”这话王复说的信心十足。
“我在崂山时,虽不被重视,也结交不到正式弟子,但与同是记名弟子的各位师兄关系不错。据那些师兄说,纵然踏入引气期,也未必能够成为正式弟子。引气期大成,可是寿有一百五十载!”
见王复说的有理有据,并非胡言乱语,王博、王导二人心中大喜。
“复儿,你明天就带着李道长去拜见太子殿下。只需太子高兴,我王家好处自然少不了。”
王复眉头一皱,非常为难。
“李师兄修为高深,别看他贪吃,但凡俗中的功名利禄,只要他想,自然唾手可得,只是修行之人,并不看重这些。我没能力说服师兄去见太子。万一师兄不喜,转身离去,……”
“罢了,七弟,你这些天只需要带着李道长在洛阳附近游玩就是,其他事情有我安排,既不会得罪李道长,也能让太子殿下满意。”王导手捻胡须,自信的说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