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自然的去解白衣侧边,浅灰衣带的系扣,抬眸与她对视,她一下子触电了一样,红着脸,别开目光,一下一下的眨着眼睛。
簪子在手里有些烫了,苏晓深吸了一口气,绕到祝维摩的车后面去,他光洁的后背在烛光里展露无遗,他跟她想的,有太多的不同。他的背是那样健硕,骨骼和肌肉纠缠的脉络,看得很清晰。苏晓伸手去,把后背上绸缎一样的黑发拨到肩上,手指无意间触到他的肌肤,冰如古寒冷玉,摩挲在手指上的感觉,像是隔了一层柔软的细纱。
碧玉簪子向着凹陷的背窝上几处大穴点去,她几乎能听到滚烫的钝器刺穿皮肤的声音。炸开在心底,好痛。
“忍一忍啊。”苏晓知道这句话说了也是白说,看着玉簪扎过的地方,慢慢渗出血渍,好像这一下一下都是扎在她的身上,那种锥心刺骨的疼,她几乎感同身受。
三十六下,每一下都伴着皮开肉绽的声响,他没有说过一个疼字。但从他紧凑的呼吸,她听得出他其实很痛。
最后一针下去,祝维摩的嘴里涌出来许多脓血,他两手伏在车上,手指紧抓住扶手,指节青白。苏晓四下看了看,抓起书桌上的水壶,推开窗把里面的半壶茶水倒掉,递到他面前去。脓血不是一次清完的,他断断续续的吐了半个时辰,到最后一口是鲜血涌出来的时候,苏晓才放了心。
清理完水壶里的血,握在手心的碧玉簪子已经被汗湿得滑腻腻的,她摊开手心,簪子上沾着的他的血,已经染在了她的手上。她用衣角把簪子上的血擦干净,把散下来的头发束起来,用簪子插好。伏到他车前,拉起袖角擦去他脸上的血渍。
他的脸好疲倦,长睫缓慢的开合,胸腔剧烈的起伏,这样鲜明的对比告诉她,他很累,几乎是精疲力竭。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他眼底墨色的瞳仁,黑的空寂,看不到底,好像是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要回去了。”
他忽然捉住她的手腕,抬眼看她,“簪子见血,数十日之内不能开启门道。”
什么门道?苏晓试着理解了一下,“你是说,近期之内不能进簪子里去?”
“嗯。”
是她看错了么,苏晓怎么觉得祝维摩眼底有一抹奇怪的神色,好诡异的说。她问他,“你怎么知道簪子里有空间的事?”
“空间?”祝维摩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淡然一笑,“你所谓的空间,本名为灵境。你的簪子是千年古玉制成,玉中灵境元灵充裕,适宜种养花草。”
祝维摩的声音很弱很轻,苏晓几乎是趴在他的车边,耳朵贴着他的唇才能听清他说的话,“你是说,还有适合干别的事的灵境?”
“灵境有风水土火四种,水灵适合种养花草。”
“那其余的三种呢?”
祝维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她都要贴在他身上了,还是听不清他再说什么,“你大声点。”
正在这个当口,大开着的窗户外面忽然飞进来一个人影,二话不说将苏晓从祝维摩身上拉起来,扔到了一边去。
苏晓只听到耳边一阵风哗啦啦的吹过,再定睛看的时候,人已经在小六的怀里了,抬头看过去,小六一双眼睛红得像烧了一团火,看着她的气势,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她嘿嘿一笑,“早啊小六。”
那边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苏晓扭头看过去,小四正拿剑比在祝维摩的脖颈上。因为祝维摩裸着上身,她又靠他那么近,从外面看进来,是比较容易误会。
苏晓正要解释,只听得哐当一声,一道极快的影子从窗口弹进来,小四的剑就瞬间被弹开了,她眼巴巴的看过去,弹开剑刃的竟然是一颗小石子,滚到地上就碎开了。
小六向窗外看了一眼,冷笑道,“收剑吧,有他在,你伤不了祝大哥。”
“祝……大哥?”苏晓朝小六挤眉弄眼,被他一个眼神封杀干净,她就又默默的垂下了头去,顺便偷瞟了一眼祝维摩。
那位还是一副没放盐的态势。小四把祝维摩扶起来,抱到一侧的卧榻上去,小六放开苏晓,蹲下身子,单指沾了一点地上的血渍,闻了两次,偏头看苏晓,“是你下的毒?”
“孙子才用毒!姐姐我光明正大,要杀人也是用刀好不好!”苏晓挺直了腰板,瞪着小六直撇嘴。
小六也不知道信了没信,“总之按照你的思想,做出什么事都是可能的。”说完他从袖口摸出一个小药瓶,也不知道是什么,抛给了小四。小四拉开塞子,到了一粒出来,放到祝维摩嘴里去。
祝维摩还跟他说了句,“多谢。”
“祝大哥言重。”
这竟然是小四说出来的!除了大哥,苏晓从来没见小四对谁这么客气过好不好!她忽然间觉得生活的世界失真了,双手叉腰,把小四和小六看了一圈,“你们不是都不喜欢祝维摩的吗?这会儿一口一个祝大哥很欢乐啊。”
“你嘴上喊着他十恶不赦,还不是大半夜的来给他疗毒。”小六无比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双手交叉着抱臂,转头看向外面快要大亮的天,“脑残的话不要再说,我们得走了。”
苏晓一下子堵得半个字吐不出来,憋得脸都红了。用眼神向小四求助,小四看也不看她,就看着祝维摩,跟他说,“祝大哥,不要再见小姐。”
“见不见他是我的事,你们干嘛……”苏晓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六一把抓了过去,扣在怀里,飞出窗外去了。
小四将那个小瓷瓶留在祝维摩的卧榻旁,也飞出窗外来。
他们离去后,另一个黑影,轻轻推门,进了书房。借着窗外的逐渐明亮的光线,看得清黑衣人刀刻一般的轮廓,古铜色的皮肤,每一寸都绷得紧直,几乎不可能有别的表情。
“主子。”
祝维摩安静的躺在卧榻上,半睁着眼,“你去的久了些。”
是他要明宇去引小四来带苏晓走,没想到小六却也一起来了。只是,依他们的轻功,断不会这么晚才到。
明宇向他低头行礼,“路上别人跟来,花了些时间甩开那人。”
“是晓的人。”祝维摩是在问,又似乎是在答。
明宇默认,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斜眼看到卧榻旁躺着一瓶青瓷,眼底略略冷了一分,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禀告道,“那人抛过来的信。”
“烧了。”祝维摩也没有看,淡淡的说。
明宇收了信,停了一秒,不动也不说话。
祝维摩懂了,问他,“昨夜留了侧门,没想先来的人是苏晓。他到了?”
“是,正等在外面。还是往年一样不见吗?”
祝维摩勾唇,“请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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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最近遇到很多烦心事,如果都能撑下来,也许就能顺一点了。
希望亲们万事顺利,开开心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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