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口声声说自己走投无路,倒是说说,怎么个走投无路法?”
谢香玲抹着眼泪,继续说道:“我原本在京都读书读得好好的,我爸突然打电话叫我回家,回去之后我才知道,他要让我放弃学业,回去嫁人。”
“我们老家有些女孩子结婚是挺早的,所以刚开始我也没有多想,就跟他们说了我现在还不想结婚,一切等大学毕业了以后再说。”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我爸就领了个男人回来,那男的都快五十岁了,是某个上市公司的老总,我爸说,我们家公司亏损严重,欠了人家一大趣÷阁钱,如果我不嫁,我们全家都要露宿街头喝西北风。”
“表哥,表嫂,我真的是被逼得没办法了,这才从家里偷偷跑出来,我在京都无亲无故的,除了老太太和你们,我真的找不到第四个人帮忙了。”
景宁玩味的看着她,眼底似笑非笑。
“你说你们家公司亏损严重,你爸逼着你嫁人?”
“是的。”
“这和你勾引你表哥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谢香玲:“……”
她的脸逐渐从苍白变得涨红,几乎从脸上红到耳尖再红到脖子,场面难堪得要命。
景宁坐在那里,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把玩着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指,轻飘飘的道:“原本这样的事你来求我们帮忙,也不过是小事一桩,据我所知,这些年来你们余家大大小小的事情,让陆家替你们擦屁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们念在亲戚一场,你又是妈的亲侄女儿,自然不好袖手旁观,可你今天做得这一出好戏,却实在是很过分,我如果再帮你,岂不是显得我很好欺负,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捏?”
谢香玲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她突然再次“噗嗵”一声跪下,重重的磕起头来。
“小嫂子,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不知廉耻!求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错了。”
她哭得泣不成声,景宁微微蹙眉。
她不是一个喜欢高高在上的人,平日里若有不喜欢的人,也顶多是视而不见。
这动不动就跟人下跪的习惯,是从哪儿学的?
她沉声道:“别磕了,让人看见还以为我们怎么你了。”
可谢香玲却仿佛听不见,还在不断的磕头,很快,额头就肿起了一个小包。字<更¥新/速¥度最&駃=0
景宁的眉头皱得更深,向立在旁边的佣人使了个眼色,立马就有人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谢小姐,您别磕了,我家少夫人说起来和您是同辈,您这样让外人看见了,要怎么说我们家少夫人?”
谢香玲这才哭哭啼啼的站起身,清秀的额头上此时肿了个大包,一张脸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刚才你说,你们家公司亏损严重?这是怎么回事?”
谢香玲的目光闪了闪,支吾道:“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家里的公司都是爸爸跟哥哥打理的。”
景宁转头看向陆景深,“你知道吗?”
陆景深蹙了蹙眉,他身在京都,而谢家在云城,因此他对于云城的事并不是很清楚。
于是摇了摇头,“不清楚。”
景宁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这事你没告诉老太太吗?”
谢香玲嗫嚅道:“我不敢告诉老太太。”
“为什么?”
从一开始,景宁就觉得怪怪的,按理说,以前谢家但凡有事,第一个找的必定是老太太。
如果连老太太都不肯帮忙,找她和陆景深,不是更不可能吗?
谢香玲的手指在眼前使劲儿绞着,将腰前连衣裙的一片布料胶得死紧。
半响,才咬了咬唇说道:“我爸说,这事如果让老太太知道,她一定会恨死我们家的,以后都不会再帮我们家的忙了。”
景宁眉梢一挑,越发好奇起来。
“你们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就能这么笃定奶奶不会帮你们?”
谢香玲抿紧嘴唇,没说话了。
景宁也不急,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着沙发扶手,静静的看着她。
过了半响,才见她为难的道:“我听说……好像是公司新进的一批货,被扣押在海关了。”
景宁眉心一跳。
隐隐觉得不对劲。
她细思了一会儿,突然脸色微变。
“货里被查出东西了?”
谢香玲的脸色唰一下变得苍白,连忙慌张的解释。
“不是的,我们是被别人冤枉的,那批货里的东西,绝不是我们放进去的,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想要陷害我们家,故意放了那些东西进去。”
“货被扣押了,公司没办法按时交货,亏损严重,我爸还要面临着坐牢,他说,如果我不嫁给那位严总,我们家就会全毁了,相反如果我答应的话,那位严总不仅能帮我爸不用坐牢,还能出一趣÷阁钱帮我们填补公司的漏洞。”
“可是我才二十几岁啊!我不想嫁一个比我爸年纪还大的人,小嫂子,我求求你就可怜可怜我吧!现在除了你们,我真的找不到其他人帮忙了!”
景宁沉下脸来,冷笑道:“可我还是没有想明白,这件事和你之前的行为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你以为你爬上了你表哥的床,他就会愿意帮你?”
谢香玲面色一滞,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景宁看着她低下的眉眼,目光更冷了几分。
又冷声道:“还是你觉得,如果你和他有了点什么,以此作要挟,可以让他心怀忌惮,即便不想帮你也不得不帮了?”
这话一出,谢香玲顿时惊得瞪大了眼睛。
她惊恐的看向景宁,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
景宁嘲弄一笑:“不用觉得奇怪,我见过的阴毒诡计比你见过的多得多,这点小手段,只要稍微一想,就不难猜出来。”
她轻轻飘的说着,端起杯子又喝了口茶,才继续说道:“你们公司的货被扣押在海关,事情牵扯到走丝,若是别的事,老太太一定会帮你,可是牵扯到这样有关于国法的事情,你心里清楚,一向身家清白行事公正的陆家一定不会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