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之当然不会拒绝,连忙点头,“可以,当然可以。”
于是,当天晚上,三人便找个了地方,就这个项目的事,做了个简单的详谈。
这次的详谈总的来说还算顺利。
陆衍之并非心血来潮才做这个项目。
他知道,景宁如果投资这个项目,将要承担的风险,也知道自己即便和陆景深沾亲带故,也不可能因为这点关系就能因此得到投资上的什么好处。
所以,他是真的用了十足的诚意来做这件事的。
三人整整聊了两个多小时,才将这件事彻底谈下来。
经过深入了解,景宁发现,这件事虽然风险很大,但不失为可以尝试的一个机会。
正如陆景深所说,这种大投资高风险的尝试,如果连安宁国际都不敢做,那其他投资人,就更不敢做了。
作为这个行业的领尖者,它有它享受到的便利,自然也应该担起应该承担的责任。
最后,景宁同意了陆衍之提出的这个项目。
因为下周就要出国去办事,所以,她只能先拨了一部分款项给他,其余的,等她回来再招标决定。
这件事,就这样暂时商定下来。
三人分别以后,景宁就直接回了家。
这段时间,安安一直都在枫桥别墅这边。
小竞泽已经一岁了,虽然年纪还小,连路都走不稳,但已经初现了混世魔王的本性。
比如,总喜欢弄乱他爸爸的书房,总喜欢爬上景宁的梳妆台乱涂乱画。
每次干坏事的时候,嘴里还总是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有一次,小竞泽一边在地上乱画,一边吧唧着嘴。
那天景宁和陆景深都休息,一家人难得都窝在家里,正享受着久违的休闲时光。
忽然就听到一声软软的,不太清晰的声音。
“粑……粑粑。”
所有人都愣住了,陆景深更是浑身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小竞泽还坐在地上,忘情的玩着画趣÷阁,根本不知道自己干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紧接着,就看到陆景深忽然从沙发上蹿起来,跑过去一把抱住小包子,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小竞泽那时候连一岁都没有,才十个月不到,望着他,愣了一会儿,忽然咯咯的笑起来。
紧接着,就一边流口水,一边吧唧着嘴喊:“爸……爸爸!”
这一下可把陆景深给乐坏了!
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父亲,但是却是第一次亲耳听到自己这么小的孩子叫自己第一声的爸爸。
那激情的心情,可想而知。
当天晚上,陆景深就乐不可支的,让家里的佣人弄了一桌很丰盛的宴席,想要庆祝一下。
景宁知道这件事以后,心里可酸了。
她跑过去抱着小包子,逗他:“小泽泽,你都叫爸爸了,也叫句妈妈好不好呀?”
然而,小竞泽根本不理她。
倒是盯着她的胸口,一双肉乎乎的小手就往那儿伸。
“奶……奶奶……”
景宁:“……”
一张脸都差点气绿了。
虽然小竞泽已经断了奶,但毕竟才刚断没多久,所以一看到她把自己抱起来,还下意识以为有奶喝。
景宁气得哼了一声,直接将他丢给了保姆,再也不理他了。
心里越想越不服气。
凭什么呀?
她辛辛苦苦生出来的孩子,为什么第一句喊的不是妈妈,而是爸爸?
简直太不公平了!
陆景深看着她坐在那里生闷气,倒也不说什么,只是一整天都笑眯眯的,可想而知心情有多好。
最好,景宁的郁闷心情,还是在安安的安慰下,才慢慢好起来的。
因为小弟弟的出生,安安现在的性格,已经变得比以前成熟懂事多了。
更或许,是因为小姑娘正在渐渐长大,性子自然也由以前的跳脱顽皮,变得乖巧贴心了起来。
其实相比亲生的小混世魔王,景宁倒更亲安安。
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想要个女儿,而安安正好是个女孩儿,又是陆景深的亲生女儿。
再加上性格乖巧可爱,她是越看越喜欢。
安安也是一直将她当亲生母亲一样看待,自从住到枫桥别墅以后,每天晚上都会缠着她给自己讲一会儿故事,等自己睡着以后,才放她走。
景宁对于安安的依赖,自然是十分满足的。
有时候,她看着熟睡了的小丫头,心里也会忍不住的想。
不知道她如果有亲生母亲,那个女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安安是Amy通过试管培育出来的孩子,而且与别的试管婴儿不同,她是世界首例通过人造子宫而生出来的孩子。
意思也就是说,那个女人,除了贡献了一颗乱子以外,别的什么也没有贡献。
陆景深有很严重的洁癖,自然也不可能,让另外一个女人来借腹生子,将成型的胚胎放到另一个女人的体内。
也正因为如此,在人造子宫里长大出生的安安,小时候的前几年,一直都比别的孩子身体更弱一些。
一直到六岁以后,身体才渐渐好了起来。
想到这里,景宁心里忽然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思考过一个问题。
那就是,陆景深当时为什么要用那个女人的乱子,来孕育出这样先天体弱的一个孩子。
从安安的年龄来推算,陆景深那时候最多也不过就是二十二三岁,并不是很大的年纪,甚至可以说年轻得要命。
那样的年纪,应该不急着安家,也不急着结婚生孩子才对。
那是什么样的契机和想法,才会导致他,哪怕没办法和那个女人生个孩子,只是用这种人为的方式也要弄个孩子出来呢?
因为爱?还是因为别的……
这个问题,自从跳出来以后,就一直在景宁的脑海中萦绕不散。
可是她不敢跑去问陆景深。
觉得也没有问的必要。
毕竟,现在的生活已经足够安定幸福,正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样子,那些事情,无论真相如何,都已经过去了,她又何必再去自找没趣,再去将这个伤疤揭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