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和展尘两个依偎着坐了很久,屋内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漆黑的夜,似乎越发的静谧了,好像不愿打破这美好的时刻。
良久,夜空里传来一声似叹非叹的问话:“你真的要走吗?”
安然听得出来这是展尘的声音,不由讥诮地翘起了嘴角,自嘲地笑道:“不走行吗?”
展尘听了也是无言地一笑,是啊,这能由着安然吗?她毕竟是兵部尚书的女儿,即使庶出,也没理由住在外头一辈子,长大了,终归还得回去。这个年代,恐怕还没有女子能够脱离自己的父母的吧?
想通了这一点,展尘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地拥了拥安然娇柔的身躯,两个心知肚明的人,只能无言地给予对方最后的温暖。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闻得远远地,传来一声雄鸡的啼叫声,接着,此起彼伏的鸡叫声不绝于耳。安然抬眼看了一眼窗外,一轮新月正慵懒地挂在院墙外头。
安然睁开水雾一般的眼睛,推了推展尘,笑问:“睡着了吗?”夜色里,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安然自顾自地说下去:“我回到那府里,以后可就出不来了。店里的事儿才刚上手,以后就交给你了。若是人手不够用的,明日我就和抱香说说,让他男人也到店里帮着。”
说完,依然不见展尘出声,安然耐不住性子,刚要再去推推他,就听“扑哧”一声,展尘笑道:“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财迷心窍呢,临走了,也念念不忘你的小店。//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放心吧,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别弄得那么伤感好不好?你的店就交给我了。”
虽然他答应了替安然打理着小店,可是听着他满不在乎的声音,安然还是恼怒了:什么生离死别,不要伤感?难道他自己不是这样的吗?那他为什么半夜三更的翻窗户进来,就为了说这些话来气她的吗?
满肚子怒气的安然,不由把身子往里挪了挪。展尘似乎感受得到她的怒气一般,自个儿往前又凑了凑,揽过她的肩,低笑道:“别担心,要是想见我,我随时都能到那儿。”
安然好奇地问他:“你怎么能见到我?兵部尚书府可不是我这荒郊小院,由着你来去自如!”
“怎么?不相信我的身手吗?”展尘戏谑着说道:“兵部尚书府算什么?就连皇宫大院都难不倒我呢!”
安然眨眨眼,更加好奇了:“难道你进过皇宫?”
“没有,”展尘咳嗽了一声,掩饰住了他的失言,“我只是说我的身手好,就连皇宫那样的地方我都能进得去。”
安然好笑地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什么地方都难不住你呢?”
夜很深了,那轮晕黄的新月也已经落下去了,天空中只有几粒调皮的星子,在那儿眨着眼,似乎再和人们逗着乐子。
安然伸出自己柔弱无骨的素手,在面前晃了晃,结果自己的双眼什么都看不见,真的是漆黑一片呢。展尘在暗中一把捉住她的手,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心里,低沉地问道:“你张牙舞爪的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想试试这夜色到底有多黑!”安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任由他握着,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暖。
天色越来越黑,好似泼了一大团浓浓的墨汁,安然知道天快亮了,这只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罢了,就像此刻的他们,不过是最后的一次相拥罢了。
安然又推了推展尘:“谢谢你,陪我一夜。天快亮了,你该走了。”强忍着鼻头的酸涩,安然没让自己的泪掉下来,继续说道:“明日你也不要出来送我,省得那起子小人见了,又要在背地里嚼舌头。”
“知道,”展尘了然地说道。拥住安然的身子,展尘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似乎要把安然嵌在他的怀里。安然被他搂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可她宁愿就这么被他搂着窒息过去,也不想回那个心里厌烦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
若不是为了她的娘亲王氏,打死她,她都不会回去的。哪怕一辈子不嫁,哪怕一个人孤独终生,她也不想见到太太许氏她们那些丑陋的嘴脸!
可是,现在她没有办法,在王氏的眼里,她是罗家的女儿,婚姻大事,要由太太说了算,即使是个庶出的女儿,若是把太太伺候好了,说不定也能嫁个好人家。
每每看到王氏那张经了岁月的侵袭、依然含着希望的脸,安然心里就抑制不住地划过一丝哀伤,为了王氏,也为了这个时代的女子!
展尘终于站起身来,紧握着安然的手,也松开了,就在安然闭了眼,不想看到他转身的背影时,只觉男子浓重的气息,突然拂面而来,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额头上却传来一股温热的感觉,原来展尘亲吻了她。
黑夜中,虽然看不清自己的脸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可是安然却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成了一片。伸手轻轻地抚触上那个地方,心里带了一股温馨和甜蜜。
耳边传来展尘低低的耳语声:“我会经常去看你的,在那里等着我!”还没由得安然说什么,展尘就恋恋不舍地从她身边抬起身子,决绝地转身,从窗户中悄无声息地翻了出去,没入到那黎明前的夜色中了。
安然蜷在床的角落里,闭了眼睛,细细地品味展尘留下的痕迹,空气中似乎还留有他身上的气息。难道这就是爱情吗?安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运的,能够在及笄之前遇到一个喜欢自己的男子。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爱情能够维系多久,若是此后太太给她找了一门亲事怎么办?展尘还能有法子娶自己吗?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中,安然沉沉地睡去了。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望了望窗外,安然懒懒地躺在床上,今天就要和这个住了十年的小院作别了,回到那个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地方。这一去,不知道何年才能回来?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回来?
正在沉思默默之时,就听门外传来轻叩门扉的声音,一个细弱的女子之声传来:“三姑娘,醒了吗?太太那里来人了。”
安然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下床靸了鞋子,打开了门,果然是月朵候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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