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是妇人的?”安然圆眼一瞪,继而又贴着罗从绢的耳根子道:“你不知道,到现在四皇子都没碰过我一下。就算是皇后不能为我做什么,我能见见皇后,倒倒苦水,也心满意足了。不然,我这个样子,迟早是要被他气死的。”
罗从绢听到她如今依然是处子,不由大乐:“原来姐姐竟然入不得四皇子的眼,真不知道这四皇子是个什么眼光!不过姐姐既然存了这份心,等皇后娘娘回来,我就在她面前替姐姐诉诉,说不定皇后过些日子召你来说道说道呢。”
“姐姐如今也没了什么想法,就是想找皇后娘娘倾诉倾诉,这一生也就这么老死宫中算了。”安然越说越伤感,眼看着那眼泪又要呼之欲出,罗从绢忙适时地出身止住了。
“姐姐放心吧,皇后断然不会坐视不管的。”说完,就亲自搀起了安然,“姐姐哭了这半天,也该回去歇着了。不然,让四皇子知道了,怕他要寻上门来呢。”
看着她惊惧恐慌的样子,安然从心底乐翻了天,原来她是这么怕四皇子啊,看来当初的那一咬,还真管用呢。
安然回到自己的寝宫里,安心等着皇后的传召。她知道,她在罗从绢面前的哭诉,势必会让她添油加醋地讲给皇后听的。特别是她还未成为四皇子的人,这样的话要是透露给皇后,不知道她会作何想?
她给赫连承玺下的毒,真不知道她想达到什么目的。安然如今也只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试探一步了。
不过皇后还真的没让她等多久,第二日,就特意遣来老嬷嬷传话,说是皇后娘娘请侧妃娘娘过去聊聊家常。
安然听了大乐,虽然赫连承玺不知道这皇后安的什么心。不想让安然孤身一人去犯险,可是耐不住安然铁定了心要去,也就只好由她了,只在暗中让人悄悄地保护着。
安然穿戴整齐了,脸上也不敷粉,就跟着老嬷嬷去了皇后的宫中。自那日大婚的时候,见了皇后一面,总有个把月没见着她了。
她依然端庄艳丽。看上去是个很有心计的妇人。安然见过礼之后。皇后就命她坐在了一张脚踏上,宫人端来茶点,安然也不敢吃喝,只是矜持地坐在那里。
皇后见安然低着头,脸色似乎不太好,就引她入话题:“怎么?看你好像有心事啊?来。这是皇上赐本宫的碧螺春,你尝尝!”
安然等得就是这个,昨日在罗从绢那儿已经上演过一遍了。今天更是驾轻就熟。手帕子往脸上一搭,人就开始哽咽起来,嘴里喃喃念道着:“皇后娘娘。求您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真的是没法子了。”
皇后觑着她的脸看了看,这眼泪鼻涕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忙命她坐好了,一长一短地问着。
安然一字不落地把昨日在罗从绢面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半天,皇后点着头道:“这四皇子也忒不堪了。真是难为你了。”
安然忙顺杆而上:“娘娘,您说臣妾的日子还怎么过得下去?即使臣妾是个侧妃,可也不能由着他这么糟蹋别的女人啊。”
见皇后点头,安然又道:“先头碧痕姐姐到臣妾屋里,说是已经是四皇子的人了,言语里透着要挟臣妾的意思,臣妾就把她打发到洗衣房里去了。后来才觉得此事处置得不妥,原来碧痕说得没错,依着四皇子的为人,碧痕怎么能幸免得了啊。”
皇后听她提起碧痕,不由沉了脸,问道:“如今碧痕还在洗衣房吗?”
安然忙低头应“是”,“若是娘娘觉得不妥,臣妾这就回去还让她回来。”
“也不是不妥。”皇后截断了她的话,“就算是让碧痕回来,做一个侍妾,也保不定四皇子还会找其他的女人哪。那几个宫女也不能个个都成为侍妾啊。这样,你的日子岂不更难过了?”
皇后好像处处都在设身处地为安然着想,让她感动地忙跪地谢恩:“娘娘,您的这份心地真是太好了。让臣妾怎么报答您呢?”
“我们娘儿们之间还说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你既嫁给四皇子,就该端起侧妃的谱来,照顾好四皇子才是。四皇子性子的确有些不一般,你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吧。有什么想不开的,还来我这里坐坐。”
“是,”安然满意地答应着,低声应道。皇后也就端起了茶,安然知道这到了该走的时候儿了,也就起身行过礼,慢慢地退了出去。
一路上,安然的心思飞跃,今天第一天,自己已经和皇后拉近了距离了,以后只要有什么借口,都可以来皇后这儿。日子久了,还怕和皇后打不成一片?即使和皇后不能热乎起来,也总能和她身边的人熟络了,到时候再伺机找解药吧。
兴致勃勃地回到了四皇子的宫殿,赫连承子正坐在门口等她。见了赫连承玺,安然只默默地行了一礼,就要往自己的屋里钻去。
赫连承玺一把拉住了她,“去哪儿了?”
“去哪儿你不知道吗?”安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怎么?我就在这皇宫里串串门,还得向你如实禀报啊?”
赫连承玺被安然抢白地说不上话来,心里暗暗纳闷:这小丫头这两天是怎么了?就跟吃了辣椒一样,火爆地厉害。自认为从来没有疾言厉色地对待过她,也不知道这两天她究竟着了什么魔。
赫连承玺现在是越来越琢磨不透安然了,总觉得她处处神秘,应该还是和他的解药有关。想要劝她不要冒险行事,可是自己身上中的毒,除了她说的从皇后那儿弄解药,似乎又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别看赫连承玺整日里戴着面具,冰冷着一张阴沉的脸,其实他的内心现在正是焦躁不安的时候,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安然为了不让皇后的眼线得知她的真正目的,和赫连承玺也就假戏真做了起来。装作对赫连承玺不理不睬,除了最基本的礼节,其余的一概不闻不问。
赫连承玺虽然聪明无比,约略猜得出安然的用心,可是看着安然整日里绷着一张小脸,内心里也有一种深深的失落感。
他生怕到时候他和安然的结局就是这样的,即使到时候身上的毒已解,皇位已坐稳,可是没了安然的相伴,他还有什么意思?
内心里带着深深的不安,赫连承玺一双褐色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安然。
安然从他那双眸子里看到了惊惧,看到了不安。没想到被人称作嗜血恶魔的他,竟然有这么一双纯如孩童般的眼神,里头什么东西都不加掩饰。
安然心想:他可能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这么真情流露吧,这宫里,能够值得他信任的人,怕只有她了吧。可是此时的安然不敢对他倾心,生怕到时候让皇后知道了她的计谋,得不偿失。
为了那可恶的解药,她宁愿让自己和赫连承玺都先痛苦着。毕竟若是没有了解药,他们会痛苦一辈子。
使劲地挣脱开赫连承玺的手,安然一甩袖子,冷笑道:“四皇子殿下,今儿皇后娘娘请我过去了,说是要把碧痕放回来呢。这次可好了,这宫里左一个宫女右一个宫女的,足够你消受的了。只是皇子殿下要注意点身子,作为您的侧妃,现在只能为您的身子着想了。”
赫连承玺听着这一番挖苦讽刺的话,心里的痛真是难以言表。可是他毕竟做了对不住安然的事儿,听着她的挖苦,竟然回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安然何尝想说这些,只不过为了遮人耳目,只好有多难听就说多难听的话了。
赫连承玺经了安然的这么一顿排揎,也不再纠缠安然了,径自回了自己的屋里。安然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心里有一丝疼痛,可是还是咬牙忍住了,倚在门框上,看着那个身影渐渐地远去了。
安然本想着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心思才能取得皇后的信任呢,谁知道又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让安然立即成了炙手可热的人物。
原来这安顺国的邻国就是细柔国,两个国家之间已经二十多年相安无事了,可是近来这细柔国却一直在安顺国的边境上骚扰不停,杀人抢物,无所不干。
赫连云天为此事忙得是茶饭不思,一直在甄选着出征的将领。都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赫连云天为了摆脱上官家对他的控制,特意没有从上官家抽调人员。可是满朝武官筛选下来,竟没有几个能够上得了疆场的。
赫连云天不觉泛起了愁肠,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上官家的势力已经不显山露水地掌控了整个朝廷了。可是即使再难,他发誓也绝不再求着上官家。
细柔国的挑衅越来越嚣张,边境每日里都有战报,成千上万的百姓们流离失所,开始往内地涌入。再这样下去,安顺国朝政都要不稳了。
朝中波涛汹涌,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大臣们都纷纷劝赫连云天赶紧定下出征的方略和人选,有的主张上官家挂帅。有些却三缄其口,不敢往深里搀和。(未完待续)
安然若庶121_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