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善一惊,却慢慢摇了摇头“不,此计不妥!一是太过冒险,二是他是不会亲自出面的,引来的也只的爪牙而已。我心中有一个人选,但不知是不是他。但十有是他,所以我想,他的身世,恐怕不是那么简单!”林知善蹙着烟眉,喃喃自语,旁边的人却是似懂非懂,却是不敢出言惊扰她。
过了半晌,林知善的眸子从迷茫转为清亮,抬头一笑“我竟想的入神了,就这样罢。燕依,今晚我会叫父亲派几个高手过来保护二位先生,你也要千万小心些。切记,安全第一!”她神色严肃的嘱咐道。
燕依点了点头“林小姐放心,燕依心中有数。”
林知善站起来,示意大家留步,向房门走去。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夹杂着砸东西的声音。
雪雁、百灵面色肃然的挡在林知善身前,另几位身着彩衣的女子执剑从隔壁房中奔过来护住了张太医与匡先生。燕依站起来轻声道“二楼尽头有处暗门,你们快保护林小姐与二位先生离去,我去看看。”
林知善急忙道“燕依,千万小心,不要恋战!”。
燕依感激的回头一笑,戴上面纱,抽出腰间的软剑如一缕轻烟滑下楼梯。
雪雁与百灵并几位彩衣女子带着林知善与张、匡二位先生向尽头走去。
一位彩衣女子搬开尽头的月下相逢屏风露出一道低矮的小门,轻声道“林小姐请进,出了暗道,便是东大街的点心铺子后院,那里的院门没有上锁。您们尽可离去。我们会与二位先生藏匿于点心铺子后院,那些人一时半会找不到的。”。
林知善点了点头,示意二位老先生先进去,二位先生进去后。她与雪雁、百灵并几位彩衣女子方鱼贯而入。
雪雁取出火熠子点上,幽暗的灯光照亮了黑幽的通道洪荒之儒圣。几人半躬着身子紧紧相随,悄无声息的向前面走去。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弯曲的暗道出现一扇石门,为首的彩衣女子轻轻一推,亮光透了进来,那女子走出去,小心的四下查探了一下。向暗道内的众人示意可以出来了。
这是一座普通的后院,一道未上锁的院门出现在眼前。雪雁执着剑轻轻走上前去推开院门朝外面看了看。回首向林知善点头示意。
林知善转身看着几位彩衣女子与二位老先生“各位请多保重,我回府后立刻叫父亲派人来接应你们前往碧庄。”
几位彩衣女子点点头。齐声道“林小姐放心吧!”。
林知善又担忧的看了看二位面色如常的老先生,才匆匆出了院门。
出了东大街,在岔路口远远看见自家的马车,三人急忙奔过去坐在车上“快,回林府!”。
车夫一甩鞭子“小姐坐稳!”马车便急急地跑起来。
回到林府,林知善顾不得到春晖堂请安。问清楚门房父亲已回府便急急奔向书房而去。
“爹爹,您在吗?”她焦急地问着,推开了房门。
坐在书案后的林明德诧异的抬起头。看向气喘吁吁的女儿“怎么了,善儿?怎么急成这样?快进来!”。
林知善顾不得行礼,着急地说“爹爹,快派几个高手到东大街第一家点心铺子后院,有人追杀张太医与匡先生。”
林明德闻言脸色大变,急忙奔到林知善身边上下打量,颤着声音问“你没事罢?”。
林知善摇摇头,拉住他的手臂“女儿待会再跟你说,你快派人去救他们!”。
林明德见爱女未受伤,方松了一口气“来人!”。
“主子有何吩咐?”暗室内走出一位二十几岁的高壮青年,跪在地上恭敬地问道。
“你速带十人赶到东大街第一家点心铺子后院,就说是知善小姐派你们去的,救那里的人到、、、、、、!”他看向自己的女儿。
“去郊外的碧庄,雪雁与你们一同前去。”林知善说道。
“是!”高壮青年行了一礼,出去与雪雁一起急急离去。
林知善舒出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回头便看见自己老爹责备的眼光。
她不好意思的一笑,拉着林明德的手摇了一摇,娇声道“爹爹,不要板着脸嘛,女儿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雪雁四人武功好,人又忠诚,您别担心了!”。拖着林明德向椅子上坐去,自己坐在另一边笑嘻嘻的看着林明德。
林明德严肃地看着她“此事下不为例!若再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我就将你禁足于林府,不许外出。说吧,张太医与匡先生是何许人也!啊,对了,我怎么这般糊涂,定是宋砚的人!”他拍了拍脑门。
林知善神秘地凑到他面前,轻轻说“您只知道他们是宋砚的人,却不知道这二人一人擅医;一人擅制药。皇后这次的解药便是二人研制的!”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在林明德面前一晃,献宝似的说“还有这颗,是陛下的解药!”。
林明德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得意洋洋的女儿。
指着女儿手中的小锦盒,他咽下一口唾沫“你说这是陛下的解药?”。
见女儿点点头,他又怀疑地说“有这么巧的事?帝后二人身患奇症,太医素手无策,认为是身染怪疾仙道毒途。只他二人不但知道帝后身中何毒,偏还有解药?”他冷笑着摊了摊手“天下真有如此遇缘的事?你是不是被人哄骗了?”。
林知善严肃地摇摇头“父亲有所不知,皇后在此前已中过一次毒,便是宋砚带张太医前去解的。张太医与匡先生是几十年的交情,经常在一起研讨药理。这几种毒药与匡先生有莫大的渊源,因为这几种毒药全是来自苗疆,出自匡先生姑姑后人之手。匡先生来中原四十余年,一为走遍天下寻访他那位出逃的姑姑,二就是为了研制他姑姑手中毒药的解药。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穷尽一生心血,他与张太医总算是研制出了这几种奇毒的解药!”她感慨地说。
林明德眼中的疑惑之色慢慢褪去,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竟是真的?你认为这毒是何人所下?”。
林知善亮晶晶的眼睛直视着他,并不答话。
“你是说,是太子?”林明德睁大了眼睛,感到一丝后怕“真是个心狠冷血之人,帝后二人养了一条白眼狼啊,竟要将帝后二人剥皮拆骨入腹。”他摇了摇头,感叹不已。
林知善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太子的药是来自何人之手?那人定是匡先生姑姑的后人或弟子!”她白玉般的小手撑着脸颊,有一丝沮丧。
林明德眼睛一闪,轻声道“是那位许先生给的,也就是那位很有可能是太子生身父亲的人。”
“您怎么知道?”林知善睁大了瑰丽的凤眼。
林明德神秘一笑,也学着她的样子凑到她面前,轻声说道“我与那许先生接触过几次,他手指发黄,有老伤,不似手背光洁。身上又有一种浓郁的药味,你不知道,制药的人常年和药打交道。制药的过程又繁杂,要分拣、浸泡、煎煮、烘培等程序。都是用手接触药草,俗话说是药三分毒,所以手一般留有颜色和痕迹。制药在烘培时会散发出最浓郁的味道,偏偏火候又是重中之重,片刻不能离人,所以久而久之,制药人的身上便会染上药味,换去衣衫都没用啊!”。说完得意地捋了捋胡子。
林知善瞪大了眼睛,敬佩地看着自家父亲,伸出大拇指“高,您实在是高!”。
林明德看着女儿有趣的神情哈哈大笑起来。
“那爹爹有没有查出那位许先生到底是何方人氏?”林知善顺着竿子爬。
林明德摸胡子的手猛然停住“咳,这个,只查到他十三岁的时候到了凤阳府,当时是孤身一人,一对姓许的老夫妇收留了他。让他改成了自己已逝长子的名字,然后带着他回到了乡下,村中百姓竟一直不知他是许氏夫妇收留的孤儿。这十三岁以前就怎么也查不到了!好像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一般!”林明德声音里有一丝挫败。
林知善眯起眼睛,想了一想“那,当初带进王爷府的许瑞娘,是那许氏夫妇的亲生女儿吗?”。
林明德点了点头“是的,当年他去许家的时候,许瑞娘已是一幼儿了!”。
林知善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双颊“简直就是扑朔迷离之极,一直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就是抓不住!”她无精打采的伏在书案上,手指没有目的地在书桌上胡乱划着。
林明德看着她皱成一团的小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女儿呀,眼看都酉时了,我们再不去春晖堂用膳,你祖母可要派人来请了!”。
林知善啊了一声,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夕阳,赶紧站起来“走吧,爹爹,我自午膳后就跟祖母说要去看首饰,这大半天了,祖母与娘肯定着急了。再不去,娘又要罚我了!”她急急地说着,拉起林明德向书房外走去。
林明德无奈地摇摇头,任由她拖着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