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君钰敢保证这是最漫长的一夜。等到药效过去后,他只觉得浑身酸疼如同蚂蚁咬过,忍不住大声呼喊。此时巡逻的护卫听到声音,连忙赶到,见城主门口缚着一个年轻男子心中大骇,让陌生男人在夜里潜入府内,这可是他们天大的失职,这班人心中共同哀鸣,还是及早去护卫长面前领罚吧。
想到此处几个人揪起躺在地上的君钰,拿出绳子将他捆了个结实,推推搡搡的就带了下去。他们性取向正常,自然不会对妖冶的不像男子的君钰起怜香惜玉之情。这消息他们还不敢让人知道,只想趁着天还早人还少,将这个可疑男子关下去,见他吵嚷不休索性堵了他的嘴巴。
也是这几个人倒霉,路上遇见谁不好,偏偏遇到了早起的成伯。成伯看到他们大清早的压着一个人从内院走出,心里的弦立马绷紧,当即拦下他们盘问了一番。见他们说的不清楚,他就自己将君钰嘴上塞的布拿开,君钰嘴巴一自由就说了石破天惊的一番话:“我被一个女人非礼了!带我见城主,我要告状。”
那几个侍卫顿时气急,这个男人本来就是他们从城主门前给捉来的,现在又胡言乱语不是败坏城主名声么。成伯听的是一头雾水,但是看那几个侍卫的神色也知另有隐情。严厉地看着其中一个男子说:“小威,你还不打算说清楚么。”整个阳府对待成伯都是恭敬地,一方面他是长辈,另一方面成伯自己无子,对待所有人都很亲厚。
小威被点到名尴尬的上前一步,“成伯,这刺客,刺客是从城主门前抓获的。”用了一个抓字,杜威都觉得汗颜,他们这次失职是失大发了。众人不知的是,君钰虽然武功不好,但是轻功那是一流的,都是靠长期与师兄你追我跑的过程中锻炼出来的。他武功虽然不好,但是他的师兄功夫可是很好的。
成伯一听,胡子都气得一翘一翘的,他没想到府中守备竟然这么松散,如果是刺客来袭,那么小姐的安全不就得不到保障了么。“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府内安全的?自己去左大人面前领罚吧。”见成伯真的生气了,小威几个人叫苦不迭,只好先将君钰压到狱中,然后去找左擎天告罪,要知道左擎天罚起人来可是不会手软的。
君钰被几个人往牢里一丢,啪的锁上了,阳府地牢日久失修,灰尘弥漫呛得吓人,好在君钰身上的绳子被解掉了,他站起身子揉揉屁股,嘟嘟囔囔的环顾四周。才发现整个牢里就他一个人,地上铺着稻草,脸顿时垮了下来。其实阳府的地牢很少关人,基本上都丢到白石的监狱了,君钰身份未明,才被搁在府里的。
阳清河一直忙到下午,才突然想起还有君钰这个人在,大概已经被护卫给关起来了。由于感觉君钰太白痴,跟他计较还真丢份子,阳清河也没非要置其死地的想法。
与于此同时对君钰的盘问也开始了,审问他的人正是阳府守卫统领李竹然,他年近四十办事沉稳所以被委以重任,而今年府内先是发生了质子遇刺,如今更是被外贼摸到城主房内,也太显儿戏了。只是,看着自己眼前头发凌乱,还不忘拍打身上灰尘的锦衣男子,李竹然对他的身份很好奇。
“你是何人,为何潜入我城主府,有什么目的?”例行公事的先问了这么一句,李竹然坐在椅子上,隔着桌子盘问君钰,旁边还站着几个守卫,看上去也有几分森严。
“本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君钰是也。”君钰一点儿也不慌张,将名字报了出来,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现在是阶下之囚的身份。“大胆君钰,你来城主府所谓何事。”李竹然听他自称小爷,眉头一皱吼了一声,他面目本就威严这样一喊也显得很有震慑力。
揉揉耳朵,君钰不情愿的说:“耳朵要震聋了,我只是来白石欣赏下传说中美男子的风范而已。”
“还敢说谎,你明明是潜入城主房内。”“哎,你这人好不讲道理,又没人给我带路,我怎么能找得到地方。”听到这里屋内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李竹然被君钰的胡搅蛮缠气极反笑:“好,你若不说实话,就要受皮肉之苦。”
“额,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不相信。好啦,你现在把你们城主叫来,我道歉就是啦。”君钰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明明讲的真话,这个人为什么这样生气。外面的世界可真可怕,君钰又一次得出了这个结论,还是早日回他的山庄吧。
又盘问了许多话,见眼前人纯然毫无心机,李竹然也无奈,只好又使人将他带入牢内。一看又要被扔到冰冷的牢里那么久,君钰又开始嚷嚷,只是没有人听而已。
“整个事就是这样了,嘿嘿,阿徵你艳名远播啊。”阳清河特地把洛徵请来,给他讲了昨夜发生的事,自己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有人慕洛徵色而来,做出这“采花”之事。洛徵却并没有笑,无奈又严肃的看向阳清河说:“清河,你也该在身边多布置几个守卫了,昨晚如果是刺客,你知道有多危险么。”
听洛徵这么一说,阳清河才觉一身冷汗,如果那人是刺客手里拿的是匕首,那么自己不是任人宰割了么,不过还是小声分辩了下:“他身上没有带杀气,我能感觉的到……”不过话没说完,看到洛徵深邃的眼神,阳清河只得改口:“好的吧,我会注意,李竹然应该审问的差不多了,要不要把他叫过来问下。”唔,死道友不死贫道,阳清河为自己如此合理的转移话题感到由衷的自豪。
瞥了阳清河一眼,洛徵吩咐他的小厮元宝去通知李竹然过来。说起元宝这个名字的来历,又是阳清河的手笔了,她的理由是有了金宝、银宝怎么能缺了元宝,连洛徵的侍女都是阳清河起的名字玉钗。所以,但凡不爱修饰打扮的女人,总会用别的方式来补偿自己,阳清河不爱财不化妆,但她身边人的名字都是珠光宝气的。
李竹然本来就犹豫着要不要去向城主请罪,听到洛徵和阳清河二人召他前去,心中就是一沉。思考着怎么把君钰说的那些颠三倒四的话给复述出来,还是一进去就请罪吧,希望处罚不要太重。李竹然进门就先是单膝一跪,然后抬头说道:“属下办事不利,请二位大人责罚。”然后低下头。
看出洛徵脸上的不满,阳清河只得先开口:“咳咳,李统领先起来吧,调查的如何,罚是避免不了的,只看你能不能将功补过。”
“卑职无能,甘愿请罚。”膝盖却没有移动,直到洛徵也说了句起来回话,李竹然才站起身来。他心中掂量了一番才开始叙述君钰所供,最后瞅了阳清河和洛徵几眼,尴尬的补充道:“属下觉得,那君钰”他指了指脑袋“不清楚。”言下之意就是傻子,如果君钰此时听到这个评价一定要吐血了。
阳清河忍不住面露赞成之色,连洛徵也能想象出君钰呆傻的样子,只要不是有预谋的就可以,既然是个傻的还是先关起来看着吧,两人一致做出这样的决定。
“还有,李统领失职之事,不能不罚,就罚护卫队分批到军营里历练一月吧。”李竹然松了口气,还好,还不算严重,下去先训下那帮兔崽子,办事越来越不尽心了。
只是,君钰之事果真这么简单么,阳清河心里模糊觉得,还会有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