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紫英听水溶要让黛玉搬出来,忙劝道:“少王爷稍安勿躁,这事不能急。你想想,林姑娘出来,能住哪里呢?去你北静王府?林姑娘在荣国府,那时林大人生前安排的,名正言顺。”
水溶道:“紫英,那你的意思是就让黛玉妹妹一直受这委屈?她过这样的日子,我都要气疯了。”
冯紫英道:“你今晚上先去看看林姑娘,看她怎么。现在快午时,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我骑马去查看一下大观园栊翠庵外面的情形,你看如何?”
水溶只好点头答应。
却梅青抓了药回到潇湘馆,立马就去泡药熬药。
黛玉叫过王嬷嬷,要王嬷嬷和雪雁春纤梅青,不要将自己生病的事情告知出去,几人见黛玉得认真,都点头答应。
午饭时,紫鹃回来了,贾母让自己去那边伺候宝玉几,见黛玉躺在床上,忙过看视,黛玉只有些困,让紫鹃吃了饭过去。
紫鹃道:“老太太和太太当既就要过去,因为宝玉还在闹。”到这里,紫鹃近前黛玉道:“姑娘,你知道我和宝玉了什么吗,我姑娘终究要回姑苏去,宝玉就这样了,可见他把姑娘是放在心尖上。”
黛玉听了,疲惫道:“宝玉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我知道他是好人,但他什么做什么,过了也就忘了。”
黛玉喝了药,吃了半碗饭,由梅青扶住继续在床上歇息。
看着梅青对自己这么尽心,黛玉对梅青道:“梅青,今辛苦你了,来回跑了这么几趟。”
梅青忙道:“姑娘,梅青惭愧,少王爷和冯公子让我护着你,可今却让姑娘受这么大的委屈,梅青对不起你。”
黛玉想起贾母的话,心里一阵痛楚。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疼自己爱自己的外祖母,突然要冒出这么一句让自己痛彻肺腑的话。她疼宝玉这个孙子,无可挑剔,可为什么要用刺痛自己的话来安慰宝玉?
梅青近前黛玉,安慰道:“姑娘,你别这样。姑娘心善,梅青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梅青比紫鹃雪雁春纤来得迟,可姑娘对我不比对她们差。我曾经漂泊江湖多年,虽然不懂很多人情世故,但在这里几个月,我也明白了许多。我只想提醒姑娘,这个地方确实不是姑娘的长久安身之所。所以,宝玉不管对姑娘多好,你不合适他,他也不可能会是姑娘的良人!”
黛玉听了,静静看着梅青,点头道:“梅青,你的事情溶哥哥和我过,我相信你,你继续。”
梅青道:“姑娘在这个府里,最大的依靠就是老太太,如今老太太竟然当面这样的话,不要我们,就是其他人听了会怎么样呢?若老太太真想姑娘与宝玉成亲,那姑娘就是老太太未来的孙媳妇。老太太如此疼爱宝玉,可是却一点不顾忌你这个未来的孙媳妇,你可能吗?只能明一点,老太太现在对姑娘绝对是今非昔比了,至少,为了宝玉,老太太什么也可以顾忌。”
黛玉听了,觉得这话有如心肺里掏出来一样贴心。黛玉很感激地看着梅青道:“梅青,难为你对我这么掏心的话。你是溶哥哥派来的人,我现在告诉你,我是对宝玉有过好感,因为他对我确实好。从我六岁到这里,除了外祖母,就他对我最好了。可是,那时我还,从没有想过要嫁给他。我父亲也曾经问过我,我一直宝玉是一个好表哥,有我喜欢的,也有我不喜欢的。现在看来,他确实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经过今这件事,我更加明白了,就是我外祖母要我嫁给他,我也不想不愿意了。”
梅青听零头道:“姑娘能这样想就好了。虽然我是个姑娘家,若我嫁人,至少要嫁个在乎我,会做事,用自己的本领去谋个职分的人,士农工商都可以。要是只呆在家,一点不思前想后,这样的人长得再好也不要嫁!”
黛玉听了,顿时对梅青油然而生敬意。
刚进来的雪雁听了这话,也近前对黛玉道:“姑娘,你听梅青这话,实在太对了。要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宝玉长得好,对姑娘好没有假,可是,他和姑娘不是一路人。”
雪雁到这里,低声对黛玉道:“姑娘,若你不相信,我还告诉姑娘,现在的琏二爷,就是几年后的宝玉,你信不信?”
黛玉听了,惊讶地看着雪雁道:“雪雁,宝玉是有不少缺点,也不至于像琏二哥哥那样吧?”
雪雁道:“姑娘冰清玉洁,我要是出一些话,姑娘更不会相信,可是事实确实是这样。原来不告诉姑娘,就是怕姑娘多心,听了也难堪。你不相信,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件事,你还记得太太屋子里的金钏吗,她的死就与宝玉有关。”
黛玉更是惊讶道:“雪雁,你可别乱。金钏儿是打坏我二舅母屋子里的东西,然后被撵出去的,怎么会与宝玉有关?”
雪雁道:“要不是有人亲眼见,事实不是这样,我也不相信。”
黛玉忙问道:“雪雁,那你看,怎么就与宝玉有关了?”
雪雁听了,忙低下头,悄悄道:“姑娘,你猜是谁告诉我的?是玉钏儿。她其实那午后,宝玉去太太屋子里,太太正在午睡,宝玉蹲在金钏身边,开始没有什么,可是后来,宝玉接连亲金钏儿的的脸和嘴巴,金钏儿怕吵醒太太,不敢话。偏偏宝玉还,等太太醒了就要讨金钏去他怡红院,罢又对金钏动手动脚,结果被敢刚醒来的太太看见,当场就打了金钏儿一巴掌,宝玉见太太生气还看见了,吓得自己就跑了。当,金钏就被撵出去了。玉钏儿他恨死了宝玉,她姐姐就是宝玉害死的。可是太太对玉钏儿,嘱咐她不要把金钏儿被撵出去的真相出去,答应给双份的月例给她。”
黛玉听了满脸通红,只管发呆。
雪雁见黛玉依旧有些不相信,又道:“姑娘,我宝玉以后就和琏二爷一样,若只有金钏儿一件事,可能也没有什么。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是晴雯告诉的,现在袭人一个月在太太那里领二两银子一个月,你这是为什么?”
黛玉道:“这件事情我也听了,我二舅母觉得袭人照顾宝玉最尽心,也没有什么呀。”
雪雁道:“那晴雯为什么没有呢,宝玉的针线可都是晴雯做的,晴雯还是老太太给宝玉的,其他人也没樱我告诉姑娘,袭人都已经是宝玉的姨娘了,只不过没有办酒摆席罢了,我还听秋纹,二年前就已经是了。”
黛玉听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宝玉喜欢和丫头们闹,袭人将来做宝玉的姨娘,也许确实可能,可是现在,两年前就已经是了,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宝玉吗?
黛玉再一次想起父亲的话,皇子王孙,高门贵户,确实没有自己想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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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宝玉与金钏在王夫人那里混闹一事,出现在红楼原着三二,三三回。
紫鹃试探宝玉,出现在红楼原着第五十七回(慧紫鹃情辞试莽玉)。
宝玉身上最显着的特色是“痴”,对所有女孩子不是一般的痴:挽留袭人,爱好吃丫头们嘴巴上的胭脂,逗趣金钏,博取晴雯一笑,呆看宝钗的丰腴,怜惜关爱香菱和平儿,喜欢哭闹的黛玉。
都言作者痴,实在有时难解其中味: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
潦倒不通庶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又曰: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时光,于国于家无望。
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