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宝堂也不答话,死盯着白衣人,惊恐地道:“韩星!怎么可能是你?”
韩星轻笑,道:“很令人难致信是吗?你老子说得好,这就是天意。”
胡千秋看着胡宝堂道:“这小子今非昔比,我们要小心应付。一有机会,你便脱身逃走,去找东方明……”
韩星冷笑道:“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胡宝堂冷冷地道:“不要太得意,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说着击掌三声,突地有四十几个家丁从四下里疯拥而来,手里都提着兵器。
韩星冷冷地一笑道:“我本不想多杀人,你偏叫他们出来找死。”
胡宝堂冷冷地道:“废话少说,刀剑上见分晓!”话音未落,挥剑而来。胡千秋见儿子出剑,猛提真气,一剑“亡命天崖”风卷而来,紧接着那些家丁们也呼喝着迎了上来……
韩星见势,眼中戾气更浓。大喝一声,宝剑连挥,“恨天剑法”第八招“快意恩仇”疾舞如电。但父子二人一前一后,其势灵巧快捷,变化多端,韩星这一招没有占到便宜,只斩了四个家丁,逼胡宝堂退了三步。
胡宝堂内力未损,马上卷土重来,其势更快,胡千秋比起胡宝堂来,剑更快……
韩星开始时有些大意,现在却不敢掉以轻心了。戾喝一声,身形疾走,蓦地宝剑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像是残雁哀鸣,又似杜鹃啼血。而那剑此时竟也变得通红,像是一泓鲜血,其声如嚎,其快如电……挥舞间,十几个家丁毙于剑下,其余人,望而生畏,未入战圈之内的皆落荒而逃……此时剑已逼近胡宝堂。
胡千秋大惊失色,猛地冲上前,挡在了胡宝堂前面,握剑硬接。只闻得“砰”的一声,紧接着是一声惨叫,定眼看时,胡千秋已经坐到了地上,口吐鲜血,脸色苍白……
韩星住剑。
胡宝堂忙扑上来,将胡千秋扶起。
胡千秋拭了拭嘴角的血,叹道:“好一招‘杜鹃啼血’!”
韩星轻笑道:“如果你们跪下来求我,我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些。”
胡千秋苦涩一笑,似乎是笑自己居然也有今天。然后道:“纵然你能杀了我们父子,但是仍然杀不了东方明。”
韩星不以为然地一笑。
胡千秋道:“东方明身为武林盟主,上有众元老庇佑,下有群雄拥护,一呼百应,以你一人之力恐怕还没有接近他,就已成群雄刀下之鬼。”
韩星感觉他话外有音,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胡千秋道:“除非你能证明,东方明当年杀人栽赃,陷害你们父子。让他一败涂地,声威全元,成为众矢之的。这样,杀他就容易多了。而要揭穿东方明的阴谋,需要有人作证,我们父子二人就是最好的人证,因为我们对于当年的事情了若指掌……”
韩星道:“你是说,你们可以出来为我作证?”
胡千秋点了点头。
韩星道:“条件呢?”当然是明知故问。
胡千秋再一次苦笑,实在太讨厌自己用这种态度跟别人说话了,可又不得不继续说:“当然是你能够放过我们父子俩……”
韩星笑了,哈哈大笑,笑得胡千秋父子俩皆毛骨生寒,笑罢怜悯地道:“胡千秋居然也有今天。”
胡千秋苦笑,道:“这条件你并不吃亏。”
韩星道:“如果我说,我根本用不着接受你们的条件,照样能杀了东方明,你信吗?”
胡千秋摇了摇头,道:“痴人说梦!”
韩星道:“你在天有灵,就等着看吧。。”
胡千秋脸色更加苍白,道:“你真的不肯接受我的条件。”
韩星道:“我不可能因为一个东方明,放过我两个仇人。”
胡千秋苦笑道:“刚才,我还很敬佩韩飞云?”
韩星道:“怎讲!”
胡千秋道:“我觉得他在山穷水尽的时候,创造了一个奇迹。一个我连做梦都不曾想到过的奇迹。那就是,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居然还救活了你。”
韩星苦笑道:“在你们眼里他永远都那么高明……”
胡千秋点了点头,道:“我一直与他作对,嘴上从来就没有服过他,可扪心自问,我真的很敬畏他。三年来,就算他武功被废,身陷囹圄,可我还是寝食难安,唯恐哪一天他卷土重来,东山再起……东方明表面看来若无其事,其实他又何尝不是担惊受怕。”
韩星冷冷地道:“这就叫做做贼心虚。”
胡千秋突地讥诮地一笑,道:“不过我现在不那么想了。”
韩星苦笑。眼中几许悲凉与无奈。
胡千秋看着韩星的眼睛,道:“韩飞云毕竟不是神仙。”
韩星道:“当然。”
胡千秋十分肯定地道:“你能活下来,跟韩飞云一点关系都没有!否则在韩飞云秘密调教下的人,即使要报仇,也不可能这样草率、卤莽。”
韩星再次苦笑,心道:“他每做一件事,都要深思熟虑,只是刺我那一剑毫未犹豫……”想着目中又不禁晶莹。
胡千秋盯着韩星,似乎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透彻。恍然大笑道:“韩飞云非但不是神,而且已经变成一只可怜虫。因为他的儿子,已经将他送上了绝路。”
韩星的心像是猛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顿时一阵颤抖。俊目一横,冷冷地道:“费话少说!老老实实地受死吧!”
胡千秋道:“傻小子,就算你不考虑韩飞云的生死,可杀了我,就是打草惊舌。东方明机警得很,要对付你这么一个乳嗅未干的小子太容易了。”
韩星自信地道:“不劳担忧。也许他还没等听到你的死讯,自己就已经见阎王去了。”
胡千秋倒抽一口凉气,道:“看来你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你会后悔的。你永远也无法估计东方明的实力。”
韩星冷冷地道:“别自以为聪明。”
胡千秋脸色死白,突地变得幼稚起来:“如果你觉得放了我们两个人不合算,我的条件还可以更改。你可以杀我,留下堂儿。我保证,只要你留下他的命,他就会帮你洗雪冤屈。杀了东方明。”
韩星怔住!
胡宝堂道:“爹!你这是何苦,他杀了你,我岂能为了活命而帮他……”
胡千秋厉声道:“因为我要你活着,我要你帮他,你就得帮他!”
胡宝堂目中晶莹,银牙紧咬,说不出话来。
韩星突地心有感触:“胡千秋臭名昭彰,临死还不忘保护自己的儿子,我那父亲呢……”想着目中竟又现出几分晶莹。
正分神间,只听胡千秋一声大喝,定睛看时,胡宝堂整个身形已被他推出十丈开外。原来胡千秋早已料到韩星死活不会接受条件,便趁他分神之际,猛提真气,送胡宝堂逃走。
韩星大怒,挥剑欲追,胡千秋奋力拦截,韩星身形硬是飞不出去。
胡千秋一边截住韩星,一边高声大喝:“别再回来逞强,去找东方明,叫韩飞云父子俩都给我陪葬……”说着“亡命天崖”、“绝命一剑”连环使出……
韩星气极败坏,猛提一口真气,凌空三丈一招“血洗江湖”剑若飞龙吐火,那剑气竟也是热的——赤热无比。
胡千秋硬接韩星一剑,受到重创,送胡宝堂逃走,又大损真气,现在已明显体力不支。何况见胡宝堂逃走,已了无牵挂,既然注定了要死,也不想再作无端的反抗。是以他那最后两招虽来势如电,但等韩星反攻时,他的剑上已经一丝力度都没有了……
“哧”的一声,紧接着胡千秋整个身体都变得火红——跟韩星的剑一样红,瞬息之间又是“砰”的一声巨响,胡千秋就像一团赤热的火焰,暴裂开来,火花漫天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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