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太沅一笑,似乎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乐声渐止,其余十五名少女依次退了下去,只留下乌兰站在一人站在殿中,有许多家的公子哥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大夏的女子可没有这等火|辣性|感的美人。
辛夷从下人手中接了一只镶嵌了猫眼宝石的金壶,微笑着递给乌兰,他一手抚胸,高声道:“第二件礼物,就是用我们草原上最烈的骏马的血酿出的血酒。”他看了一眼乌兰,后者抿嘴一笑,上前了几步,给北太沅和北昊玄添酒。
海岱注意到,乌兰给北太沅添酒时轻轻伸出小指,似乎想要碰触他的手背,不过被北太沅不动声色地躲开了,海岱扭过头,酸溜溜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发酵开。心里不由自主地期盼北昊玄不要辜负种马的称号,收了这个异族妹子。
不过理想和现实往往是相反的,北昊玄喜欢的是林净月那种温婉动人的美人,乌兰虽美貌火|辣,却不是他好的那一口。而且乌兰对北太沅的兴趣远比对他的兴趣大得多。
辛夷见北太沅和北昊玄都饮下血酒,朗声笑道:“下面的几个宝贝一并呈上来。”话音刚落,几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大汉抬着几个看着就不凡的宝箱呈了上来。
海岱略微扫了一眼,发现都是些巧夺天工的精巧贵重之物,只是…她又侧脸瞄了瞄给北昊玄的礼物,不知是不是错觉,给北昊玄的看着比北太沅不论是做工还是材质都差了一些。
辛夷好似毫无所觉,亲自捧了一杯酒,敬声道:“我东夷奉大夏为主已久,百年来从无违逆,我们东夷族长对大夏的陛下也是礼敬有加,谨遵君臣之礼,此次冒犯,实在是我们治下的答它部族对我爹爹心存怨恨,故意挑起大夏和东夷的矛盾所致。”面色诚恳,语气真挚。
姬媛在一旁吐槽道:“那答它部族不过是个不到一千五百人的小部族,竟然在燕北能出动八千铁骑,哼,笑话!”
海岱忍不住转头看着辛夷,见他脸不红气不喘,从两国过去的友好邦|交,一直展望到七八百年后的未来,面部感情到位,声情并茂,真挚动人——五星好评!
幸好他聪明,别人也不傻,看北昊玄和北太沅都没反应,都一个个的静坐在那里装菩萨,辛夷见无人应和,还是表情完美的收了场,端起酒来相敬——先敬的是北太沅。
北昊玄脸上的温和笑意略微敛去了一点,接下来,辛夷又大声夸赞北太沅在燕北的丰功伟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翌宗的人。随着他越说越多,北昊玄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脸上最后一点笑意也收敛不见。
其实辛夷的挑拨离间计一点都不高明,连海岱都看出来了,可胜在好用。若北昊玄是个心胸宽广的自然无事,可惜事与愿违,北昊玄面色铁青的宣布了开宴,宴席完后就和林净月匆匆离去了。
海岱忍不住侧头看着慢悠悠品酒的北太沅——他桌子上的菜大半都进了海岱的肚子,见他面色如常,好奇问道;“那东夷族少族长那般……殿主都不担心吗?”
北太沅冲她伸手,海岱急着知道答案,十分配合的把脸伸过去,他轻轻捏了两下,然后才道:“我为什么要担心?”
海岱撇嘴道;“皇上那里…”她其实挺鄙视北昊玄的,一个帝王那么小心眼。
北太沅又慢悠悠地呷了口酒:“他怎么样与我何干?”
海岱悟了,北太沅完全懒得照顾北昊玄的心情,反正等他回了燕北,两人就天南海北各不相见了,北昊玄就是再恼火也只能自己忍到内伤。
北太沅把最后一口就一饮而尽,振袖而起,把手伸给海岱“走吧。”完全不理会底下一干王孙贵族讶异的目光。尤其是端坐在辛夷身后的乌兰,先是错愕,然后带着些恼恨地望过来。
海岱犹豫了一下,心里自我安慰:不能在那么多人前拉他面子,迟疑着把手放到他的手心里,感觉到自己的手掌被温暖包裹。他拉着她走过大殿,也为她挡住了各色目光。
海岱晚上洗澡的时候还在想着那一幕出神,她其实看到了那些人或惊讶,或不屑,或鄙夷的目光,只是北太沅一个冷眼过去,压得那些人抬不起头来。
北太沅总是能为她先一步排除掉前方的荆棘和障碍,她之所以能生活的如此平静悠闲,是因为他先一步挡住了所有疾风暴雨。
海岱把脸深深地埋在毛巾里,任由温热的水汽蒸腾着她的脸颊……
第二天一早,海岱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打开房门,两眼鳏鳏地走了几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奶香夹杂着清甜的水果味道,早起时大脑还有些混沌,她脚步一转,直接跟着那股味道走了过去。
她被这股香味勾|引的神魂颠倒,直到看见坐在石桌边的北太沅头脑才算清醒一点,他左手边放了只鲜艳欲滴的翡翠碗,翠绿得似乎要滴出来。
里面放着乳白色的晶莹奶酪,上面撒着黄澄澄的菠萝肉还有几粒剔透的桂圆,北太沅看她几乎舍不得挪开眼,轻笑着诱|惑道:“想吃吗?”
脑子已经不会转的海岱下意识地点点头,北太沅抬手招了招,继续低声诱|哄道:“过来。”海岱脚步一动,‘嗖’地挪了过去。
北太沅用滴翠色的勺子轻轻舀了一勺,慢慢地,慢慢地…放在了自己的嘴里…
海岱“……”你踏马逗我呢?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眼底的怒火,北太沅突然伸出手,海岱猝不及防,就被整个人带到了他怀里,她微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就被突然而来的北太沅含住了。
北太沅强行撬开她的两排小牙,让她双唇不能闭合,一股浓郁的奶香和鲜果味道在两人唇齿间纠缠,他一手强迫地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抚着她的背。眼底的翠色纹路好似在转,海岱如同被蛊惑了似的,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北太沅满意地轻轻眨了眨眼,却看见她又猛地睁开,一边推拒,一边眼神惊恐地看着他。
这就反应过来了?北太沅不无遗憾地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咬了一下,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又用薄唇轻轻蹭去她唇角的暧昧银丝。
海岱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满脑子都想着那个有关一个农夫,白捡了一只撞死的笨蛋兔子的故事!她就是那只自己送上门的兔子!
海岱的表情相当精彩,呈现出一种想发火但又不敢的纠结神情。掀桌子?她没那个胆子;揍北太沅,她没那个本事。骂人?她没那个口才,特别是北太沅的目光还流连在她嘴唇上的情况下。
北太沅心情极好,眉梢眼角都舒展着愉悦,更添万种风情,他眼睛不离她唇畔,嘴里却说着正事:“宫里传了口信,明天要和那帮东夷人去皇家的林场狩猎。”
海岱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饶有兴致地追问道:“殿主可是要去?”
北太沅无可无不可地道:“去不去都无妨。”
海岱想到又有热闹凑,心里猫抓似的痒痒,但忽然想到一事,垂头摆手郁闷道:“我又不会射箭,骑马也才被姬媛令主教了一点点。”
北太沅看着她白嫩的圆脸,被晨光溶溶镀上一层金黄,心中不由得柔软欢喜:“你喜欢,就去。”
……
第二天一早,海岱穿上带了束袖和绑腿的一身黑色猎装,头发高束,后面还似模似样地背了一柄檀弓,腰间挎着箭壶,里面插|了十几根羽箭,看着很是英气逼人,不过这一身行头用来糊弄人还行,打猎却远远不够,连羽毛箭都是轻飘飘的空心竹竿…
昨日得了便宜的北太沅今日显然心情颇好,面如春风的吩咐姬媛和宫怀羊整队,两人看他百年难得一见的好脸色,后背都不由得一凉,心里对海岱莫名同情起来…
海岱牵着自己雪白温驯的小马走到北太沅旁边,就见他唇边含笑,二指抚着自己的薄唇,眼神别有深意,好似回味,海岱脸一红,扭开头,嘴里哼着歌装没看见。
宫怀羊不爱说话,但不代表没有眼色,他连忙咳了一声,高声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