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渊的话音未落,司重霄便侧着身子纵身而起,振风而响的风衣下摆才堪堪离开地面。
她原来站着的地方便落下来一道水蓝色的长鞭,击碎的木块四处迸溅,有的被卷进水鞭中,化为齑粉。
一击不成,那人穷追不舍,淡蓝色的长鞭灵敏如蛇地朝跃上半空的司重霄挥卷而来,逆着燃烧着金色的日光,大魔头的容颜孤冷料峭。
那晏家子弟握着的,是一把简单粗暴的高压水枪,婴儿手臂般粗细的圆筒把柄中喷射出高速水流。凭着对水流的掌控,他硬生生将锋锐僵直的水流扭转成灵活的鞭子。
身前是凌冽如刀的水流长鞭,身后是几枚来势汹汹的水流弹,凭着长期在杀场中游走的敏锐直觉和经验,不知什么时候握上手的匕首划破风声,司重霄硬生生地将几枚水流弹划成两半。
那是九渊身体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即使是一把小小的匕首,也锐不可当。失去了速度的水流弹化为普通的水滴,滑落而下。
脚踏上一个晏家子弟的肩膀,司重霄一蹬,似凌霄踏月般整个人再次翻跃到空中,灵敏地躲开了水流长鞭。
身上多抱了一个九渊,一个看似娇小其实差不多上了吨位的人形兵器,她冉冉修长的身姿仍然轻如鸿雁。
被大魔头瞪了一脚的晏家子弟脚步踉跄了几下,待他站稳之后,迎面而来的便是直劈而下的水鞭。
面对外敌,妖族是不会内讧的,使鞭的晏家子弟身上很好地体现了这一点,没有趁机淘汰一个对手,他握着鞭子的手一转,控制着鞭子转移方向。
然而,平日里如同勾动自己手指一般容易操纵的长鞭却犹如压了一座大山一般,不受控制地往对面的晏家人扫了下去,来不及躲开的倒霉鬼被水鞭卷起扔上当空,狠狠地砸到了擂台之外。
闷哼了一声,那个倒霉鬼当即就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幸亏银蛟一族皮粗肉厚,如果是普通人,这一摔就是得咽气了。
握着水鞭的晏家子弟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承受着族人惊疑和愤怒的眼光,根本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藏着遒劲的手掌已经落到了他后心。
揪心的痛楚传来,无暇反抗,那晏家子弟成为第二个被淘汰的人飞出了擂台之外。
跟坐过山车似的跟随司重霄安全落地的九渊埋头在对方怀中,眼底流淌着谲奇的暗芒。
借刀杀人的把戏,于她来说顺手拈来!
除非这个时代进化出第二把人形兵器,否则兵器一族的王只她一人!
叛她者,杀!
想好好活着,跟自己的主人继续上场杀敌,那就好好听她的话!
大部分的兵器是没有灵识的,就算控制了他们,九渊也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
摔在地上胸膛发疼的晏家子弟怎么也想不到,方才自己的兵器早就被控制了,只要九渊一声令下,那把在无数日夜与自己为伴的长鞭就会调转方向刺入他的心脏!
但九渊没有,她想杀人,却不会随便杀人。
眼尾的余光纳入了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九渊唇角沁出几分诡异的涟漪。
“杀了他。”狭长的桃花眼眯了起来,染了几分如梦如幻的空蒙与迷离。
被重如泰山的威压压迫地喘不过气来,那匕首悲鸣了几声。扑过来的晏家子弟双眼陡然瞪大如铜铃,仿佛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握着兵器的手。
下一秒,朝着司重霄而来的刀剑骤然扭转,径直扎入了他的心房之中!
不论是台上的参赛者,还是坐在台下的评委和观战之人,都只看到和司重霄同辈的一个年轻人拿着匕首趁她控制时空裂缝转移水流弹的时候刺过去,最后剑刃却落到自己的胸膛之上,尸体落地!
那沉闷的声响如同巨石一般砸落在晏家子弟们的心头上。
传承大会死人,每一届都无法避免。可是司重霄这个名字的出现让这一次的传承大会变得特殊起来。死的人,给人的感觉也不同起来。
这是这一届传承大会上第一个身死的晏家人!现在距离开赛不过是一刻钟的时间!
评委席上,一个晏家长老站了起来,双目死死地盯着那抹眸光凌厉犹如封魔成神般的黑影,想喝止些什么,却被晏然一个眼神拦了下来。
从他下了那道命令开始,就预料到会有这种场面。
族人的死无疑是激怒晏家子弟的导火索,一具具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躯体在擂台上各展其能,无数的水流弹交织成大网朝一黑一红罩下,凝聚出来的大浪交织着水鞭劈头而来。
以一敌百,那是在有群攻战技的前提下才存在的神话,只有上了S级的修炼者才有这样逆天的技能,挠是身经百战,司重霄身上难免落上几道弹痕。
幸亏初赛是专门留给年轻一辈大闹的战场,晏家真正的高手,也就是那些长老和各脉的长辈们都免去初赛,直接进入半决赛。
否则这么多的人,要是其中还有A级甚至是S级的高手,十个司重霄也不够用。
鼻翼萦绕着熟悉的腥甜气息,九渊桃花眼中的猩红时隐时现,眼廓周围泛着的粉晕有了加深的趋势,隐藏在天性中的残戾如锅中之水一般慢慢地沸腾起来。
自从离开封倾盏之后,她就没有痛痛快快地动过手。在狼牙堂地下拍卖场的那次人多时多,不过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砸碎。今天这些,才能被视为对手!
可惜了,就是不能大范围动手。
只是九渊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对上重呆,有很大机会进入半决赛的人会丢了资格,这些人却锲而不舍对重呆动手。
台下,有着同样疑惑的濮阳扶空用眼尾的余光瞟了瞟对这样的战况异常满意的晏然,夏侯元和另外两个异能者联盟的人也百思不得其解。
察觉到这些人的困惑,从头到尾身上萦绕着温厚之气的晏然嘴角略微上扬。不知道是对家族子弟的表现满意,还是对长老们很好地想子弟们传达自己的命令而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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