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后期的那几年,朱刚的父母也跟老一辈儿人受了些牵连,但也没遭太大罪,只是一家四口被赶到铁法煤矿劳动,那时候朱妮妮还不到一岁。
铁法煤矿当时没有高中,矿中也只是设了初中的教学内容,只是那时候除了小学还上课,初中全都停课“上山下乡”。
而当时,老朱在煤矿的洗煤厂劳动;朱妈妈在矿上子弟小学给孩子们上课。
朱刚跟随父母到省城后继续读他的小学,后升到“八一”子弟小学;初二没读完,就被赶到铁法。可以说,他的初、高中课程都是老朱两口子业余时间偷着教授给他的。
朱刚骨子里的官宦子弟的傲气让他在煤矿家属区里没有朋友。平时要好的也就是一个有同样境遇的何自强。何自强比朱刚大上几岁,其祖上是江南的资本家,虽然何父、何母都是早年参军,从江南、江北一路打仗打倒SD,最后到东北参加解放战争,革命了几十年,功勋卓着,但还是在这场伪文化革命中被打倒。
何自强一直在省城的机关大院里长大,见多识广,两个人劳动之余就在一起天南地北地胡侃。朱刚觉得何自强见识广,学问大,有本事,于是这两个半大孩子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何家父母劳动改造之余,也没忘了家里的几个孩子的学习,也都是晚上偷偷地辅导家里几个孩子补习文化。
在那个被政治燃烧了血液的时代,这些被打倒或下放劳动改造的人反而脑袋更为清醒,都是通过各种渠道告诫在身边或不在身边的子女要学习文化,而不是只学那些语录和口号。
事实证明,他们才是国家的血液和精英。他们不管处于何种处境,都没有忘记对国家治理和对国家未来的思考。
“文革”结束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的基本上都是这些人的后代。这其中,就有朱刚、何自强俩兄弟和何自强的妹妹何子琼。
何家兄妹四人同一年考上三个大学生那时候可是在市政府机关大院里轰动一时。
而朱刚考上省财经学院,也让刚刚恢复工作的老朱一脸的喜色和荣光。
朱刚的内心的膨胀是从上大学开始的。
朱刚那时只有十九岁,在同届学生中年纪是最小的。这让他在他那些大哥哥、大姐姐甚至是叔叔、阿姨辈儿的同学中,傲气十足。
加上自己爷爷、姥爷的门生、下属众多,他在财经学院里混的是水生风起;上大一下学期就入党,一年以后当校团委副书记。
等到大学毕业时,他直接进市财政局综合处,是正科级干部。
一直到他当上财政局的副处长,他都是一路上顺风顺水,当然,有那么多老人家给罩着,还是在财经系统的一亩三分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