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四个人慢慢的走着，刘染染说。这是消食。消食。莫铭律十分高冷的瞥了一眼刘染染。说，“你这叫减肥，减肥”
赵默在前面走着，会慢慢的告诉他们。这个城市什么时候那条街道第一家店铺开了门。什么时候车流最多。哪个交叉路口最堵车。路过小吃街，赵默就会笑着指给他们看。哪家店里的客流最多，要吃什么东西要去哪一家吃。路过了书店，就会说什么类型的书放在第几个柜子。也会说。这个城市的空气有多坏有多好。这是一个城市的气息。如同一个人的呼吸。缓慢的，带着生命迹象的存在着。
什么时候树上落下了最后一片树叶。很么时候藤曼上开出了第一朵花。什么时候迁回来的鸟儿在树枝上建了第一个巢。这都是这个城市的生命气息。
赵默温和的声线配着他浅笑的讲解。尤其好听。就像是有个人在不紧不慢的唱着歌，缓缓的打入人心脏。
杨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就光顾着听赵默说话去了。
那么温温和和的性子，那么温温柔柔的微笑。赵默整个人身上大概就只是一个温字概括。
刘染染本来在后面跟莫铭律说着话，见到突然安静了。奇怪的抬起头，刚好就对上赵默的眼神。
“我们再往前面走就是这个城市的古巷了”
刘染染听说有古巷两眼都开始放光。她对有韵味的东西。情有独钟。
“真的有古巷啊”
“真的”赵默笑了“就是不太长”
“没事啊，贵在精华”“哎，前面有银行。我去取点钱啊”刘染染把她从她伯父伯母那里拿来的几十万办了定期存款。只留了三万。包括大学的学费也在里面。
莫铭律拉着刘染染，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刘染染把莫铭律的手划拉下来，“自己去挺好的，别老把我当孩子看。”
莫铭律对着刘染染过马路的背影小声的嘟囔了句“我觉得把你当孩子看当孩子养挺好啊”
杨莺听到了莫铭律的嘟囔，觉得好笑。“我都把染染当孩子养了十多年了”
莫铭律乐了“我打算养到她入土了”
杨莺听过这话，回头看着莫铭律。那个少年唇角的温柔既然像是化不开的糖。眼神像是包容了整个世界。街角的车辆喧嚣，刺耳的声响。游客的吵闹，嘻哈。都抵不过那个叫做莫铭律的少年的眼神中的倾世温柔。像是一滩水，笑得波澜不惊。却把所有不安不信任包在其中。
杨莺既然替刘染染没有看到这个眼神而可惜。
赵默也是看到了这个眼神，笑了笑。说不出悲喜。有点庆幸。染染没有喜欢上他。喜欢上铭律也是好的。
赵默以前一直觉得只要足够喜欢一个人，喜欢到骨子里，喜欢到血液里，喜欢到自己每一寸皮肤里。那个人多多少少，总是对自己有感情的。
可是，感情从来都不是一道选择题，要去匹配自己最需要的。选择那个最官方的效率最高的答案。而是一道自主匹配题。就像刘染染缺少安全感，而莫铭律只能给刘染染安全感一样。
那就心甘情愿做他们的基石吧，做她避风的港湾吧。
若他日，她来。他用尽一生深情也势必护好她。
若她一生都能被莫铭律护好，那他就等。等。等到一生终寝。
后来赵默长大了，功成名就的时候。有很多人问他喜欢那个女生喜欢到了什么地步。
他笑笑说，是整个青春，整个记忆，整个赵默。
那是一种几乎偏执到入魔的喜欢。
刘染染取钱的时候看到几个月不到的时间，卡里既然多了差不多一万，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找到柜台问，能不能找到那笔钱的汇款来源。
得到了否定回答。刘染染道了谢就出来了。
这样子算的话，每个月大概少有三千多有五六千。那十几年来，自己的伯父伯母也拿了不少吧。也好，不欠他们也好。
逛了古巷买了几个古风韵味的纪念品。给了赵默，杨莺，莫铭律一人一个后还剩下三个。
杨莺收好自己的，有点疑惑的问染染“这几个给谁啊”
刘染染把东西放进莫铭律的背包里，笑眯眯的心情很好“自己留一个，刘一辰给一个。”“我还想留一个给亚亚，说不定，不知道哪一年就能在遇见呢”
杨莺点点头，继续往前走着。莫铭律等刘染染把东西放好后就一直黏着刘染染，不快不慢，就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刘染染皱眉“铭律，干嘛阿”语气里说不出的无奈
“染染，染染，刘一辰是谁啊，谁啊”委屈的语气，让刘染染说不出的可乐。忍不住就想损损他
“你管啊，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见莫铭律的表情更阴暗了，笑“像大吃了一斤”
莫铭律没有憋住扑哧就笑了出来，看着刘染染眯着眼睛笑得眼角都带着温暖的时候，心里暖得一塌糊涂，把心脏都暖软了。
觉得，是真的。没办法狠下心啊。
“你就会整我”手自然的伸到刘染染的头上。轻轻的揉着。
刘染染曾经跟莫铭律说过一个关于大吃一斤的笑话，说的是有一个孩子学了一个成语。叫做大吃一惊。老师要他们回家造句。第二天，他的本子上赫然写上“今天回家的路上，看到好大一堆牛粪，我大吃一斤”老师给了一句“今天看到不要再吃一斤了”的评语给他。
那时候，刘染染笑起来的神色。像极了现在。眉眼间都是温暖。
刘染染大概是笑够了，伸手去拽莫铭律在她头上作乱的手。莫铭律看着刘染染骨节分明的手附在自己手上的时候。眼睛都放光了。
想反过来抓在手里。
想一个一个手指头分开然后扣住。
想紧紧的握在手里。就，不松开了。
想牵着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可，还是没有勇气，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刘染染把他的手抓下来。然后自己啪啦啪啦的整理好头发就欢欢喜喜的继续向前逛去了。
刘染染逛了旁边的两个店铺，见莫铭律还站在原地没有动，想乐“莫铭律，你傻了啊，快走啊”
莫铭律叹口气走到刘染染的旁边，两眼紧紧的盯着刘染染漂亮得不像话的手。连眼皮都不带眨的。刘染染顺着莫铭律的眼神看下去，见他看着自己的手，奇怪的把手抬起，放到自己眼睛面前。
没什么奇怪的啊。嗯，这个冬天还没有冻红呢。
莫铭律眼眶都快憋红了，在刘染染准备放下的时候。飞快的抓在手里。刘染染呆了一下。没挣扎。莫铭律就慢慢的顺着手指把刘染染的手指一根一根分开。然后握住。
十指相扣。
看着握着的两只手，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染染，染染，染染。我们牵手吧”反复的，黏腻的声音带着莫铭律独特的声线。既然还有几分不安和小心。
刘染染沉默着没说话。莫铭律越来越没底，手上的力量越来越轻。但就是没有放开。
刘染染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五个手指头用力回握住莫铭律的手。“走吧，太慢了莺莺跟赵默该等我们了”
莫铭律在感受到刘染染回握的那一瞬间几乎是下意识的更加用力的握着她。刘染染的手手心是温的，指尖确是冰凉冰凉的。不松开了。握热了也不松开了。
高三那年元旦，那个城市，那个街头。是那个叫莫铭律的男生记了一辈子的地方。
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就像心里长满了叫做刘染染的情绪，长满了还不够，还在肆意的蔓延。欢喜到了骨子里，一刻都不敢放松，怕是幻想。怕不真实。
染染，染染，你知道吗。有个传说。十指相扣过的两个人是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