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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毅走到小溪地公墓的时候季连云和徐泌峰也刚到,两人正站在公墓门口口那里,由季连云手里拿着一个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在那里折腾。
阳毅看到门口有人,下意识一个折身,迅速而轻巧无声的掩到了墙角观察。只看了一眼,阳毅那非人类的视力就让他辨认出来,这两人一个是自己新认识的同学,一个则是自家亲人徐泌峰。
问题是,这两人在这里干嘛?
徐泌峰的穿着明显的很搞笑,一顶鸭舌帽压在头上,即像匪类又像汉奸;手里握着一把拉风的日本战刀——阳毅记得这个东西,是有一次参加成都市举办的动漫展时徐泌峰那家伙买回来的记念品,当时他还举着战刀扮日本浪人来着。
再细看季连云手里的东西,类似于一个复杂的台式螺旋机构,中间全是十字交叉的金属片叠加而成。它们自下而下,由大到小的大致形成一个尖塔形,末了四个角上各有四色晶石被切削成四棱锥状悬吊着。顺时针数过来,四种颜色依次是红色,绿色,蓝色,褐色,对应的正好是火、风、水、土四系元素属性。阳毅心中一动,这东西他好像在阿尔达那里的画册上见到过,叫做什么元素四分仪,是用来测量空间元素平衡状态的魔法元素测量仪。
魔法元素测量仪有许多种类,按照可以测量探测到的元素多少与精确量排列,最入门的叫元素四分仪,就是现在季连云手里拿着的这个。接下来在四分仪的基础上加入变体元素雷,就叫做五分仪;加入变体元素冰,就叫做六分仪。按照这个命名法则推下去,能侦测出所有元素的,包括光与暗的叫做全系元素仪,据说阿尔达那个时空也一共不超过六台,而且还没有多少人能够良好的运用它。
看着季连云生疏的摆弄它——那东西明显是个自制货,粗糙不说,四系水晶石也舶来得很。不过他操作它的手法生疏是生疏,仔细看又很严谨正统,这就证明了两件事:一、季连云把逝去的老杂家教授留下的书看很仔细,从上面学会了元素四分仪的制做以及操纵方法。二、季连云这家伙真的是得天独厚的那种人,他有着灵力潜能!或者还有第三件事,季连云这家伙天赋不差,隐隐约约已经常握了灵感,晋级成了一句巫师。
然后再仔细琢磨两人装备、打扮和谨慎侦察的模样,阳毅又明白了第四件事:有些消息是真的,这世间当真暗中有着秘密的自发组织的卫道人士,他们在用自己的力量保卫着自己生活的家园。像眼前的季连云和徐泌峰,他们现在正在干的就是这件事。
是什么样的事件把自己的好哥们还有同学卷进了这些诡异不明的事件中?警察局那件事,还是杂家教授寄来的影音资料?
阳毅确定不了这个,能确定的是这两人的心思竟如自己一样,竟也是寻了公墓这个黑暗力量最易聚集的地方展开了巡逻。
这是幸,还是不幸?
阳毅心里一片茫然,暗中看着这两人时,心里升起了一个小小的希望,希望这两人就像其它的无聊蛋疼愤青一样,无所事事的跑到公墓来抽风。也许是为了宣告自己过人的胆量,好回学校去向其它人炫耀;也许天生反骨,就喜欢干点其它人不干的另类的事情。总之,无论是啥,阳毅都希望两人是一时的冲动。
但是,事实上明显的是阳毅的希望落了空。如果说这两人是蛋疼跑来抽风,那他们未免也抽风得太认真了些。眼里见得两人摸出了手电筒,正挨着墓碑一一的检查。徐泌峰不愧是个搞数据研究的研究生,竟要求季连云摸出他的手机,给每个墓碑照张像,然后回去上传到自建的服务器上,进行数据库式的档案编录。
阳毅甚至还耳尖的听到季连云拍完照后低声的在道:“元素测量仪没有测量到黑暗力量。这一位叫做唐宝莹,女,1943.6-1987.8。墓碑上是这样写的。记好了吗?”
“记好了。下一个。”
“孙宏,男,1966.8-1997.10。咱们这样算不算亵渎死者?他们会不会爬出来报复我们两个?据说审判日到来的时候,这些……嗯,逝去的死者都来活过来重新接受审判。”
“闭嘴!这里是墓地,到处都阴气惨惨的气氛阴沉。老子背后正汗毛倒竖着,别说这种会引出人无限暇想的话!尼玛,我已经很努力的才不至于拨腿就跑了,你给我配合一点!”
“你胆子不是很大吗?”
“大个屁!老子小时候连蟑螂都怕。这不是硬着头皮在做事么?”阳毅听到徐泌峰发出一下吞咽口水的声响:“我只是希望我把这件事做了后用不着其它人的来做。要担惊受怕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别把我家何芷妹妹,还有朱妈妈,小毅什么的牵扯进来。至少在他们不得不被卷进来那天之前,我希望自己可以多经历一些好成长起来,拥有保护他们的能力。”
季连云的声音有些羡慕的道:“你家里人真多,我家就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兄弟姐妹什么的一个都没有。”
“又不是亲的,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徐泌峰的声音透着得意:“我们打小一起长大,却是要比亲生的还要亲!”
“嗯,看出来了,你对阳毅态度就跟亲哥一样。”
“那是!还有小芷,小时候我老疼她了,得了糖都啥不得吃,尽留给这两个吃货。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真的很馋啊。”
季连云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说,那天的事,阳毅发现了没?”
徐泌峰的声音不假思索的道:“肯定没有!”
“为什么?”
“因为小毅是缺心眼,从小就是。那会儿因为他的蓝眼珠子,挨揍或是被人骂成杂种他都是呆楞楞的,又脾气倔强得不肯回家跟朱妈妈说,就怕她伤心。那时候他在外头受了委屈,全靠哥几个去给他找回场子来。”
听到这里,阳毅不由得心中一悸,童年里那些最美好的被兄长们呵护着的记忆又浮起出现,盖过了一切不美好的东西,只余下记忆如新的温暖滋味在心间弥漫。
“看不出你以前还是个剌头儿。”
“不是。我打架不行,大多数时候当狗头军师出主意。真要干上了,基本上我就是个去充门面的。大史和小史最厉害,以一敌两绝对没问题!特别是小史,一急眼了就跟小野兽一样,谁都怕他。还有石胖子,最喜欢猥琐的拿板砖在背后敲人脑袋。”
“大史是史诚警官吧?小史叫什么?”
“史志裼。很精神的小帅哥一个。”
“那,阳毅呢?打架厉不厉害?”
“他呀,没用透了。打架不行,偏生还喜欢劝架,骨子里就是个和平主义者。不过他倒是把何芷保护得很好,咱家那个瞎眼妹妹就因为打架的事情没受过一次误伤。嘿!说到这里,我家那个妹妹也不输人,没有哪次打架她不在。她说要给哥哥们助阵!哈哈哈!”
阳毅听着徐泌峰对着别人说起自己,不免好气又好笑。心里只道,我哪有那么没用,还不是担心你们去为我打架而受伤,所以总是在劝架。自己受气事小,家人受伤才让会自己真正的感到难过。
一边想着,一边心里又升起一股子明悟: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大家这样互相支持着,当年的小小少年少女一个个的竟然已经渐渐的长大了。
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指,让指尖的爪刃无声无息的伸出指尖,阳毅在树下的阴影里无声的微笑:现在我比你们强,换作是我来保护你们了!
“朱妈妈呢?你们野出去打架,她什么反应?”不知不觉间,季连云也习惯管朱山花叫朱妈妈,可见那个女人的母亲气场之强大。
“她?”徐泌峰嗤的一声乐了:“我们打架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换了别的女人知道自己儿子在外头打架,多别是关起门来教育儿子。换了她,衣袖一挽,拎上一口平底锅就冲出门去了。谁敢打她儿子,无论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她手里那口锅不把他敲得连他母亲都认不出他是谁来她就不姓朱!”
季连云的口气充满了各种羡慕嫉妒恨:“好强大的女人!”
徐泌峰的笑声转成回忆里带着温暖的味道:“嗯。她是我们几个孤儿共同的妈。知道么,我小时候干过一件蠢事。”
“你干啥了?”季连云好奇的问,想不出自己眼里机智百出的徐泌峰也会干蠢事。
“小时候傻呗,小心眼的觉得朱妈妈对阳毅比对我好,有次抢了小毅的玩具小汽车来踩烂了,还胖揍了他一顿,发泄心里的不平衡。”
季连去一脸的黑线:“你狠……朱妈妈什么反应,阳毅什么反应?”
“小毅很厚道,从来都没对朱妈妈说。可后来朱妈妈还是知道了。”徐泌峰回忆着,笑道:“你知道的,那时候我们都穷,手上的东西无论少了个什么都显眼得很,因为总共就没几样。”
嘴里说着,徐泌峰的语气变得没有了起伏:“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朱妈妈以前是舞女。我踩烂了阳毅的小汽车,朱妈妈知道了什么都没说,两天以后给我们每人都买了一辆那样的玩具小汽车。后来我才知道,为了挣到给我们买玩具的钱,她一连两晚接了同了一个有**嗜好的客人。所以她到现在大腿上和颈上都有被烟头烫的痕迹。”顿了顿,又道:“那辆车就是我放在电脑显示器顶上的那辆,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就希望自己本事够大,以后比照着那辆给她买个真家伙!”
季连去倒吸了口凉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沉默着。
徐泌峰拿眼斜斜的去看他:“我妈当过舞女,你会不会看不起她?”
季连云使劲摇头:“半点都不敢!朱妈妈这人,非常了不得!”
徐泌峰开心了,用力拍了一下季连云的肩头:“难怪我会喜欢你,小也毅跟你和合得来,你这性格不错!看着像富二代,可性子却不是。”
随即口气变得坚定毅然:“我爱我身边的人,为了朱妈妈,为了小毅,为了何芷,所以我要强大起来!”
季连云正色点头:“一起努力吧!”
“嗯嗯嗯!”徐泌峰很傻很天真,也很热血的来了劲:“***!有目标才会有干劲!现在老子一点都不怕了!走,继续,多记录一点是一点,回头输出电脑里建数据库。以后无论这里有什么变化,哪怕是微小的一点,都会尽在掌握中。”
阳毅在树影下同样听得热血沸腾,果然不愧是一门兄弟,心里想的竟都是一样: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远离伤害。
那么,徐老哥,还有季连云同学,我就不对你们客气了。你们实在太弱!如果不迅速强大起来,你们怎么保护自己,怎么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所以,就让我来特训你们!
想到这里,阳毅摸出蒙脸巾来蒙在脸上,嗖的一声从树影下窜了出来,低喝一声的同时,身体仍然疾弛着,脚下抬脚向着徐泌峰飞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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