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蒋孝泉这么一搅和,喝酒的氛围大大受到影响,尤其许义夫妻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大家很是难受。
他们随便吃了一点,就放下筷子,要回学校。
大家纷纷劝阻,可许义、林燕执意要走。
程垂范道:“许兄,如果你们执意让蒋孝泉看笑话,你们就走。”
“什么意思?”许义问道。林燕也是困惑的眼神。
“蒋孝泉来搅局,目的就是给你们施压。你们饭都不吃一口提前离开,自然就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一旦他们觉得这种施压有效果,就还会故伎重演,直至榨干你们。”
“那你的意思是……?”许义有所动摇。
“放开吃,放开喝,当这件事根本没有发生,蒋孝泉他们就懵逼了。”
“垂范,你怎么用这个词?”此一次听程垂范用“懵逼”这个词,王雨琦几乎不能接受。
“哦哦,你是觉得粗鲁了是吗?可就这个词最能形容他们的状态。”
黎秋天微笑着颔首。
王长庚也点头。
胡芳的舅舅则插话:“就这个理!”
见这么多人都认可,王雨琦只得接受。
“蒋孝泉这些人,是没有一点人性的混子,”程垂范接着道,“你越虚他们,你越懦弱,他们就会越张狂。进而他们对你的欺凌就越多。”
“我觉得程老师的话很有道理,”黄玉兰道,“说不定这个时候还有人盯着你们,想看看你们的反应呢。”
“很有可能,”胡芳接着分析,“蒋孝泉受了程哥哥的羞辱都忍气吞声,想看到的就是你们的反应。你们没反应,便挫败了他们的计谋。”
“就这个理!”胡芳的舅舅又道。
许义抿着嘴,用力握了握林燕的手:“不错,就这个理。燕,我们就放开吃,放开喝。不要搅了大家的兴。”
“嗯,”林燕紧锁的眉头也解开了,“给我开啤酒,我也喝点酒。好好放松放松。”
“林燕姐一定压抑很久了,”王雨琦忽然道,“我陪你一瓶。”
“爸不反对。”王长庚立即说道。
“那我也来一瓶,陪林燕姐。”黄玉兰道。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大家!我今天要陪大家喝个尽兴。”许义一口把杯中的白酒干了。
……
蒋村中学。
四大浑头教室寝室搜刮了一遍,钱,几毛几块;饭票,几两几斤,统到一起,还是不到一条蝴蝶泉的数目。
苦槠树下。
“他妈的,今天已是最后期限了,秋哥雄哥明天就会来找我们要。”夏建宇道。
“问题是我们能‘借’的都已经‘借’了。”龚恒道,“那些人你们也看见了,都干干净净的了。”
“干净是不可能的。”黄璃道。
“你难道吃饭的饭票都不给人留?”
“所以我说没有干净。”
“你们他妈的别吵死,”蒋廉川打断龚恒和黄璃的争论,“我赞成梨子的意见,绝对没干净。藏着掖着的绝对有好多。”
“可要是再逼,就得动手了。”夏建宇道,“单单这么威吓肯定榨不出来。”
“那就动手。”
“问题是一动手锤子就会知道!”龚恒道。
“我们好好地整一个,达到效果就行。再警告他们,不能外传。”蒋廉川道。
“那是再去教室还是寝室?”黄璃问道。
“去寝室。”
四个人便晃荡着到了男生寝室。
“他妈的睡觉的,百~万\小!说的,玩的,每个人都给我听好了,都给我再准备一块钱,或三斤饭票,最晚时间明天中午。”夏建宇叫道。
“又要?”一个睡下铺的小男孩嘟哝道,“钱我一分都没有了。给你们三斤饭票,我不用吃饭了。”
“你说什么?”蒋廉川瞪眼。
“范洪斌你说什么?”黄璃几个人很快围过去。
“我,我没说什么。”小男孩脸色都变白了,吓得。
“你还说没说什么?”蒋廉川一个巴掌扇在小男孩脸上。
夏建宇将小男孩从床铺上拎起来,也扇了一个巴掌。
龚恒和黄璃分别给了小男孩一脚。
寝室里的人全都惊呆了。
小男孩嚎啕大哭。
“他妈的你还哭?给我闭嘴!”蒋廉川又给了小男孩一下。
小男孩极其恐惧地闭了嘴。
“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谁他妈有意见,这就是下场!现在给我赶快,有钱的交钱,有饭票的交饭票,没有的最迟明天中午。”蒋廉川威吓道。
“我再提醒大家,谁他妈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们就整死谁!”夏建宇恶狠狠道。
有一个人带头交钱或饭票,一些人跟着交钱或饭票。那个可怜的小男生也乖乖地交出了一元钱。
……
从蒋村味道出来,李大山等一伙人跟在蒋孝泉后面往赌窝走去。
李大山追到蒋孝泉身边,道:“泉哥,我就不明白,这种恶气你都能咽下去?”
“是啊是啊。”好几个人附和。
“我真想一刀将那个锤子砍了。”余志军道。
“我说你们这些人,真的不用脑子,”蒋孝泉训诫道,“有句话叫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何必还动粗?没看见黎秋天和王长庚都在吗?”
“问题是这两个人我们何必在乎?”刘晓杰道。
“这两个人在乡政府确实不起什么作用,但我们当着他们的面又是动刀又是砍人的,人家怎么样也要给章茂北施压,到时给我们关个两三天也是可能的。”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我们怎么就达到目的了?”余志军傻叉叉地问道。
“去之前我就跟大家说了,这一次,不是动手,而是搅局。陷程垂范于不义,再次震慑许义夫妻。你们想想,这两个目的不都实现了吗?”
“泉哥英明。”有一个混子道。
“程垂范咋咋呼呼,但他不肯为林燕掏钱,所有人肯定对他有看法。”李大山说出自己的推想。
“许义老公老婆我估计一口菜都吃不下去。”另一个混子道。
“现在一个个脑子都好用了。就是这样。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两个人很快就会出来。他们哪里还有脸待在里面?”蒋孝泉道,“我们就在这里等等。”
说话间,这些人已经走到了去赌窝的那个弄口。这个弄口距离蒋村味道虽然更远,但饭店门口的情况还是可以看清楚的。
十几分钟过去。
“泉哥,好像没看见许义夫妻出来。”余志军讨好般地道。
“按理不可能。被我们这么羞辱,他们是怎么都坐不住的。”蒋孝泉吸着烟道。
“要不我溜过去看看?”余志军自告奋勇。
“别让人看见了。”刘晓杰嘱咐道。
几分钟后余志军返回。
“什么情况?”李大山替蒋孝泉问道。
“这真是邪了门了,”余志军道,“包厢里热闹得很,男男女女都喝起了酒。”
“什么?你是说许义和林燕都喝酒?”蒋孝泉诧异地问道。
“对,而且他们喝的很嗨,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蒋孝泉道,“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心情喝酒?这真的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