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看着地上两具妖尸和早已疼昏过去的马海,吓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他娘早就吓昏了过去。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平头百姓,哪里见过生将人撕开的血腥场景。
此时一轮红日已经冉冉升起,周围的邻居早就被李家的吵闹声惊醒,听见里面惨呼不止,又听得有人喝骂马家的二少爷马海,知道是这个混世魔王在行凶,却没人敢出来劝阻,生怕惹上大祸。
龙宇啸双手轻划,引动火之精气将两具妖尸化掉,转身来到李家四口近前,叫着天孤帮忙,将李林等人给抬到屋里,放在炕上,又以真气为他们调理了一番。
李林本就没什么事,只不过被吓得身体不听使唤,现在缓过劲来,长出了一口气,一把拉住龙宇啸,急道:“四儿,你可闯了大祸,马海被你打得人事不省,万一马家报告官府你们可就完了,赶紧跑吧!”
“怕他什么,官府也就欺负欺负你们凡人罢了,你惧怕他们,我却不怕,若是真来了也让他们跟马海一样腿断手折!”天孤不以为意地道。
李林一听愣了一下,心道:“我真是被吓傻了,这两个人明显是仙家弟子,法力无边,连妖怪都打得现了原形,怎么会怕官府,料想就是那群欺软怕硬的差役们来了也不敢惹他们。”
龙宇啸知道像李林这样的升斗小民受尽了恶人欺压,官府盘剥,一辈子只求能吃饱穿暖便念阿弥陀佛了,不被逼到绝路上是绝不会反抗的,想想当年的自己也是这样。
“林子,你不必为此担心,我们会处理好,现在你爹和李木受伤很重,恐怕要在炕上躺些日子,我这里有几粒丹药,你每天用温水化开一粒,分成三碗给你爹、李木、李森服下,切莫间断。”说着龙宇啸自怀中取出一个玉瓶交给李林,又拿出一些银钱放在炕上。
“这怎么使得,你帮了我家这么大忙,我全家无以为报,怎么能再要你的钱。”李林将钱拿起来就要还给龙宇啸。
“林子,你我是一起玩大的兄弟,就不要推辞了,再说这些银钱对我们修行之人并无大用,而你一家都倒在了炕上,你要照顾他们,这些天以何为生啊?你就拿着吧。”龙宇啸将钱塞给李林,带着天孤走出屋,俯身将昏迷不醒的马海提起来,向院外走去。
李林含泪相送,心中无限感激。
“四儿,我听你说过这青霞观不就有个紫莘道人吗,何时又多了两个妖修?”一边走天孤一边问道。
“我刚才探查过那男子的识海,他名叫焦威、那个狐狸名叫程晓月,他们两个都是跟随一个名唤阐机子的道人来到此地,大概是一年前,他们击败紫莘道人,夺了青霞观,那紫莘道人也拜在了阐机子门下。”龙宇啸解释道。
“那他们为什么因为一点小事就要诛杀李林全家?恐怕就是魔道之人也很少有人如此行事。”天孤不解道。
“因为避祸,那阐机子是东海蓬莱的修士,一年前在昆仑山得到了一宗宝物,引起了其他修士的觊觎,被追杀数千里,连自己的洞府都不敢回去,四处躲藏了数月才选中青霞镇这个小地方暂时隐匿下来。那焦威和程晓月是其在路上降伏的两个妖修,便一起也带到了此处。这焦威对阐机子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追杀他的人很强大,昨天焦威在青霞观外修炼,不巧被李森发现,其实他并没有想下杀手,不然当时就将李林和李森杀了,只不过回去跟阐机子提起此事,却被狠狠训斥了一番。那阐机子担心李森将青霞观内有妖怪之事传出去,引来他人探查发现自己的行踪,因此才派焦威和程晓月下山诛杀李森全家。”
“阐机子……”天孤默默念道,“好毒辣的心肠,却不知他得到了什么宝物,引得如此追杀?”
“那焦威说是阐机子的弟子,其实是他的奴仆,对此事并不了解,虽然好奇,但从未敢问过。”
“不如咱们上青霞观将那可恶的妖道宰了,省得他再祸害人间,顺便将那宝物抢到手,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只是不知道那阐机子是什么修为?”天孤挠着头,也打起了那宝物的主意,并非贪婪而是好奇。
“据那焦威猜测,阐机子应该是结丹后期的修为,不过他好像受过伤,不能发挥全部的实力。”龙宇啸答道。
“结丹后期?咱两个联手应该能够对付,干的过。”天孤手摸着下巴,好像在捉摸一桩买卖。
龙宇啸见他的模样一阵好笑,道:“那阐机子心肠狠毒为一己之私不择手段,我不能任其祸害乡里,就是你不说我也要去一趟青霞观,不过这之前我需要去趟马家,将这马海送过去,顺便看看马员外的病情,他对我有恩,不能不报。”
青霞镇不大,龙宇啸与天孤没用多少工夫就来到马家,两人没有走前门,绕道侧面越墙而入,避过清早起来打扫卫生的家人,寻到内宅。龙宇啸以神识探查想要找到马员外所在的房间。
突然,龙宇啸眉梢一挑,脸露怒容,双目杀机闪现。
“怎么了?”天孤见龙宇啸忽然变了颜色问道,龙宇啸也不答话,身形一闪来到一间宽大的屋子前。
屋内一个衣衫半裸的妇人正在对着菱花镜梳头,这妇人三十几岁的年纪,皮肤保养的很好,长得也有几分颜色。
“懒鬼,别睡了,都什么时辰了,赶紧起来。”那妇人娇嗔道,回头看向绣床。
锦帐一分,一个赤着上身只穿一条裤衩的中年男人从床上下来,走到那妇人身后一把将其搂住,两只大手在那妇人前胸大腿上游走,口中道:“美人,起这么早干嘛,昨夜弄得那么晚你不累我可累着呢。”
“呸!”那妇人啐了一口,道:“就知道胡说,唉,我跟你说,昨天晚上咱商量的事你可得抓紧时间办,马山那小子好像已经闻到什么味了,要是让他知道老头子是被咱们气病的绝不会善罢甘休。”
“哼,一个半大小子怕他什么,今天我就找人寻机会在半路把他给做了。”中年男人恶狠狠道,“我说那老家伙怎么样了,死没死?”
“那老不死的还挺能活,我都三天没给他饭吃了,还没断气呢。”妇人气哼哼道。
“得抓紧时间,别让他缓醒过来,把咱的事抖出来,要不咱俩再当着他的面干一场,直接气死老小子得了。”中年男人淫笑道。
那妇人挥动粉拳打在男人胸口,嗔道:“死鬼,就会瞎说!现在想起来上次被那老家伙撞见咱俩欢乐,我还一阵后怕呢,要不是他一时气急中风,咱们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行了,你赶紧穿衣服吧,我去那屋看看那老家伙死了没。”说着那妇人整理了一下衣衫,披上一件外衣,走到门口将插销打开,拉开门就要往外走。
“啊!”妇人刚要出门便看见一双冰冷的眼睛,当时吓得大叫一声,向后紧退了几步险些栽倒。
“怎么了?!”那中年男子裤子刚穿了一半,听得妇人尖叫,立马自床下抽出一口钢刀,来到门前,见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另一个罩着一件黑袍看不清面貌。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民宅!”中年男子一手提刀指向二人,一手提着裤子喝问道。
龙宇啸也不答话,上去就是一脚,那男子哪里躲得过,正被蹬在胸口上,身子像皮球一样撞在墙上,又弹了回来,登时口喷鲜血,瘫在地上。
那妇人见状,吓得面如土灰,扯着嗓子大喊:“来人啊!救命啊,杀人了!”
龙宇啸上前一脚将她踢出一溜滚,怒道:“淫妇,还有脸呼救!”
这妇人正是那马员外的二夫人,龙宇啸在青霞镇时便听说她为人不正,没想到她竟然勾结奸夫谋害本夫,而且还要对马家的大公子下毒手,真是蛇蝎心肠。
龙宇啸上前将一对已经奄奄一息的奸夫淫妇揪起来,绑在一起,转身走出屋子,来到旁边一间屋子前,推门而入,登时一股恶臭铺面而来。
屋子里有一张木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躺在床上,瘦的皮包着骨头,两只眼睛直愣愣地望着房顶,没有一丝生气。这老者的后背由于长期躺着不活动已经长满了脓疮,能看见一条条蛆虫在其身下爬动。
“马员外!”龙宇啸目中转动泪花,虽然早已用神识看到这一场景,但此时亲眼面对仍忍不住心酸。
“王八蛋,这两个畜生,连一点人性都没有!”天孤看到马员外如此凄惨也忍不住心中震动,对那奸夫淫妇憎恨到了极点。
龙宇啸上前,引动周围精气将马员外身子托起,先喂他服下一颗灵丹,又以武道真气将他身上的腐肉割去,敷上特制的药粉,然后把马员外带到二夫人那屋,寻了一块白布将伤口包上。
这时,外面人生嘈杂,原来马家的下人听到二夫人呼救,跑来了十几个人。天孤心中烦闷,见十几个人拿着笤帚举着簸箕连呼带喊地冲来,气就不打一处来,大袖一挥裹起一道劲风,将那十几人扇出几丈远。这些人哪里见过这等法术,顿时连滚带爬、大呼小叫地跑了。
龙宇啸为马员外推宫过穴,以武道真气疏通经脉,并引动生之精气灌输其体内,约么过了半个时辰,马员外无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色彩。
“我这是在哪儿,你是谁?”马员外定了定神,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少年,有一些熟悉,张口问道,虽然说话还很吃力,但却能够听清楚。
“马员外,我是龙四,这里是你家。”龙宇啸见马员外缓醒过来,将他放在一张大椅上说道。
“龙四?”马员外回忆了半天才想起来,惊讶道:“你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龙宇啸简单地讲述了一下经过,马员外听了口打唉声,道:“你如今家破人亡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还有那……那个淫妇害的。”说道二夫人,马员外眼中都要冒出火来。
天孤一脚将那对奸夫淫妇踢到马员外面前,又把外面的马海拎了进来。
龙宇啸又将打伤马海和捉拿奸夫淫妇的经过简述了一遍。
马员外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疼又恨,轻声道:“你将他的仙基废了对他来说未必是个坏事,让他少惹些是非,也许还能多活几年。”
说着转头看向二夫人和那奸夫,气道:“这淫妇比蛇蝎还要毒辣,这奸夫原是我布庄的一个伙计,我见他有些才能,三十几岁便把他提为店里的掌柜,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天呐,我马元良一辈子积德行善怎么却遭了这么个报应,老天你睁开眼看看呐!”
马员外越说越激动,不住地咳嗽,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老头,你打算怎么处置这对狗男女?”天孤问道。
“将他们带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他们。”马员外挥了挥手道,“龙四,你们也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龙宇啸答应一声,给马员外留下一瓶灵药,抓起奸夫淫妇出了屋,马员外坐在椅子上,眼睛定定地看着白墙,两行老泪无声地滚落。
离开马家,二人将二夫人和那奸夫带到青霞镇的后山,挖了个坑,依着龙宇啸的意思将两人打死就地埋了就得了,天孤却是不同意。
“这样死太便宜他们了!”
他也不知道从哪找来几坛子蜂蜜,用真气将奸夫淫妇的身上划出几十道口子,把蜂蜜劈头盖脑地倒在他们身上,然后一脚踢进土坑。不一会儿,蜂蜜的香味便引来许多虫蚁,这些虫蚁在两人身上不断啃食,而且越聚越多。
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奸夫淫妇被这虫蚁啃食之苦又弄醒了,两人哀嚎惨呼,都没了人音了,大概过了两个多时辰,这对狗男女终是没了声音化作了两具白骨。
天孤将坑边的土填进去,啐了一口,道:“恶人就该有恶报,这才是天理!”
龙宇啸抬头看了看远处,道:“前面不远就是青霞观了,你我去会会那个阐机子。”
此时,青霞观北面三里外一棵树后人影一闪,一个青须道人出现,轻声道:“五行封天大阵布置得如何了?”
“师兄放心,方圆三里内都已在阵中,一只蚊子都跑不出去。”一个中年文士手挥纸扇自树上落下来。
青须道人点点头,望着青霞观道:“阐机子,我等寻你一年终于在此将你堵住了,哼,一介散修也敢与我碧云宫争宝,真是不自量力,带我夺到那件东西后定让你形神俱灭,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