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瞧一瞧看一看咯,金子玉佩免费拿,免费拿的玉佩金子喽!”大街山,铜锣声一下下的响着,街上的人被那声免费拿银两的招呼声吸引,几个好奇的攒头过去,只见那柳树下已聚集了不少人。
“趣味游戏,只此一次,绝无二家,金子喝花酒,玉佩赠美人,免费拿免费拿咯!”吆喝完又是一声铜响收尾。
此时柳树前已围满了人,皆眼露惊奇,对着那摆出的一桌物什指指点点。
“哎,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子玉佩真的可以免费拿么?”已有人一脸新奇的询问起来。
“你傻啊,天底下哪有白掉馅饼的好事!众人一阵哄笑,人头攒动,却没人离去。只是盯着那一方木盒兴趣不减。
那约一臂长的四方木盒中被等分隔成四块,依次放着金子、玉佩、一个类似印着动物爪印的书签还有一个空位,上面写着“英雄请再来过”的字样。而这些东西的对面有一个缺口,那里,一只浑身漆黑的老鼠正坐着审视着自己光溜溜的尾巴,“吱吱……”它只是盯着自己爪子中的尾巴瞧,对外人的议论充耳不闻。
“哦,我知道了。”刚刚那取笑别人的人一副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的样子,“是要这只老鼠决定的吧,它爬到哪里就得到什么,全凭运气,不过在这之前要交钱吧?”人群里发出一阵恍然。
“聪明!”他眼睛似乎随时都涌着光,亮着大白牙齿,与土黄的皮肤不符,大概觉着很热取了头上的草帽一下下扇着,撇了头道:“要不要试试运气?”
“有意思,我便来试试!”
啊不笑嘻嘻收了银子,状似不经意的悠悠说道,“待会收了摊要吃点东西,初来贵宝地不知道大家有什么推荐的么?”
某鼠的耳朵立起了一点。
“运来客栈啊,那里不错。”
“哦~那有烧鸡么,说起来好一阵子没吃那个了,倒是怀念的紧。”某鼠的背微微挺直。
“嗐,我道是什么,甭说烧鸡,烧鸭烧鹅够你吃的。”
“吱吱。”这片刻,那老鼠已然松了爪子晃荡着尾巴爬进了缺口。
众人的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盯着它一副热切的样子。
“金子,金子……”
凡事游戏,自是希望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利益的,看着众人翘首了似被同化了般一遍遍喊着“金子金子”,阿不笑的奸诈,盯着那木盒子里一爬三歇四回头的吱吱神态悠闲,丝毫不怕它真的往那金子处爬去。
不过吱吱倒有自己的小心思,要知道,在醒来惊见自己被整容成一只黑不溜秋的老鼠时它差点昏厥过去,又脏又丑的哪里是世上罕有的红璃雪鼠!
虽然最后以十只烧鸡成交,但怎奈悲伤抑郁之情始终不能化解,它偏生就要惊她一惊,吓她一吓如何?
阿不自是不知道那闹脾气的松鼠此时想法,只是看着它越来越往金子爬去的身影捏紧了草帽暗自焦急,它该不是要临时叛变吧?
相较于阿不的紧张,那个交钱玩游戏的人却是屏息难掩期待的样子,“金子,金子……”他口中默念着,仿佛这样就能支配那老鼠到他预想的那里去似的。
就在吱吱要到金子的一点距离,它吊着所有人胃口的停下来了,却是转过身扭动着臀部,抬头对着阿不,鼠目里尽是不屑鄙视,然后怡怡然爬开了。
忍着在看见那金子上两三粒的黑黑鼠屎不发作,直至看到它爬到了空位上那人发出一声挫败后阿不脸上才稍稍有霁色。
这闪眼的金子看着着实是眼红,待第一个人失利后前赴后继的有人交了银子期待那老鼠能给他们捎去那锭金子,哪怕是粘了屎的。
起初吱吱还会吊吊他们胃口在金子旁转悠了几圈,后来就直接无视别人或哀嚎或唾骂的管自己去空位呆着,或者它瞧着哪个顺眼的赏给他一个印有它墨宝的书签,算是它仁至义尽的无私奉献了。
相较于柳树下的火热,运来客栈二楼算是清幽避暑的好地方了。临窗,柳树那头的场景便清晰收于眼底。青石长街,车来人往,唯独那一处人声鼎沸,已经有不少人扭头好奇的望向那里。
手中一樽酒,耳边是卖艺爷孙的说唱,正是说到本国传奇四皇子凤无聂的风流韵事上。
靠坐在窗边,拎着酒杯的手随意的放在支起的膝盖上,也不知是不是这天气所致,他微垂着眼睑,只得见上挑的眼角,眉宇间尽是慵懒闲散之态,那种酥魅似乎已渗透进他的骨血,蛊惑人心的同时带着惊心动魄的颓败的危险。
男子修长洁净的手轻晃着酒杯,微眯的眼掩去了所有神色,随着窗外楼下又一次的爆发出叹息声,凉薄的唇微微牵起,凭空带出无尽邪肆,手轻移,将酒缓缓喝了。
当柳树那头的树影悄然发生偏斜后,与之同时发生变化的,是某人鼓胀胀的腰包。
在众人万般不甘心中将摊收了并扬言明日还会在此摆摊之后,众人才肯放阿不离去。
看着哼着不知名小曲儿离去的背影,有些人这才开始思考起“那老鼠是不是先前就训练好”的问题……
走在小巷,阿不的神情却没有刚刚的那番轻松,隐隐约约中她觉得有人跟踪自己。
朝肩头的吱吱使了个眼色,脚下放慢速度,待到转到一个拐角处时冲着那人影便将手中所有的家伙一股脑儿砸向那人,拔腿就跑……
郊野,已经跑过好几条巷道的阿不弯身撑着膝盖,粗气不停。
“小子,你、你是哪、哪条道上的?”草帽也不知什么时候跑没了,吱吱那混蛋见情势不对早溜的没影,阿不忽的后悔风一横关键时刻没跟出来。
头上的斗笠斜斜的遮住了他的脸,她只瞧得一身黑的他抱着胳膊,也不怕热的慌,四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着,嘴边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也不回话。
“喂,你是不是跟错人了,我一张大众脸很多人跟我像的。”阿不不死心的开口,看他那身的打扮,猜测着莫不是专门靠缉拿要犯拿奖金的江湖剑客什么的?若真是如此,她可真是踩到狗屎了。思及此她此刻的心情就犹如便秘一样糟糕。
只见那人慢悠悠的取下咬在嘴里的狗尾巴草,斗笠缓缓上扬,似笑非笑的唇,挺立的鼻梁,一双斜飞入鬓的剑眉此时却抬高了一只瞅着她,带着未明的意味。
她脸上的土黄被汗水晕染划开好多抹不规则的痕迹,黄一片白一片的,样子颇有些惊悚。
咻的一声一团白色东西擦着她的面而过钉在了后的树干上,啊不稳着刚刚受惊的心脏定睛一看,嚓,不正是官府贴出的悬赏告示。心中一个咯噔,随即展了笑脸。
“大侠,官府区区那一百两银子也要劳烦您出手?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这没杀人又没放火的,就不能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么?”
那人听了却是笑着摇了摇头,啊不不死心,“这个社会需要和谐啊!伟大的子曾经说过,和谐的大同,需要你我共同缔造,大家不分彼此,有什么不能共同拥有?你老婆就是我老婆,我大爷也就是你大爷,你看这样如何,我出双倍,你就当没见过我怎样?”
说着,她慢慢挺正身子,“另外,我再附赠你张记裁缝店的凭证一张,”脚跟慢慢呈60°并拢,“凭此证你就可终身享受包括量体、裁衣、衣裳干洗湿洗甚至混合洗的全方位优待ViP会员服务。”挺胸收腹夹臀,双手交握自然垂于腹前,“男人,可以腋臭口臭但决不可衣臭,”末了,她扬起标准的露六齿微笑,来了句总括,“张记裁缝店,聪明的选择。”
眸中星光微闪,将来人怪异的站姿不动声色的印在眼底,依旧嚼着似乎永远都嚼不烂的狗尾巴草。
某人保持标准站姿,心中叫苦不迭,这一不小心就让自己专业化了,殊不知这种站姿以前是被她拿来减肥消脂的,因为稍微站一会便累的腿肚子直抽抽。
在即将要泪奔的等待中,她似乎看见对面的男人在泛着金光的晕染中动了嘴皮。
“全部。”
“啥?”
“你全部的财产,给我。”瞬间,她朦胧中看见的一层佛光碎裂。额头青筋有些跳动,尼玛,这才是趁火打劫、人神共愤、令人发指啊!
“绝对、不、可、能!”她的脸是从未有过的坚决,愤恨的看着步步逼近的来人,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决然姿态。
仅在一步之遥时——“大哥,”某女的爪子拽紧了某人的手臂,她紧抿着唇,看着他的眼睛目光炯炯,然后,他便听见——“九一行不,您好歹给我留条活路啊!”
他似是一楞,目光从那爪子移上,她刚刚还是一副视死如归却戏剧换为谄媚灿笑的亲和让他微微吃惊。随后,他亦是扬起笑,学着她的样子回了句,“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