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就两间房有床,这是我阿爷的房间先给你住。”鲁琪把她阿爷扯开,然后进门对少年道。
这个少年呢……正是尹桃装扮的曾七。
“我才不要住老头子的房间呢,又脏又臭的!”尹桃说着就掀了被子要下床,结果下床就摔着了,她抱着自己的脚嚎啕大哭:“好疼啊……我的脚断了……呜呜呜……”
鲁琪抬手揉眉心。
太能闹腾了。
屋外,老头儿的脑袋也一蹦一蹦地疼。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报官……你们这是谋杀……”
“阿爹啊……阿娘啊……你们的乖崽儿受了大罪了!”
“这挨千刀的丑八怪还把我塞给老变态,他们在打你们乖崽儿的注意……”
“闭嘴!”鲁琪忍无可忍!“你的家人在何处?我去报信,让他们来接你!”
尹桃打着哭嗝儿,气呼呼地看向她:“所以你打算不负责任了?你差点杀了我,差点杀了我兄弟,就这么轻飘飘的算了?
我跟你说,没那么容易!”
鲁琪吸气:“那你想这么样啊?”
站在鲁琪身后的老头子更是气得咧……
“我年纪小,你们别想着哄我,你们知道我的小蜜是多少钱买的么?十万两银子!”
“你居然把小蜜给射伤了!”
“还有,小爷也别你弄伤了,小爷金娇玉贵的……呜呜呜……小爷是无价之宝,所以你们这回是摊上大事儿了!”
“问你想怎么样!你说这么多干啥?”老头儿气得跳脚!
怎么就招惹到这么个麻烦精呀!
“我不管,我要等我哥哥,我哥哥来了再说,你们休想欺负我!”尹桃扯着嗓子嚷嚷。
“你哥哥在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我去找他!”鲁琪揉着眉心问。
以后出门得看黄历。
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我哥住在道观里,他叫曾三!”尹桃道。
“阿爷,我去一趟道观!”鲁琪跟老头儿说了一声就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我饿了!先给我做饭吃!”尹桃从地上爬起来,这时柴房里的鹿醒来了,它一瘸一拐地跑出来,老头儿吓得往后躲,公鹿跑进屋里拿脑袋去蹭尹桃。
尹桃很是嫌弃地避开它的鹿角,有点儿后悔了,她该去弄一头母鹿来着碰瓷来着。
哎……
尹桃给公鹿度了点儿异能,减轻它腿上的伤痛,防止它的腿发炎化脓。
苦肉计啥的她可不舍得亲自上阵,所以才偷摸地跑林子里用异能拐带一头公鹿。她的脚裸是用异能弄的,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儿都不疼。
“阿爷,饭已经好了,你去给她盛一碗。”鲁琪顿了顿脚步,转头跟老头儿说了一声儿。
“嗯,我晓得了,你快去快回!”老头儿把鲁琪送出门,这才叹着气去灶房舀饭。
尹桃从屋里单脚跳出来,公鹿紧跟着他,老头儿端着托盘站在灶房门口不敢出来。
“我家小蜜很温柔的,不会伤害你!”尹桃冲老头儿撇撇嘴,扶着公鹿走进了堂屋。
“进来啊,杵在外头干啥?我们吃了你?”尹桃吼道,给老头儿气得呢……
公鹿听话地匍匐在尹桃的脚边儿,老头儿鼓足了勇气进门,这么听话的公鹿他的确没见过,他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眼前的公鹿皮毛油光水滑的,身体也十分的健壮……最主要的是护主,就算是受伤了,它站的位置也是随时挡在这个臭嘴少年的身前。
所以,当尹桃夸张地说这头鹿十万两银子的时候,见过大世面的老头儿并没有觉得尹桃是在说大话。
在他的认知里,也许这里头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呢……他见过有人花十万两银子去买一只训练好的苍鹰。
也见过人花两万两去买一条巨蟒。
甚至一万两去买一只蛐蛐儿。
老头儿把饭菜放到桌上,尹桃十分嫌弃:“就这么点儿啊?”她拿了一个窝头自己啃,又拿了一个窝头去喂公鹿。
公鹿一口一个。
尹桃三口一个。
六个窝头,一人一鹿眨眼功夫就吃完了。“手艺太差了,一点儿都不好吃,才这么点儿……塞牙缝都不够!”
老头儿想打人!
嫌弃你别吃啊!嫌弃你还吃这么多!
但是是他们祖孙俩理亏,只能忍着。
老头儿只好又去盛饭……
灶房的粥跟窝头全被这一人一鹿给吃完了,一粒米都不带剩下。
尹桃嚷嚷着没吃饱。
饥肠辘辘的老头儿想打他。
有种饿死鬼进了他们家门的感觉。
玉皇观。
“王爷,鲁琪来道观了!”
谭长风闻言就笑了,他对萧轶道:“王爷真是料事如神!臣还以为草庐先生至少能忍到明天,没想到今天他孙女儿就上山了。”
易年在一旁奉承道:“王爷和大人留下的残局可谓是精妙至极,草庐先生能忍到现在实属不易。”
萧轶没什么表情,他淡淡地道:“本王回房了,她来便跟她说本王身体抱恙,过些日子痊愈了再去登门拜访!”
易年躬身应下:“是,王爷!”他们王爷把玩人心是一把好手,非得把那老头儿逼急了不可。
等老头儿着急忙慌的来找他两三次,他再纡尊降贵地跟老头儿见面,下棋……而且老头儿自己心里有数,王爷可是被他拒之门外三天才身体抱恙的。
啧啧……
易年去门口吩咐了一圈儿,就等着人上门。
王爷不让她见,但是他这个做奴才的要帮王爷招待好贵客。
易年喜滋滋地回屋去等着,等了一个时辰,天都暗下来了也没把人等来。
他去问门口的侍卫,侍卫们说没有他描述的人找来。
易年觉得奇怪,就让人去打听,打听的结果是她去找了观主,然后从观主的房间匆匆带了一个男人下山。
而那个男人还是熟人,那个坑了谭长风的曾七的哥哥曾三。
易年闻言不敢有半分的耽搁,连忙去禀报萧轶。
运筹帷幄的萧轶:“……”他是被人截胡了么?
萧轶的眉头便夹得死紧死紧的:“派人去盯着!”
“是!”
失望之余,不由萧轶不多想。曾家兄弟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跟草庐先生有瓜葛,草庐先生的孙女儿为什么会匆匆忙忙地来请他们?
萧轶隐隐了些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