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往日,每夜必来云颜楼的澹台流月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了,出手大方不说,还是个浊世公子,不但长相一等一,性格潇洒不羁,文采也是风流,正是姑娘们意中人的样子。
澹台流月不得不再次大言不惭的感慨一番:是金子果然无论到哪里都是吸引人的啊。
这不才一入厅堂一阵香风袭来,澹台流月闻惯了苏陌津那个无良师叔身上清洌的莲香,不由的屏住了气息,开口笑道:“哟,诗诗姑娘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那名叫诗诗的姑娘在云颜楼不是头牌,却也是个清纯小倌,长得也甚是讨喜,浅浅的梨涡,似乎能笑到人家心里去。
只见她一手正欲挽过澹台流月的胳膊,却被流月躲了过去,她有些不满,娇嗔一声:“你这家伙,我左右不过昨日一日不在你便另寻她人了,当真是叫我伤心!”
“诗诗,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澹台流月也不甚在意,知道她是在与自己玩笑,故作委屈。
“你瞅瞅,可不得我还说错了不成。”说着就要揪她耳朵的样子,澹台流月轻巧的躲过,不由得有些恼,这诗诗一向是规规矩矩的,今日是怎么转性了,老是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殊不知诗诗一颗芳心系在她的身上,听了好姐妹一语:该出手时就得出手,牢牢抓住才是真。
正在诗诗的攻势下,楼上传来一阵呯呤嗙啷之声,接着就是一个女人气势汹汹的说话声:“本姑娘说了,一定会拿银子给你们的,只要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哼,别说是一炷香,就连一刻也不行。你要是那不出银子,就留下来当个歌女吧!”
“我呸!你算哪根葱,凭啥指着我鼻子。”说罢又传来一阵打斗之声。澹台流月一拍额头,对着诗诗便说:“今晚恐怕不能陪你了。”
“为……”
还没等诗诗反应过来澹台流月身形一闪,直奔打的火热的现场。才上楼就是一群兴致勃勃看着热闹的公子哥儿,有些人看到是流月主动让开了一条道,冲她说:“苏贤弟,你来的正好,云颜楼好久没看到这样的事了,今日到叫我开眼了,哈哈!”
澹台流月哪有心思笑,一双美眸顾盼生辉,在杂乱的人群中寻找着一个人的身影。苍天啊,我的水姑娘,你不是跑来卫国当流冰的妃子来了么,怎么跑到青楼里来了。当流月看到从地上跃起的水若君,顿时松了口气。云颜楼看似是个青楼,但这些日子她也是摸清楚了,隐在暗处可有不少的高手,要是一个人还好,若是一群人,那要打趴一个水若君不过是吹吹气儿的事。
“姑娘,要不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家住哪,只要将今日的损失赔偿了,我自然会放你回去,保证不伤你一根汗毛,如何?”云颜楼不怕闹事的,也自然不怕惹事的,但这次是个例外,毕竟惹事的还是个俊俏的小姑娘,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损了云颜楼的面子,欺负一个姑娘不是,像是个主事的人,挥手退开几个打手,有些客气的说道。
“哼,我家里穷的很,你去了也捞不到什么银子。”水若君拍拍手,弹弹身上的衣物,一点也不买账,拉过一张尚好的椅子,大咧咧的坐下来,重重的哼了声。
“姑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云颜楼做事向来是光明磊落的,我劝姑娘还是不要为难的好!”主事人脸色有些沉,这么多年还没有几个人不买云颜楼的账。这姑娘有几分胆识武功,根本不是她所说的穷人家的,分明是在戏弄他。
“我罚酒刚才已经吃过了,你们要敬酒就快些吧,本姑娘没时间陪你们在个丢人现眼!”水若君很是不爽,说出的话也是火药味十足的,不少人对她翘起大拇指,这姑娘,够味儿,辣。澹台流月一头黑线,望了望头上的云顶檀木梁,说道:没钱还来逛青楼,不是找抽么。
水若君也不想僵持了,又继续道:“我说了,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一点一个子儿不少,都给你送过来,可是你不放我出去,我也没办法给你!”说罢耸耸肩,甚是无奈,两手环在胸前,两眼一瞥,“你们看着办吧,把我押在这也没钱,你们是选择放我走呢还是放我走呢,还是,咳咳,放我走呢!”
水若君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气的云颜楼的主事胡子一抖一抖,指着她“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倒是把在一旁看热闹的人逗乐了。
“来人,有人在云颜楼闹事,把她抓起来,关上几天,什么时候家里来人了,什么时候放出去。”主事毕竟是经过事的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也不好真办了水若君,只能是先关起来,至于是关上几天,哼,也没人管了。
果然来了两个着着一样青色袍子的男人,气势内敛,流月一眼明了,这两个人的功夫对付水若君是绰绰有余的。水若君武功虽属上乘,但却没有勤于修炼,一直止步不前,连自己都是打不过的,为了不让她掉脸,还总是故意放水。
眼瞧着水若君处于下风了,澹台流月自然是不能见死不救,只想让水若君长长记性要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以前在沁都自然是不用怕,但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知道收敛些,依旧我行我素,未必莽撞了些。
“住手!”一道清洌的嗓音有些奇怪,似是压着喉咙发出的,正看在兴头上的人纷纷侧目看看打断的人究竟是谁,那两个青衣人也同时收回手,退到主事人两侧。水若君得以喘息,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长身玉立,唇若涂脂的浊世公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水若君再细细的一看,眉间清丽,双目妖娆,除了流月那个臭丫头,还有谁长着这副尊容。
在异国见到熟人,而且还是从小跟着自己屁股后面的澹台流月,水若君自然是喜不自禁,朝她飞奔而来,亮瞎了所有人的眼睛,“你可算是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
“额。”只用内力传音道,“我要是没来,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当歌女吧。”
“月儿不是来了么。”水若君嘻嘻一笑。
“苏贤弟,这位姑娘是……”一旁的公子哥儿睁大眼睛,一脸愕然。
“是我姐姐,让诸位见笑了。”澹台流月风度卓绝,厚着脸皮介绍一番。
那主事的眼瞧着有主了,自然是不会放过,便走上前来对澹台流月客气的行了个常礼,有些为难的开口道:“苏公子,您看,这——”
“只管说便是,这点银子还是拿得出来的。”澹台流月有些肉疼,这云颜楼的东西可是贵的吓人,少说也被水若君砸了千金之数,银子是能拿的出来,不过拿出来以后估计得喝西北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