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十年,他和她,却原来整整隔了十年。
好久不见!肚子青!
苏七七的心里酸酸涩涩的,又像灌进了蜜般,甜丝丝的,她就像个终于得到救赎的苦行僧,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那个想念了十年的人。
那样欠扁的笑脸,那样有楞有角的五官,那样温柔的注视,不是她的青哥哥,又是谁。
“傻啦!”杜枝青好笑的用食指轻点她的额头,已经完全脱去了十年前的稚嫩,现在的他更加成熟、稳重,就像是一棵高大挺拔的白杨,巍峨,峻拔,英气逼人。
时间在他身上,不仅仅留下的是成长的印记,时光也把他雕刻的更像一个男人,而不再是曾经那个流着鼻涕逗着蛐蛐的小男孩。
撞上那汪带着笑意和宠溺的眸子,苏七七的陈年旧“仇”,全都闪了出来。
于是,她很果敢,很直接,又很霸气的把头埋进某人的胸口,磨了磨小牙,隔着衣服,就是狠狠的一口,叫你不告而别,叫你十年前留张白纸给我,叫你明明认出自己了还假装不认识,你这个混蛋,大混蛋,亏她这几年都在苦苦寻找他的下落。
“痛,七儿,快松口~”杜枝青夸张的叫了起来,双手仍然紧紧的抱住苏七七的腰不放,旁人见了,尤其是后脚赶来的慕容滫和一直不语的司马洛衣都以为苏七七是被欺负了。
“喂,你快放下她。”慕容滫几乎有点妒火中烧了,那种刺眼的画面让他莫名的烦躁、不快,恨不得立刻上前扯开两人。
见那个男人并不理会他,而是抱着苏七七往另一侧走去,更是气的不轻,出手便袭向他,“站住。”声音里有着满满的愤怒。
这真的还是他吗?曾经对所谓的情不屑一顾的人,第一次遇到情,也会这般鲁莽无措。
“有事?”杜枝青抱着苏七七一个潇洒的后退旋转,轻松的躲开了慕容滫的攻击,转身面向他时,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虽然他的胸口还被苏七七咬着,却不妨碍他的优雅从容。
“你是谁,凭什么带她走?”慕容滫见苏七七一直把头埋在那个男人的胸前,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她是他的,她怎么能如此不要脸的窝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呵,凭什么,就凭我是她的哥哥。”
哥哥?慕容滫一愣,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心情似乎愉悦了很多,“你是她哥哥吗,正好,有件事情和你说下。”
“我没兴趣知道。”杜枝青淡淡的道,转身,抱着苏七七继续往前走去。
“是吗?如果我说我看过她的身体了呢!”慕容滫嘴角明显的翘起,挑衅的看着杜枝青背影。
“呵,那又如何?”尽管表面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是杜枝青的内心却是波涛汹涌的,他想,他好像也有点点吃醋了,尽管他也曾是把她看光光的人,但是那仅限于一岁之前。
“我慕容滫愿娶她为妻,一生一世一双人,永远不离不弃,一辈子都疼她、爱她、宠着她。”
正使劲咬住某人不放的苏七七,因为慕容滫甜腻腻的话神情一窒,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个时代,但凡有点家舍钱粮的男人无不三妻四妾,朝三暮四,往往吃着碗里的,垂涎着锅里的,却很少有男人像他这般说这样的话,许诺女人这种一生一世相守的承诺,想着不由的抬头重新打量那个背着光的小气男:
他的表情很认真,眼睛红红的,像个坠入情网的人,有着痴迷,有着爱恋,只是,苏七七想不起来自己让他如此着迷的地方。
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那个曾经踩了他一脸又踢了他一脚的“他”,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而一直若有所思的司马洛衣也是因着这句话,深深的看了眼自己的好友慕容滫一眼,眼里有震惊,也有不解,还有点点不知名的烦躁情绪参杂在里面,让他看上去有点阴郁不快。
“哥哥,我们走吧,不要理那个疯子。”她才不会承认呢,让她嫁给他,不是她被气死,就是他被她折磨死,她对他,毫无好感可言,更别说一辈子绑在一起了。
“不许走”慕容滫因为苏七七的一句疯子,早已气的七窍生烟,美男形象全无,直接堵住了杜枝青的去路。
“女人,你说清楚,谁是疯子?我娶你就是疯?”慕容滫怒目而视,看的苏七七心里毛毛的,于是,她很不争气的随手一指,刚好指向了后脚刚刚赶上来的楼念远。
于是,楼念远君被众人看的心里怪怪的,他的脚下踩着一个满脸槽泥的男人,却正是那个害苏七七跳舞跳到奔溃的琴师!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幕后的指使者的。”
“快把他嘴里的毒囊拿出来。”苏七七在看见那个男人决绝的眼神之后,心里一惊,他怕是要咬破嘴里的毒囊自杀了。
可是,她还是晚了一步,等到楼念远试图阻止的时候,他,已经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他的死相尤其恐怖,眼珠子都凸了出来,暗红的鲜血,从鼻孔、嘴巴和耳朵里不断的流了出来,引的舞台下还没散去的人群疯狂的逃散,惊恐的尖叫着。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子钻出了一堆的官兵,里三层,外三层的把苏七七他们围住,又自觉的让出一条通道,只容一人通过。
许久,啃哧啃哧挤上前来的,正是香泽的知府,任远山。
只见他诚惶诚恐的上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却是朝着站着的司马洛衣:“微臣罪该万死,不知皇上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司马洛衣有点不快,因为他的身份这么快就被这个该死的任远山道破了,那么,她,也知道了吧!
想着,瞥了眼苏七七,却见她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却是目不转睛的打量着楼念远,转身瞪了一脸无辜毫不知情的楼念远一眼。
“谢皇上!”任远山,低垂着头,始终不敢抬头看上面的人,当他收到皇上暗访香泽的消息的时候,几乎是惊的从椅子上的滑了下来。
皇上驾临香泽,那可是开国皇帝之后,便没再出现过的事情啊,想着,又用衣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