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弑月得知这些事情后,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般,惆怅的很,却不知惆怅从何而起。
曾经恨她入骨的敌人忽然说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成了点头之交……
不过,弑月自风淡云轻。
人若要恨她,杀她,她不介意灭其满门,若要重归于好,她笑脸相迎。
弑月松开阎狱的手,忽然展开双手,看着萧羽,道:“抱一个吧。”
萧羽望着淡然如初的弑月,一直沉寂的内心深处好似激起了偏偏涟漪,这些涟漪朝四周无规则的扩散开去,涌边她的全身,她只觉得,对面的这个女人很陌生。
她走上前,张开手,抱住弑月。
淡淡的抱,淡淡的情,这些年的所有,都成了淡淡的。
萧羽低头,下巴枕在弑月肩膀上,她闭着眼,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很失败。
儿时不懂事,只知争强好胜,遇见东陵七后,只觉得这男人必须是自己的,只有像他那样优秀的男人才能配得上自己,一双眼睛便成了蛇蝎,看见是离东陵七近,欲对东陵七图谋不轨,便朝谁的身上狠狠咬去。
萧啸天对她做的那些事情,亦是她心底永远的痛楚,难以磨灭。
毕竟,那是生她养她的父亲。
奇特的是,当她得知自己是程城妹妹并非萧啸天女儿时,这些所有,竟然都可以随风散去。
如今的她,不争不抢,流水随缘,也许末路狂花惊鸿一瞥,也许笑观天下静看风起云涌,到头来,她竟成了一个明媚的女子,眸中的那点光,将所有创伤掩埋。
两人分开,萧羽望着阎狱,问道:“阁下是哪里人?”
她曾以为,东陵七是天底下最优秀的男人,当她跳出东皇这口井时得已观九州,才知,外面世界的天才,数之不尽。
“本尊云家人。”
阎狱说完后,脸上浮现起一抹柔和的笑容,他将弑月拉过来,一把扯住,“娘子,你说是吗?”
弑月耳根微红,眼珠子四处转了转,干咳一声,尴尬的笑了笑。
见此,萧羽轻笑,她下意识的一个回眸,整个人却是震住。
却见杂草之中,东陵七身着赤金的袍子徐徐走来,气质优雅,浑然天成,走近了些,他目光自阎狱搂着弑月肩膀的手上扫过,最终落在萧羽身上。
“萧姑娘下手,还真是狠。”
想想那日东皇皇宫前萧羽教训他的模样,东陵七便不住的打了个颤。
萧羽拱手,“抱歉。”
告辞后,萧羽转身离开。
东陵七望着萧羽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真的变了许多。”
再也不似以往那般招摇过市轻狂嚣张,再也不似以前那样神采飞扬抱他不放。
他曾觉得,萧羽若是能像个大家闺秀安安分分心地善良该多好,如今,她明媚安静,走路带风,他却觉得有几分可惜。
可惜少女不在轻狂,那样轻狂的眉眼看久了却也赏心悦目,如今换个姿态,却是除了陌生再无其他。
闻言,弑月笑道:“是啊,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