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年你就明白,凡事不能只看表面。”
姜洛一阵无语,楚大小姐说得真有道理,但柜台后的秃头账房还真是神秘莫测,身上没有半点灵力波动,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何账房哼着小曲,时不时瞟姜洛一眼,眼神中似乎别有深意,但什么也没说。
转眼间,到了中午十一点,大堂内挤满了客人,除了姜洛和楚云烟之外,都伸头探脑朝外张望,不肯坐下来喝酒。
一分钟之后,一个灰蒙蒙的身影飘到门口,原地转了几圈,骤然停下,正是薛宁。
姜洛大喜过望,当即跳起来,“薛宁,你赢了。”
薛宁也笑了,走到姜洛那桌,倒了一大碗茶水,仰头就喝,跑了一上午,说不累是假的,现在对他来说,啥也没水重要。
“我还以为狄归元那小子多牛掰,原来连个无名小卒都打不过,还有脸纠缠楚小姐?”,一个满嘴黄牙的家伙嘲讽道,引起周围人一阵哄笑。
“哈哈哈,狄归元就是个怂包,看他以后还神气吗?”
所谓墙倒众人推,现在谁都想借机嘲讽平时眼高于顶的狄大少。
狄归元回来了,听见众人的嘲讽,怒火喷张,却无力叫骂,毕竟他们说的也是事实。
往里一看,楚女神正跟姜洛谈笑风生。
心中蓦然一酸,狄归元身形一转,背对着聚贤庄,朝远方飞去。
“你们看,他走了,总算知道害臊了。”
纵使他离去,嘲讽的声音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
姜洛吃了几口菜,没好气地说:“郝帅和林疏影心真大,下面这么吵,他们也不下来看看。”
薛宁摇头,“不是他们沉得住气,而是我昨晚往他们的饮料中兑了点安眠药,故意让他们睡到明天中午。”
“为什么?”,姜洛惊声问。
薛宁苦笑道:“以他们的性格,很难在聚贤庄安分守己地待两天。”
姜洛琢磨了一下,薛宁考虑地真周到,那俩货的确很容易惹事儿,睡两天也好。
“嗯,先不管他们,我们继续吃饭”,姜洛给薛宁夹了一块鸡肉,算是奖励他今天的挺身而出。
第二天,姜洛依然起得很早,这回打开房门,没人质问他为何从楚云烟的房间钻出来,没人敢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聚贤庄的人,从客人到打杂的,对他和薛宁都彬彬有礼,看来杀个人还真能奠定地位。
磨到中午,郝帅和林疏影才相继起床,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被薛宁下了药,薛宁和姜洛也没提这事儿,只盯住他们谨慎处事,尽量别惹事儿。
傍晚时分,众位修士齐聚一堂,喝着账房赠送的饯行酒,不去秘境的房客很识相地待在房中,或站在走廊上观望。
姜洛和薛宁等人早已换上纳米作战服,防冷防热防辐射,等同于加了一层护体的结界,心里踏实不少。
三巡酒过,何账房长叹一声,道:“此去凶险难测,愿诸位多保重。”
“何大仙儿,谢谢你长久以来的照顾”,修士们纷纷倒下,有几个还热泪盈眶,流露出对聚贤庄以及账房的不舍。
何账房也是个感性的人,双眸泛起两点泪光,,挥手道:“吉时已到,各位上路吧。”
姜洛哭笑不得,呢喃道:“话是好话,但听着太别扭,我们又不是上刑场。”
郝帅点点头,难得附和姜洛一回。
修士们开始陆续往外走,其他人出门后,姜洛等人才起身,跟着大部队走向颇有历史痕迹的古桥。
一艘华丽的画舫停在河中,占据了大半河面,画舫长约二十米,形式仿古,但看得出是现代化游船,既无船桨,也无桅杆。
一个身穿青衣,头戴斗笠的老人独立船头,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观其形貌,竟是前天和姜洛详谈甚欢的老艄公。
姜洛陡然一惊,问道:“云姐,船上的老头是谁?”
楚云烟回道:“他是聚贤庄庄主鲁三达,稍后亲自送我们到巴蜀秘境。”
“回来时也坐他的船?”,姜洛问。
“鲁庄主两年后会开船接我们,如果想提前回来,可以坐秘境的船,但要花费十颗三颗上品灵丹,耗资巨大。
所以,一般人硬着头皮,也会撑到两年之期。”
姜洛心里沉甸甸的,扭头看向林疏影,“林姐,两年时间不短,到时候手机就靠你充电了。”
林疏影哈哈大笑,神气地抬了抬手指,“放心,老娘一放电,足够你玩几年手机,但你最好别打游戏。”
“好”,姜洛满口答应。
修士们上船前,都对鲁三达叩拜一下,以表敬意。
姜洛也不例外,弯腰拱手,学得有模有样,道了声谢。
鲁三达对其他修士仅是微微一笑,一个字没说,看到姜洛时,却道:“姜小哥,此番一去,你定大有作为,只是前路难测,望你珍重。”
“嗯,我会的,鲁大叔,你也保重”,姜洛一跃落在甲板之上,走入船舱。
船舱内,几十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不停地问,他和鲁三达是什么关系。
姜洛敷衍几句,懒得多解释,坐在一条长凳上休息。
楚云烟也感到纳闷,一向惜字如金的鲁庄主,为何对姜洛如此和善,莫非姜洛和他另有机缘?
她对着鲁庄主鞠躬行礼,原以为他看在姜洛的面子上,也叮嘱她几句话,没想到他淡淡一笑,嘴皮子都懒得动。
楚云烟在甲板上僵持十几秒,自觉无趣,便闪进船舱中。
三名异能者最后上船,也没得到鲁庄主多少优待。
人到齐了,画舫开始像火箭般急速前行,瞧那架势,仿佛随时可能撞到岸边的巨石,不过一直漂出长生河,轨迹也没偏离半分。
姜洛忽然想起一事儿,道:“狄归元那小子没来,还真是个要脸面的人。”
楚云烟笑道:“他连你的跟班都打不过,哪有脸同你一起进秘境?”
郝帅对楚云烟印象不好,没好气地更正道:“再强调一遍,我们不是他的跟班,只是他的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