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只好带他们到徐明家。
许明家坐落于鱼塘北边儿，新盖的大瓦房，再村里算气派，只是门前杂草丛生，破坏了房子的整体美感。
许明正坐在门槛上，抱着一堆黄纸，哭哭啼啼地说：“小芸，哥对不起你，拖了这么久，都没能给你报仇。”
姜洛定睛一看，他怀中的黄纸是各类符篆，分别是五鬼招魂符、紫雷神行符和阴阳护身符。
每一道符都用朱砂描摹，隐隐有灵力跳动，一看就是道家高手所画。
无论怎么看，许明都是一个普通的庄稼汉，完全不懂玄术，怎么可能画得出这些符篆？
很有可能，这些符是他买的，但一道最简单的阴阳护身符，都不低于五十万，以他的身家，怎么买得起一堆符？
洛初然也瞧出端倪，诧异道：“小洛，他的符居然是真的。”
方宇却道：“听村长说，三个月前，许明不知道从哪抱回来一堆符，不让别人碰，神经兮兮的。”
姜洛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许明抬起头，冷哼一声，当即抄起一块砖头，扔到方宇脚下。
“兔崽子，你立刻滚，老子不欢迎方家人。”
方宇怒气冲冲地说：“许明，你还讲不讲理？明明是你在婚礼上捣乱，现在还骂我？”
姜洛拍了拍方宇的肩膀，“你先出去，别在这儿刺激他，我看他还没糊涂，对外人不算横。”
“那我先出去，有事的话，你们叫我，他脾气比驴还犟，劝不了的话，你们就别劝了。”
方宇没好气地看了许明一眼，边说边往外走。
“哼，方家没一个好东西”，许明又骂了一句，斜眼打量姜洛和洛初然。
“你们俩是谁？为什么到我家来？”
姜洛盯着红黄相间的符纸，道：“我听说你有紫雷神行符，想买两道，你开个价吧。”
许明冷笑道：“少扯淡，别以为我眼瞎，你俩出现在婚宴上，还和方宇那小子坐一起，肯定是方家的朋友。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有话不妨直说，我讨厌绕弯子。”
“他们都说你疯，我看你很明白”，姜洛又掏出中华烟，递给许明。
许明根本不接，冷冷地说：“你们到底想干嘛？”
姜洛把烟揣回兜，面色一沉，道：“你猜错了，我可不是方正的朋友，而是海州市刑警队大队长，特地来查案。”
洛初然惊讶地眨眨眼，搞不清姜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明眉头一拧，问道：“村里有什么案子可查？”
姜洛指了指压在地上的符纸，冷然道：“有人举报你搞封建迷信，高价兜售符纸，还冒充三清教传人招摇撞骗。
而且，最近H省冒出个五雷神教，号召信徒当街裸奔，杀人放火，我们怀疑你是五雷神教的眼线。”
许明辩解道：“纯粹扯淡，我在村里土生土长，只跟着堂叔在外打工四年，没干过任何坏事，和你说的什么教毫无关系。”
“可你家的符篆，正是五雷神教的招牌，或者你误上贼船，别害怕，供出画符的人，我替你说情。”
许明微微一怔，盯着姜洛看了一会儿，道：“你有证件吗？”
“到了审讯室，我自然会给你看证件，还有逮捕令”，姜洛上前一步，拽住许明的胳膊。
许明用力一甩，却甩不开姜洛的手，心里打起鼓。
姜洛或许不是刑警队长，但从穿着谈吐看，肯定不是普通人，他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哪敢得罪城里的大人物。
“你别抓我，我全告诉你，三个月前，我到镇里赶集，和姚淑芬发生口角，骂不过，更打不过。
觉得自己太窝囊，就到一个小店喝酒，喝得迷迷糊糊时，一个大叔坐过来，说在街角看到我被一个狐妖欺负。
当时我心里激灵一下，就把小芸的事儿跟他说了，他听后断定姚淑芬那娘们儿是狐妖，还免费送我一堆符纸保命。
刚开始我也不信，但当天晚上，我枕着符纸睡觉，就梦到了小芸，我们谈了很久。
她让我小心提防姚淑芬，千万别轻举妄动，之前我那么想她，却一次也没梦到过她。”
“愚昧无知”，姜洛板着脸训道，“你妹妹的死在十里八村都算新闻，那老头故意顺着你的心意说，引你上钩。”
许明道：“从那以后，他从未联系我，没要过我一分钱，也没没提过五雷神教这几个字。”
姜洛问：“你能找到那个老头吗？”
许明苦恼道：“不能，从那以后，我怎么都找不到他，但我记得他长啥样。”
“好，到局里后，你仔细描述他的容貌，会有专人画像”，姜洛道。
“说了半天，你们还是要抓我”，许明撇嘴道，“既然要抓，就把姚淑芬那妖女一块带走。”
洛初然柳眉轻蹙，不悦道：“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是妖女，又拿不出任何证据，小心被告诽谤罪。”
“小芸出事的前两天，跟我上山采药，不幸遇上雷阵雨，只能暂时到山洞避雨。
雨停之后，我们离开山洞，刚走两步，就看到姚淑芬跟两个黑衣人在空中打斗。
正常人不可能飞那么高，那么快，我亲眼看到，她割断那两个人的喉咙。”
“武道高手能飞檐走壁，御风而飞，没准她是深藏不露的武者，如果她真是妖女，为什么不连你一块杀了？”
许明无从辩驳，垂下头嘀咕道：“你们都不信，但我真没眼花，而且隔一天小芸就出事儿了。”
姜洛狐疑道：“既然前一天看到可怕的一幕，你妹妹还敢独自上山采药？”
许明瞪着眼睛说：“她可没独自上山，当时六个人一起上山采药，四男二女，只有她一个人遇难，你说邪不邪？”
姜洛理了理思绪，许明痛失亲妹，心里不平衡，很可能蓄意报复，散播谣言，可能精神出现问题。
但符篆的确是真的，三清教高手没道理平白无故送他符篆。
姚淑芬身上没妖气，没灵力，也没内力，除了漂亮点儿，和一般乡下女人没啥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