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有了灵性,便会如其它的天地灵物一般自我保护,将酒香隐藏起来,若是再过了数日,怕是连这到银华也会内藏,返璞归真,不知根底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若是给它千百年吸收天地之华,它甚至还能开启灵智,成为天地生灵之一。
那雕妖察觉了灵酿变化,虽然不知道为何这酒香为何突然间就消失,但还是立刻从苍天直坠而下,向灵酿扑来,对蓄势待发的老丐视而不见。老丐心中一怒喝道:“好个扁毛畜生!”凝聚全身功力于一掌对着老雕破空轰出。
老雕见此掌声势,不由一惊身形顿时受挫,它也不想把灵酿弄翻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喝道:“把灵酿交出来,饶你和那小子一命!”
龙述闻言,知自己身形已经被看破,也不慌不忙显出身形,一手将酒坛重新封上,一手把乌金宝囊祭出,将灵酿收入囊中。他倒不是怕了那雕妖,但若在打斗中把灵酿打翻了,那可是得不偿失。
老丐也不答话,再聚起一掌向那再冲下来的老雕击去,真气化龙赫赫生风,猛然的扑向空中雕妖腋下之处,若老雕真被如此击中,它也非受些小伤不可。随后,也不管老雕如何应对,和龙述汇聚到一处。
“林伯伯,我们逃往那老树人爷爷那里。”
“好,你先去,我来断后。”
“狂妄!”只见头顶盘旋的雕妖双翅之下金光一闪,化作一道雄厚风劲向二人袭来。
老丐再次举掌相抗,但是这一掌比前两掌弱了了两分,回气显得不足,只见他闷声一哼,嘴角已经多了一道血丝。再看几间草庐,竟然在一人一妖的交手中被余劲波及,猛然轰到,况不妙,立刻借力跃起,人如一股轻风溜出数十丈向老树妖跑去,同时对空中的雕妖喝道:“你想要灵酿就来!”
老雕闻言舍去了老丐,猛然像龙述抓来,它并未将龙述放在眼内,但苍鹰博兔,亦用全力,它夹带着狂暴的风之力,宛若苍天之怒,摧枯破朽,它身形未到,但此时月已在西,昏明的夜投下它巨大的身影,而在它身影最黑暗之处便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少年!
众蛇妖早已经四散逃得不见踪迹,它们本就是乌合之众,即便没有逃走,也远水救不了近水。老丐此时忍不住闭上了双眼,一种悲观与无助的心境,让他心中有一种无可抑止的暴走冲动,他不再压制体内的伤势,全身内力外放,这种心境之下,他再无顾虑一步步入了入道之境界。
然而,老雕百发百中快逾电光火石的一爪落空了!它感觉自己万钧之力如同抓在一团不受力云雾上,然后云雾一滑,从它掌中溜出。它一愣之下,迟疑了片刻,待它正要再发出第二爪之际,老丐如何会再给它机会,猝不及防。一道让它骇然的掌劲将它六丈的身躯失衡,滚出三丈之外,摔得头晕脑胀。虽然因为及时和妖怪强悍的体魄,它并未受什么伤,但它身上的翎毛被击落一地,颜面彻底扫地。
“林伯伯!”
“述儿,你没事,太好了!”
原来龙述在千钧一发之际,运起家传绝学行云若水,身若云,体似柔水,硬是从爪下逃得一线生机。
老雕妖脸色有些难看起来,不过它本来就是一头黑雕,或许天生就如此也不一定。眼前一老一小都难对付无比,特别是那老丐的气势比先前胜了不下数倍。
正当老雕犹豫不决之时,听闻龙述一声喝道:“大胆雕妖,居然敢伤我。你可知我乃是龙虎山清风道人之徒!”说完,只见他手掌一翻,掌中再现青符剑,原来是他欲再次故伎重演。
大雕闻言大骇,它本就是北岩虎王之下的一名小将,那日北岩虎王身死丹消的下场,他因为驻扎在外并未未亲见,却在后来回归北岩洞府时,看到了被元神高人随意一击折损的近万妖族的尸骸的一幕,从此霍山众妖听到清风老道和酒肉和尚的大名就心惊胆颤。
此后霍山残存的道行较高的妖怪大多都离开了霍山,投靠他处去了,所以这霍山一地,几乎看不到练气五层境界的大妖,它以练气第三层巅峰境界在霍山一地也算得一霸。
那古朴的张字,由不得它不低头,元神高人的弟子,岂是他这般小妖可招惹的。
“小妖有眼不识清风道祖高徒,还请恕罪!”老雕慌忙趴下,它本就是一个臣服于北岩虎王的小妖,也谈不上什么傲骨。
“此招在霍山一地果然百试百灵。”让龙述觉得分外搞笑,他用这一招已经炉火纯青了。见他神色一怒寒声道:“哼,好在师尊离开前传了一项秘术,否则便要饮恨于你这小妖之手!让师傅得知定将你这小妖拆了骨拿去泡鹰骨酒不可。”
“小妖该死!”听出龙述口气中还有活命余地,老雕连忙磕头不已。这老雕也没有化人形,一头大雕磕头请罪,让现场显得滑稽无比。
龙述受了三个磕头,这才若有其事地说道:“唉,看在你还算知错能改,我便饶了你!”然后脸变得比变戏法还快,嘻嘻笑道:“嗱,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该罚你做些什么呢,我得想想。嗯,不若扒光了你的毛,让你做个秃毛老妖。”
“啊?”
“不妥,不妥,秃毛老妖也忒难看了。”龙述摇摇头道,不过老雕闻言并无放松,因为眼前的小祖宗正打量着他的利爪,说出让它更晕倒的一句话:“你的鹰爪似乎不错,要不要考虑拿只小爪来泡酒,听说有强健体魄之效呢,真让人好生向往!”
龙述面露贪婪之色,眼睛直瞪着老雕的利爪,似乎它的双爪已经被砍下来泡成了什么鹰骨酒一般,看得老雕浑身打冷战,这人类确实是有这样的人特别喜欢用野兽的骨头和根器泡酒,它雕嘴更是啄地不已,很快将地刨出一个小坑。
“别磕了,跟你开玩笑而已。”龙述打断老雕,然后慢里斯条的说出了他的打算:“不过,你有什么能做的,说吧。”
老雕闻言大喜,心脏一下子好受了几分,连忙言道:“小妖愿奉您为主,一生不变!”
龙述不慌不忙绕着老妖打量了一圈,看得老妖心底发毛暗衬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决定。
“你看起来还听拉风,便准了吧。”龙述说完这才不慌不忙,取出丹霞山符诏,对它喷出一道真元,翡翠玉符被。不然,嘿嘿,恐怕它还得被折磨的服服帖帖。
龙述很是后悔把老树人放得离草庐那么远,老树人移动一次之后,便需要半年才能再次移动,除非它成功度过化形雷劫,此次大雕来袭,老树妖便只能光看着着急。若在老树妖树下的话,这老雕就是炼气第四层境界估计也讨不得好,何况还有他和老丐两人呢。
“林伯伯,你如何了?”
老丐连拍了身上数处要穴,封住自己身上不受控制的元力,这次入道对他而言还是太操之过急。“呵呵,述儿,不需要担心,只是被元力反噬…”但话未说完,他便再喷出一道血。
龙述连忙一闪将老丐扶住,让他缓缓盘坐下,龙述运起天眼术,发现老丐身上的真气混乱,真气中夹杂着一丝暴烈的元气,身上有数处经脉已经严重损伤,正是强行入道的后遗症。若非他即使停住了吸摄天地元气,后果会更严重。
龙述知道事情严重,吩咐道:“老雕,你固守外围,为我二人护法!”
这一丝天地元气不能炼化,老丐的情况怕是会更严重。这一丝天地元力对于习武之人或许显得玄乎其玄,但是对于修道之人而言并不陌生,只是每个人的道元由于修行或多或少有所差异,从而都会打上自己独特的烙印。
他修习的幽蓝真水元力与老丐的真气相生相克,互为阴阳,但是龙述对大道的掌握并没有到阴阳化生如此境界。于是他略作思忖采用了介乎武与道间的长生真元力,这道真元向来温和,在他的体内便能平衡幽蓝真水元力与青色风元力。龙述先前得了机遇,使得这道无意中自悟的长生真元有了长足增长,牵引了那一丝未炼化的天地元力,在老丐体内运行数周天之后,终于使之与老丐体内的真气融合,化雾,龙述当下灵机一动,当下传音,让老丐按他长生诀运转他注入的这道长生真元,这道真元在两人体内形成了一个大循环。
运行数周天之后,这道真元裹着气雾归入了老丐的丹田,龙述看得了龙祖衡曾经描述的五彩斑斓的丹田府。在龙述的帮助下,一滴乳白真元在老丐丹田内炸开雾化与其原本雾化的真气融合,两者终于达到了一个极限,五彩斑斓的丹田府之内,降落了一场金色的灵雨。这金色雨中又夹带着一丝乳白,不再是老丐原先的至阳至刚,而阳中多了份温和与阴柔,老丐的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红润起来。
这时天地元气再次被引动,正是以武入道,感应天地之相。此时正是天地交合,昼夜交替之时,龙述缓缓撤出两人的真气循环,转而运转起大鲲六道心法,老丐则心有所感外放真气,引动九天之元力。两人一老一少并列而坐,各运心法,又相得益章,阴阳相和,两者宛若一对太极阴阳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