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飞船,陆散没有多耽搁,直接就转道回了洞府。
他的洞府里,季时和何梁已经在等着了。
见了他进来,季时和何梁站起,先将他上上下下认认真真打量了,又面面相觑。
阿散出去这一趟,似乎和离开之前没有什么大变化啊?
该不会是,没有找到吧?
如果找到净灵天芝,怎么着也该先将净灵天芝吞服,将自身灵根转换了再说。
自身灵根转换后,半年多,不,就算是只有三个月的时间,阿散的修为无论怎么样都会有些改变才是。不说一定要怎么怎么提升,但无论怎么样,也该是六层巅峰啊?
季时和何梁看了一眼,也都知道对方的想法了。
何梁使了一个眼色,季时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他大步迎上陆散,走到陆散面前,一把揽过陆散的肩膀,将他整个人往他这边扯,音量加大,简直就像是要冲破屋顶:“哈哈哈,阿散,你可回来了?来来来,快过来,哥哥我库存的法阵没剩多少了,就等着你呢。你这次回来了,可怎么着也得给哥哥多做一些才是!也不定要多好,但数量要管够,你是不知道啊,这些日子,哥哥可被他们那些人催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啊......”
他拉着陆散不住诉苦,恨不得立即能将陆散拉到静室里去,然后给他塞上一大堆的空白阵盘,让他自个折腾。
要知道,陆散最爱的就是法阵,只要给他阵盘,让他自个儿好好待着,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就绝对不会在他的脑海里多留一会儿。
这法子,简直比那什么记忆抹除法门好用多了。
安全无害无污染,而且过不了多长时间,季时就又能得到制作好的法阵!
这简直就是一举两得啊。
何梁走到陆散另一边,赞赏地看了季时一眼,也跟着他们两人一起走。
他是做不来季时那样的,但他也有自己的方法。
等到季时的诉苦告一段落,耳边终于没有了季时喋喋不休的声音,何梁才开口道:“我制符的时候遇到问题了,你回来了正好,帮我看看吧。”
陆散对他和季时的事情很上心,平时也都多有帮忙,而且一旦帮忙就会全神贯注,全身心投入。
现在,何梁给他塞一堆东西,也好让他忙得没有时间再去想那些没有希望的糟心事。
陆散早已明白了季时和何梁的想法,但他压根就没有想做什么解释,而是伸手将季时和何梁塞给他的储物袋收入怀里,其他时候就像往常一样,该笑的时候会给一个笑容,该搭话的时候就给他们一个回话,无比正常,没有丁点不妥。
但就是这样的正常,落在季时和何梁眼里,就成了天大的反常。
季时和何梁两人皱眉,对视一眼。
阿散他,一定是在强颜欢笑!
怎么办?这些法子似乎都不像以往那么好用了啊?这个样子,那就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那就只能给它加重份量了。
何梁张口,难得跟着季时开口:“这次,阿散你可真的要上点心了。”
陆散一顿,立时就想到了陈宜亮跟他说过的话。
他脸上没有了表情,抬头看着两个兄弟,问:“怎么了?”
季时见机,连忙将事情一一翻了出来,还不时地唉声叹气,加重自己话里的说服力。
最后,他还摞下一句总结。
“可不是,你要再不上点儿心,我们三个,在门派里的日子,可就难挨了。”
当然,这是夸张版的,现实的么,这么点事情,季时他还是有法子应对的。关键是,这事儿给他们敲了个警钟,也让他们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季时、陆散和何梁三人,虽然都只是一般的内门弟子,修为不是很出众,后头没有师傅在撑腰,但禁不住他们自个儿能耐啊。
季时八面玲珑,精于交际,善于收集和处理各种各样信息,这绝对是门中各个势力急欲得到的人才。
资质不够,修为不高,这又怎么样?反正也没指望季时和其他人上场比斗厮杀!
季时的能耐就让人坐不住了,何况,他的身边,还有陆散和何梁。
一个阵法一道高绝于众弟子,一个符箓一道凌驾在众人之上,这两个,无论是哪一个,都让人心动不已。
何况,季时、陆散和何梁他们三个,是一体的。
也就是说,只要得到了其中一个,就能拉拢到其他两个。
太划算了有没有!
以往因为他们修为不高,他们的能耐就都被遮掩了,现在,他们中修为最低的季时,也已经到了炼气五层,是炼气中阶修士。而陆散和何梁两个更是,修为越高,他们制作出来的阵盘和符箓就越强!
尘埃已经渐渐飘落,昔日被掩盖了的明珠开始焕发出光辉,那光辉耀眼,前景更是美好,他们怎么还能坐得住?
别说是岑朗一样的同门弟子了,就连岑朗的师父,西宸派大长老也都为之心动。
不然,就凭岑朗一个还未筑基的炼气期修士,他怎么能又怎么敢开这个口?
当然,大长老修为在金丹后期,在门中位高权重,对于季时三人也只是看重而已,倒也不是非要不可。
可岑朗就不同了。
他现在在炼气期大完满,即将踏入筑基期。光凭他自己,想要筑基,简直就是妄想。
所以他要踏入筑基期,就得有筑基丹。而眼前,就有这么一个机会。
只要他能办好这件事,他在大长老眼中份量立刻就不同了。到时候,别说是筑基丹,就是其他的什么,想要拿到手,也能顺利得多。
所以,他可是花了大力气在勾搭季时。
倒是陆散和何梁两人,一个外出了,一个静守静室,岑朗找不到,也就落了个清静。
陆散听着,不住沉思。
一旁的季时和何梁也是眼露喜色,面上都放松了不少。
陆散转头看季时:“好,我知道了。”
说完,他低头,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储物袋,又从储物袋里拿出自己早已收拾好的东西,摆放在静室安静的地面上。
两个玉盒,好几块玉简,还有那一块得自陈宜亮的黑木块。
季时和何梁看一眼地上的东西,又转头看一眼陆散,然后又转头看地上。
他们的视线在地上和陆散间不停来回往返,简直就是呆愣到了极点。
就是陆散,也很久没有再看过他们两个这么呆愣的样子了。
还是何梁先反应过来,他转头定定地看着陆散:“阿散,你这是,拿到了?”
他太过震惊,话音都有些失真。
但也足够将季时的神智拉回来了。
季时也是看着陆散,一脸恼怒:“阿散,你刚刚是在耍我们?!”
陆散摇摇头,格外严肃认真地道:“没有啊,我只是一直都在想,该怎么和你们说这件事而已。”
季时和何梁哪里相信,他们对视一眼,季时直接就扑过去,将陆散压在椅子上。
何梁紧跟上,他站在一边,右手不知何时已经抓了一支符笔。
符笔上沾了黄色的符墨,很无害,可落在陆散眼里,却是格外的恐怖。
他连忙讨饶:“阿梁,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都是阿时误会了!是他误会我的意思,然后误导你的!他记恨我上次害他被你画了个白牙彘在脸上,半月不能出门!他这是故意的,你要相信我啊......”
可何梁就不是心软的,尤其是这个时候,他哼了一声,压根不将陆散的抗拒看在眼里,只对季时说:“看好他!”
季时本来听了陆散的话,脸都僵硬了,就怕何梁真的听信陆散的话,就这样轻飘飘地放过他。但这会儿,得了何梁的话,季时立时就放心了。
他更用力地压·在陆散身上,双手双脚齐上,全力压制陆散的动作。
被季时这么卖力的压着,陆散动弹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符笔在自己脸上描画。
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何梁满意了,他收了手,退后一步,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新作,很有闲心地点点头。
“可以了。”
这时候,季时才从陆散身·上下来,退后好几步,看着陆散脸上的图画。
“为什么是七彩鸟?”
季时不满意,上次他不过是编排了一些阿梁的传说,就被阿散挑唆着,让阿梁动手,直接在他脸上画了个白牙彘!
“为什么我上次的就是白牙彘?阿梁,你偏心!”
木已成舟,又只是七彩鸟,陆散也就没有再挣扎,只是他看着季时的眼神,还是带了点杀气。
“你给我记着。”
季时都要崩溃了,一个两个的,为什么都欺负他?
何梁看着季时,又冲着陆散放在地上的东西看了一眼:“没看见么?”
季时顺着何梁的视线看去,见到那些东西,整个人都要崩溃了:“阿散,你这家伙当众行贿!”
眼见着季时的惨状,陆散仰天大笑:“啊哈哈哈哈哈......”
十足的小人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