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绫罗锦缎般的金发随风飘逸,自带一股清风,一阵暖流,一双眼睛如星辰或明月,在这片黑暗里点缀着丝丝荧光,她紧紧抿着嘴唇,尽管她有着仿佛快要站不起身来的疲惫,但是,她还是站在了诺娅的身前,挡在了路西法的面前。
路西法面色聚变,猩红的血丝好像爆发般的积聚在双眼,一股冷冽的杀气好像瞬间将整个空间冻结了一般,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欧若拉。
诺娅眉头一挑,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然后急忙站起身来,然后拍打着欧若拉的肩膀“你走开,这里由我来!”
“这里不能交给你!”欧若拉咬着牙,脸色阴沉道:“我不能看着你去死,我也不能……”
欧若拉颤颤的抬起头来,再次紧盯着路西法“我也不能让你杀死诺娅!”
“不能让我杀死她?”路西法面色冷酷的托着下巴,然后冷笑着问道:“她是你的什么人?”
“她是我奉命要保护的人!”
“奉命?奉谁的命?”这时候,诺娅不耐烦的大叫起来“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听到了吗?”路西法面色再次变得狰狞起来“你让开,让我……杀了她!”
“就算如此……我也必须保护好她!”欧若拉脸色阴沉的摇着头,随着一声轻响,一柄金色的权杖紧紧的护在了身前,冷声道:“接下来,我会做你的对手!”
一瞬间,诺娅低着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路西法哑然了,其后便是一阵狂笑“哈哈哈哈……”
恐怖的令人惊悚的笑声,仿佛自地狱里传来,不断循环,越来越恐怖,也越来越阴深。
“好!!”路西法抬起头,一脸正视着她,露出难以形容的冰冷“上次没能打中要害吗,这次一定会杀了你!”
只听一声闷响,一柄长杖瞬间击打至路西法的胸口,那股力量瞬间膨胀而出,将路西法推飞了出去,而欧若拉也瞬间化为一股金光追了过去。
“那是……”
众人大惊,紧盯着路西法和欧若拉的离开,但是诺娅却留在了那里,尤莱亚他们也因为解开了力量的束缚急忙赶了过去。
“你没事吧?”
“我当然没事!”诺娅轻笑道:“有事的说不定是他们呢!”
霍寇咬着牙,脸色难看看着诺娅,她明知道,凭欧若拉是不可能打败路西法的,为什么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到底想做什么。
“诺娅……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诺娅转过头,脸色微沉道“当然是打败路西法,现在应该是做最后的准备了!”
霍寇的脸色更苍白了。
破碎的虚空中,路西法一头撞到虚空的黑色碎片中,令人毛骨悚然的深邃,像一把把锐利刀刃般刺进路西法的身体,路西法脸色有些错愕,紧紧凝视着眼前的欧若拉,面前的她仿佛舍弃了一切的犹豫和胆怯,剩下一脸严肃的模样,她终于要认真了。
“是吗?!”再次一声冷笑,毫不在意般冲过去挥拳而下“你应该知道,凭你的力量是不可能战胜我的!就算靠着这把权杖也一样!”
路西法的拳头和欧若拉的权杖一接触,便爆发出一层浓厚的波纹,折曲的空间将整个区域重叠起来,撞击的平面仿佛遭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两人极速退了出去。
“就这点程度吗?”路西法不屑的吐了口吐沫,然后举着拳头再次举着拳头砸了过去。
欧若拉双眼一凝,准确的接下了路西法的攻击,然后路西法冷笑一声,拳风一转,拔手一挥,极速的朝着欧若拉的腹部轰去。
“没那么简单!”欧若拉咬着牙,侧身躲避,顿时让路西法的攻击失去了效用,接着急忙发动反击,两人再次汹涌的缠斗在一起。
嘭一声,如同铁打的金属声,路西法强大的力量顿时轰在了欧若拉手持的权杖上,但那股寸劲却瞬间穿透了过来,巨大的力道使得欧若拉全身都麻木了起来,紧接着,路西法顺势一挑,权杖猛然被弹飞了出去,深深的扎在了远处的一块石头上。
欧若拉大惊,她的战斗力不高,黎明审判是她唯一能够与之对抗的武器,它是与圣枪朗基努斯之枪同规格的,由神域著名的火神赫菲斯托斯打造的神造兵器,但是目前如同失去了她,欧若拉便完全无法与之对抗。
“哇哈哈哈!!”路西法狂笑起来,如同一匹凶猛的饿狼般,伸出他那染满了众多生物鲜血的利爪捏成的拳头,猛然轰了过去。
如同斜飞的箭矢,欧若拉瞬间被打飞了出去,欧若拉能清楚的感觉到巨大的力劲在体内蔓延,使得骨头都治离破碎,欧若拉颤抖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凝视着突然出现的路西法的脚边。
抬起头,仍然是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恶魔般的脸。
“这就是你的力量?这就是你想要与我为敌的力量?!”路西法面色张狂的大笑着,接着,还不等欧若拉回过神来,就无情的一脚将欧若拉再次踢飞了出去,重重的砸一处岩山上,一声巨响后,塌陷的岩石将欧若拉深深的埋了起来。
“真没意思!”张开他那一对巨大的白色翅膀,路西法摊开双臂,矗立在天之顶端,俯视着已经是一片炼狱般环境的噬魔岭,不禁发出了更冷冽的笑声。
“我还是去杀了诺娅,杀死诺娅,这才是我要做的事!”
“不!”欧若拉从石堆里飞了出来,再次拦在了路西法面前“我……不能……让你这样做!”
她一身狼狈,全身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她的额头流着血,她现在应该说话也很勉强了吧?
路西法错愕的摇着头,心头一酸道:“为什么你要这么保护她?”
“因为……这是任务!”
听完,路西法脸色骤然变了。
“去你的任务!”路西法怒吼起来,愤怒的一拳再次轰在了欧若拉的身上,将她打飞了出去“命都快没了,还有时间管任务!!”
“不过……”路西法挑着眉头,玩味般的看着远处落在地上,蜷缩着身子的欧若拉,道:“看来她对你们也很重要,不过越重要的东西,我就很想把她毁掉呢!”
“不~不!!”好像挣扎般,欧若拉不断颤动着身体。
“不要叫了,她自己过来了,你看!!”
路西法冷笑起来,只听一阵破空声,一束白光从远处穿过,来到了路西法的面前。
“不逃走吗?”路西法问。
“没必要!”诺娅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想要杀我的话,就算我逃回神域去,你也会马上追过来的吧?”
“哼,聪明!”路西法点了点头,兴奋的笑了一声,然后一只手抬了起来,手心正对着诺娅。
一阵诧然,整个空间似乎都凝固了一般,空间每的所有能量都被一股更为巨大的力量所抽离。
一股乱流汹涌的汇聚在路西法的手心里,强大的力量发出刺耳的爆碎声,诺娅的身体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凝固起来了,强大的力量让她动弹不得。
路西法紧盯着诺娅,她的表情吃力,但是却夹杂着一丝兴奋和迷惘,她开始发出了声音。
“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说!”路西法一惊,微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你为什么这么渴望杀了我,这不是你原本的目的吧,你更加想要得到的不是世界吧,那么却对如此微不足道的我这么上心,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这个问题我刚才应该已经回答过了”路西法露出一丝冷笑:“这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会杀了你,然后再去统治世界!”
“这样啊,我知道了!”
强烈的令人窒息的力量凝聚到了极点,而那股白色光芒也达到了最大度,那是将破碎一切的力量,也没有任何力量能够与之对抗。
然而一袭金光,欧若拉却一身狼狈的再次挡在了诺娅面前,朝着路西法大叫起来“快住手!!”
“你做什么?快点让开!你会死的!!”诺娅大叫起来。
“不,我不会死的,你也绝对不能死!”说着,欧若拉转过头,一脸坚毅的朝着路西法大叫起来:
“你想杀了诺娅的话就先把我杀了,这么多次了,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本性未改,有些东西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不会变的,路西菲尔,你不敢杀我也是这个原因!”
“又叫那个名字!”路西法吸了口气,然后说:“好吧,如你所说,我的确不想杀你,但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就算杀了你也在所不惜!!!”
诺娅面色骤变。
“快让开,不然我就杀了你!!”路西法冷声道,但是欧若拉却普通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无论诺娅怎么拽也拽不动。
“没办法了!!!”路西法咬了咬牙,眼中毅然闪过一缕精光,强大的力量毅然从手心中喷发而出,强大的力量撕裂的空间,然后直朝他们而去。
诺娅身体一阵摇晃,欧若拉却化身忠实的守护者般,紧紧的护在她身前,在那股光芒到来前,变得什么也看不清了。
欧若拉紧紧的盯着那股白光前,路西法令人熟悉的脸庞“路西菲尔,是我把你变成这样的,如果我的死可以让你找回过去的话,就一定要变回最初的那个模样……”
轰,强大的力量将两人瞬间吞噬了,震耳的爆破声与尖锐的呼啸声响起,那是整个虚空炸裂的声音,强烈的疾风割在身体上形成一个个伤口,声音慢慢消失后,四周弥漫起令人不愉快的气味和浓厚的烟尘,当再次睁开眼睛后,欧若拉已经不见了,只有四周残留不知名的碎片和白色的尘埃。
欧若拉消失了,她的气息一丁点也没有剩下,仿佛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但是欧若拉的消失,并没有带给诺娅任何悲伤的情绪,反而一副安心的样子,诺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当注意到路西法再次走到眼前的时候,诺娅才表情一滞,道:“欧若拉……消失了?”
“不是消失了,是死了啊!哈哈哈哈……”这时候,路西法兴奋的狂笑起来,然后极速来到诺娅的身前“接下来轮到你了!”
“……”诺娅一脸沉默的坐在地上,无力的垂着头,良久,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路西法。
路西法捂着脸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了,很难过吗?欧若拉的死让你感到伤心吗?哈哈……”
“伤心?”诺娅摇着头,然后冷冷的盯着路西法“抱歉,我没有这种感情,不过伤心的人是你才对吧?”
“什么?”
诺娅咬着牙说:“要不要我帮你回想起来,你刚刚杀死的人究竟是谁?”
“是谁?”路西法的表情凝固了起来。
诺娅吸了口气,颤颤道:“你的……母亲!”
“我的母亲?”迟疑了数秒,路西法猛然咆哮了起来,露出无比扭曲的表情“不,我没有母亲!”
“不,你有,欧若拉就是,一个一直爱你,想着你的母亲!”诺娅一脸厌恶的瞪着路西法“你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但是你却将她杀死了!”
“我……杀死了她?”
路西法的眉头紧皱起来,他感觉到一股从心中传来的凉意,无力感,失落感,一股强烈的虚无仿佛要将他彻底碾成碎片似的,路西法颤抖的握着拳头,指着诺娅。
“你以为你说这些话会有用吗,我现在已经是魔神了,我已经抛弃了一切,我不再是过去的我了!”
“不,恰恰相反!”诺娅摇头说:“正因为你成为了魔神,所以你保留了人性,不然,你的眼泪,该怎么解释?”
路西法咬着牙,他突然感到脸上有股热流穿过,恶魔是不会流泪的,人才会流眼泪。
但是路西法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触,或许正如诺娅所说一样,这股感觉仿佛让路西法全身都变得空白起来,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般,路西法无力的跪了下来。
仿佛心碎了一般,他那颗原本已经缺失的心,仿佛在隐隐的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