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席散后,刘璝、泠苞、李恢三人聚于某处府宅密室商议,刘璝目光冰冷,冷声而道:“这马超城府高深,仅仅几席言语,就将主公迷得不知方向,深信于他!”
“此人虽立下军令状,不过只怕是其使的权宜之计,若黄公衡所言无错,法孝直、孟子庆两人暗投马超,若不早日铲除,只怕日后马超在西川收买人心,成以根基,西川危矣!”
李恢听言,重重颔首,出言而道:“依某之见,不如来日劝主公设宴,请马超赴席,而我等则于内室埋伏刀斧手三百人,以掷杯为号,就筵上杀之,诸公觉得若何?”
冷苞闻言,眉头皱起,多有顾虑而道:“可主公深信马超,若我等将其杀之,主公一旦怪罪下来,你我难逃一死!”
李恢冷然一笑,以目视于冷苞,掷地有声呼道:“冷将军岂不想黄公衡、王志义二人忠义?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今西川危在旦夕,我等岂能坐视不理!”
“李将军所言极是,某等此举非为自己,乃是顾全大义,死又何惧?!”刘璝厉声一喝,浑身尽是浩然正气。
冷苞长叹一声,亦下定决心,三人计议,欲设鸿门宴谋害马超,次日,刘璝、泠苞、李恢三人向刘璋乞设宴款待马超。
刘璋见三人态度转变,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是应许,当夜,宴席摆定,马超引麾下文武赴宴。
刘璋与马超分宾主坐定,两人谈天说地,情好甚密,酒至半酣,刘璝、泠苞、李恢三人各对视一眼,冷苞遂拔剑进道:“筵间无以为乐,愿舞剑为戏,博君一笑!”
同时,刘璝唤众武士入内,列于堂下,只待冷苞下手,马超麾下诸将见冷苞舞剑筵前,又见阶下武士手按刀柄,直视堂上。
阎圃大惊,连忙向王双示意,王双虎目一瞪,亦掣剑舞道:“舞剑必须有对,王某愿与冷将军同舞!”
王双话音一落,踏步而出,冷苞见王双年幼,笑他不自量力,哪知两人对舞数合,冷苞方知王双厉害,双臂被王双剑上力劲震得麻痹,难以发力。
冷苞急急目视刘璝,刘璝忿然起身,亦拔剑助舞,王双力战二人,剑法浑厚有劲,毫不凌乱,反之冷苞、刘璝两人被王双打得暗暗叫苦不已。
李恢见情势不妙,立即抓住酒杯,准备砸落,就在这时,姜维、江轩亦各掣剑喝道“我等当群舞,以助一笑!”
姜维、江轩两人虽是年纪轻轻,但身上散发着浩大气势,直逼西川诸将,江轩更是一步踏近李恢,虎目杀气腾腾,吓得李恢魂不附体。
阎圃速速向马超投去一个眼色,马超心神领会,故作大惊之色,急掣腰间佩剑,立于席上厉声喝道:“我与刘益州相逢畅饮,并无疑忌,又非鸿门宴上,高祖会于项籍,何用舞剑?不弃剑者立斩!”
刘璋被马超剑上寒光,照得眼睛一阵迷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厉声喝叱道:“盟友相聚,何需杀人利器?”
刘璋遂命侍卫尽去刀剑,又对王双、姜维、江轩三将赐酒安抚道:“璋与马骠骑共议大事,绝无二心,你等勿疑!”
三将面色冷寒,并不去接,马超急投眼色,三将方才接过拜谢,刘璋遂又执起马超之手说道:“马骠骑道义相助,璋绝不有负,此心日月可鉴,还望马骠骑莫要介怀今日之事!”
马超心存疙瘩,却是笑着言道:“刘益州待超若何,超如何不知,况且诸位将军不过有意助兴,并无害超之心,超岂会介怀?”
刘璋见马超并无怨色,叹其心胸阔达,二人欢饮至晚方散,宴席散后,刘璋自然免不得痛斥刘璝、泠苞、李恢三人一番,只道仅此一次,若是再敢谋害马超,必斩,刘璝、泠苞、李恢三人心中郁闷,唯唯而应。
却说马超回到馆舍,姜维皱着眉头谏言道:“主公,今日席上光景如此,不如早回凉州,免生后患!”
马超想起今日之事,亦是心有余悸,他不担忧自身安危,而是担心阎圃等人遭误伤,不过,想起当前局势,若不趁此时夺取西川,今后难有良机,最终还是摇头拒绝了。
次日,成都传来急报,言大都督张任连连挫败于刘备大军之手,丢失白帝城、奉节关,在巴东的五万兵马,几乎灭绝,此时正退往羊渠。
荆州大军势不可挡,已将巴东八成镇县收入囊中,正整合大军准备攻取羊渠,侵犯西川腹地!
刘璋听报大惊失色,巴东乃西川东面门户,一旦全失,西川朝夕不保,刘璋又恼张任无能,失之巴东,以至西川陷入危境。
“这张姑义实在无能,今折尽大军,尚不自死,还派人来求援!”刘璋喝毕,便欲下令,将张任收监下狱,夺其帅位。
马超听言,连忙走出谏道:“刘益州暂且息怒,所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张任虽是有罪,但其昔日多立战功,深得西川百姓民望,不可轻降其罪,再者,临阵换帅,乃兵家大忌,还请刘益州三思!”
刘璋听言,怒火稍稍降下,向马超问道:“依马骠骑之见,又当如何?”
“若刘益州不以超不才,超愿领二万兵马援救张任,抵挡荆州大军,如不成功,超愿与张将军共同受罪!”
马超慨然请命,主动请缨,刘璋大喜,遂拨予马超二万兵马赶援张任,刘备大军压境,刘璋恐马超难挡,遂又急令大将紧守各处关隘,以防马超兵败。
马超从刘璋手中借得二万兵马后,星夜望羊渠进发,沿途与西川诸将交好,将刘璋所赠金帛,全数赠予,广施恩惠,以收军心。
另一边,刘备命张飞为先锋,引三万兵士先到葭萌关下,日夜分兵攻打,张任引残军拼死而挡。
但荆州军人多势众,攻势猛烈,眼见羊渠城不久将破,援军却久久未至,军中士气低落,将士皆有畏战之心,张任与严颜等将皆是心急如焚。